第十三章 初見鑄造
第十三章初見鑄造
屋子中央放個大火爐，一個精壯的漢子赤膊著上身，手裡拿著一隻長柄鐵鉗，圍在火爐旁邊觀察著爐中鐵器的顏色。爐邊架著一台大風箱，一個夥計正在賣力的來回拉動，風吹進火爐，爐膛里的火苗呲呲的往外直竄。當鐵錠被燒的由鮮紅向白色轉變時，就是俗話所說的白熱化程度，精壯漢子把鐵錠用長鉗，把鐵料移到大鐵墩上。另一個漢子用大鎚開始鍛打，精壯漢子左手握鉗，右手握著小錘，一邊不時的敲打，一邊觀察著鐵料的情況，不斷的翻動鐵料，使之能打成需要的形狀。
張太極一眾男孩子看的津津有味的，風箱的呼呼聲；鐵鎚敲擊鐵料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還有打鐵漢子口裡的呼嗬的號子聲，交織在一起好像一支交響曲。打鐵是男人的事業。這是因為，沒有力量不能打鐵，沒有膽量不敢打鐵，沒有吃苦精神不願打鐵。每至紅爐生火之時，都是氣溫高燒，拉一陣風箱，可汗水滿頭，掄一番鐵鎚，便會揮汗如注。那幾十斤重的大鎚掄番起落，需要多大的力量與氣度。
靈兒帶著兩個雙胞胎姐妹遠遠的站著，好像生怕那竄出的火苗，燒到她們嶄新的花衣服似得。她們是不會理解，那丁零噹啷的打鐵有什麼好看的。至於要在這裡站著看一個下午嗎！！
張太極幾人，今天專門來到王猛家的鐵匠鋪，是想看看能不能讓王猛他爹王鐵鎚給幾人打造幾件兵器。現在的朝廷嚴禁漢人持有武器，漢人、南人民戶所有的鐵尺、鐵骨朵、帶刀子的鐵柱杖，概皆沒收。連廟宇祭神用鞭、筒、槍、刀、弓箭、鑼鼓、斧、鉞等物，也均在被禁用之列。農用的器具，攻擊性強的也要禁止。至於傳說中蒙古人怕漢人造反，漢人十戶共用一把菜刀，菜刀還要用鐵鏈拴起來！！這種情況張太極還沒有見過。
事實上，由於蒙元的疆域廣闊，又加之交通、通信不便，官府對整個社會的控制，往往力不從心。武器管制的種種律令，多數時候是大打折扣的，官府頂多能在城鎮里執行這類禁令。武俠小說里那些大俠扛著大刀走在通衢大街之上，多半不可信。但在帝國有效控制的城池之外，民間尚有相當大的持有武器自由，至少官府並不能及時有效地限制民間人士擁有甚至鑄造武器。
王猛幾人十幾歲了，身體發育很快。不再滿足於拳腳功夫的練習，也想著有自己的兵器。看歷史上的那些英雄，那一個不是有自己專屬的兵器，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槍，說起來多威風！至少也要有三尺龍泉劍來防身吧！拳打腳踢的怎麼能成為萬人敵的大英雄？
幾人把來意跟王鐵鎚一說，王鐵鎚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堅決不同意給幾人打造兵器。別說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普通的刀劍都不給他們。王鐵鎚也有他的道理。來是官府禁止，要是被人告發，自己要擔責任。再一個幾個孩子還小，萬一有了刀劍兵器，搞不好會傷到人。所以幾個小孩很失望。張太極無所謂，他過完年六歲。給他一把武器他也耍不動。靈兒和雙胞胎姐妹根本就不喜歡那些長兵器，相比之下她們更喜歡小巧的匕首。便於隱藏攜帶著也方便。說起這個匕首，張太極給幾人出主意說，兵器不給打造，有把匕首也比空手強吧！
架不住幾人的軟磨硬泡，王鐵鎚終於答應給沒人打造一把匕首，用來防身。雖然不能用劍，這也使幾人異常興奮。唐代大詩人李白的詩中說：「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由來百夫勇，挾此生雄風。」可見匕首與劍往往並提。匕首雖然不如劍威風，但是很實用。以後殺雞屠狗就不用去廚房偷菜刀啦！
