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赤松觀
一夜的時光過去,一切都好似沒有絲毫的變化一般,只是當途經狼牙山之人,看到那昔日聳立的狼牙,此時已經崩塌。夜間那巨大的轟鳴才被人提起,每個人的心中都感到驚恐,還有著絲絲嚮往:「這便是仙神的神通,開山斷岳,截江斷流,果然不是凡人所能夠比擬的。」
之後的時光,血狼沒有在金華出現,城中的眾人心中隱約明白,那一夜的轟鳴乃是有人降服此妖魔,相鬥這時發出的巨響。或許是因為心中的那一份感激,亦或是對仙神的一絲嚮往,那坍塌的狼牙山上出現一座小廟,有了淡淡的香火與人氣。
不過這一切對此時的劉伯欽沒有絲毫的影響,夜間從金華城中離開,之後已經沒有了回返的意思,在赤松老道的邀請下,劉伯欽和玄丘便隨他迴轉赤松觀。
赤松觀一座不大的道觀,昔日也沒有什麼人氣,自然也不是讓人燒香乞求保佑,替他人解簽的道觀,這乃是赤松道人清修之所。因為有陣法的存在,常年被濃濃的白霧遮掩,凡人不得進,自認也不沾染紅塵濁氣。
是日,天空之中一輪紅日懸挂,道道溫暖的陽光落下,將赤松觀籠罩在其間,那濃濃的白霧沒有絲毫阻擋的能力一般,那道道光華宛若利劍一般將其洞穿。
赤松觀之中,一株赤松聳立,那一枚枚筆直的松針,宛若赤色的水晶雕刻的一般,在陽光之中顯得晶瑩剔透,絲絲縷縷的精光不但閃現。那粗大的樹榦上,厚厚的樹皮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斑駁的樹皮浮現赤紅的色澤,宛若一枚枚古拙的龍鱗。
「前輩請!」赤松的樹蔭下,劉伯欽三人盤膝坐在地上,隨著做為此間主人赤松老道的話語,一陣濃郁的酒香在這赤松之下漫延開來。
劉伯欽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將氣機身前的酒杯抬起,小酌一口,開口贊道:「好酒,你這赤松觀也是一處福地,這一株赤松雖然不如那一柄赤松劍的年代久遠,但也是一株難得的靈木,這酒想來就是采這赤松之上朝陽之露,釀製而成的吧!」
「前輩繆贊了,只是不知前輩是如何知道,這酒是晚輩采赤松朝露釀製而成?」聽聞劉伯欽的話語,赤松老道臉上露出喜色,這酒乃是其得意之作,得道劉伯欽這位修為高絕之人的讚賞,此時的他自然高興。
只是被劉伯欽一眼看破,心中亦是有絲絲疑問,看到此時的劉伯欽臉上有著笑意,赤松心中沒有多想,自然問了出來。至於一旁的玄丘,聽聞劉伯欽的話語,小酌一口之後,兩眼看著他,也想聽聽劉伯欽將會如何訴說。
「赤松雖是靈木,但其乃是火屬。白晝為陽,黑夜為陰,赤松在白晝陽光的照射下,吸收大日精華,隨著夜幕降臨這白天吸收的大日精華在月華的牽引之下動赤松之中湧出,陰陽造化交織,吸納靈氣結成晨露·····」
說話間,劉伯欽再次抬起自己身前的酒杯,小酌一口,好似在慢慢品味一般,隨即接著說道:「采這樣的晨露釀製而成的酒,自然有赤松的清香,亦有一絲熾熱與陰寒交織,果然是難得好酒。只是這樣的酒,凡人飲之可強健體魄,但對於我等而言也就只是口腹之慾。若是沉迷其中,只怕對修行有礙啊!」
「前輩高論,只是老道我就喜歡這一口,上百年的習慣,恐怕是改不了了。」說罷,赤松老道頓時哈哈大笑,抬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一干而盡,回味著那一股味道,臉上露出一抹享受的神情。
三人盤坐在赤松樹蔭之下,微風輕輕拂過,至於這酒究竟如何,三人都不再談論,好似將他忘了一般,但一些修行上的見解,都有互通之處,三人交流的聲音在這赤松觀之中迴響,沒有金蓮亂墜,也沒有紫氣橫空,但卻也有一絲修仙煉道的縹緲與愜意。
呼!一絲涼風輕輕拂過,劉伯欽頓時感到一絲涼意襲來,兩眼之中露出一縷異色。抬頭一看此時正是日上中天,乃是一天之中太