這幾天，幾人沒事了就往鐵匠鋪跑，來催促夥計加快進度。好早一天拿到自己的第一件武器。男人對於武器都有天生的熱愛！奈何古代製造一把武器那怕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工藝都非常的繁瑣。張太極幾乎每一步認真的觀察，這對他來說很新奇。匕首也是一種短劍。一把劍，從原料到成品，須經過打坯、熱鍛、鏟、銼、鏤花、嵌銅、磨光、裝潢等諸多工序。其中最為關鍵是鍛煉這一道工序。大致步驟:
一、錘打：將鐵塊在爐中燒熔，經滲碳工藝製成劍坯，反覆多次，其程度視所制劍質（硬劍、軟劍或武術劍）而定。決定一把劍好壞的關鍵步驟。
二、刨銼：用鋼刀削銼，使劍身厚度適中，劍脊(故名思義;劍脊就是劍身中心突出的部分，像脊椎骨)與劍刃之間呈一定坡度，劍脊須居劍身正中，並成一直線。
三、磨光：將已銼之劍置於厝石上磨光。用金剛沙布裹鐵尺均勻磨擦。先用粗沙布粗磨，後用細沙布細磨。磨光之工倍於錘打與刨銼。
四、鑲嵌：磨光后，在劍身上用鋼針鏤刻圖案、劍名、店號及定製者囑題之字；工匠鏤刻圖案，不用描圖，只憑一支鋼針在寬僅寸余的劍身兩面運針自如。
五、淬火：運用傳統淬火之法，「強鍛」后，使用特殊淬火劑作「柔化」處理，使劍身剛柔並寓，能屈能伸。講求溫度與時間的掌握。屬高精工藝，非一般匠工所能得心應手。
六、鋼磨：將已具彈性之劍，再用鋼塊磨礪；或用鋼尺緊劍身，置於厝石上磨。一把寶劍磨的功夫很見師傅手藝高度。粗磨——細磨——精磨——上光等等大小十幾道工序，用到的工具亦不相同。所以有「十年磨一劍」之說，雖有些誇張，但可以想見磨劍的重要性。
半月以後，張太極終於拿到自己的寶貝。匕首不到半尺多長，鯊魚皮的外鞘，手柄纏著銀線握著很舒服。拔出匕首，只見匕身一紮多長，通體烏黑髮亮，中間厚兩邊薄，雙刃鋒利。靠近手柄刻著一個小小的太極圖案，這是張太極的記號。匕首形狀都差不多，只是幾人的圖案各有不同，用以區分。張太極把匕首反握在手裡做了幾個，扎、刺、揮砍的動作，感覺很順手。匕首很輕正適合他現在使用，如果將來力氣大一些，還可以當飛鏢投擲出去傷敵！！其他幾人也紛紛拿著自己的寶貝匕首擺弄。王鐵鎚則是反覆的叮囑他們「小心的保管，不要傷到自己也不要傷到別人。沒事也不要拿出來讓別人看到，關鍵的時候用來防身就好。」看他婆婆媽媽的勁兒，一點也不像以前表現的那麼粗豪！
靈兒和兩個雙胞胎姐妹也都有份，她們更加的高興。因為她們跟夫人韓月娥學習的就是短兵器。匕首正是她們想要的武器。雙胞胎姐妹，姐姐叫做范冰，妹妹叫做范雪。兩人現在被夫人韓月娥收為義女，跟靈兒一起住在向陽坡。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張太極看出他父親范長和染病在身，推薦他去樂善堂李大夫那裡治病。范長和依言找到樂善堂李大夫，兩人見面一聊還是同鄉，頓時覺得親切。
李大夫看出范長和的病是因為憂慮成疾。仔細詢問才知道，原來是范長和的夫人生兩姐妹的時候難產，撒手人寰。他帶著兩姐妹本身就不容易，家鄉有發洪水，田產盡沒。只能外出尋找活路，錢財用盡以後，只能靠賣藝為生。生活凄慘！！李大夫看他人品不錯，會幾下武術。就介紹給張百里那裡做事。
靈兒見到兩姐妹以後非常喜歡她倆，在母親面前把她們說的多厲害多厲害的。韓月娥找到倆姐妹一看，卻是身體條件不錯，梳洗打扮以後看出模樣長得清秀。得知她倆從小就沒了娘，還不會說話！！頓時母性大發收為義女！！並且把自己所學都交給兩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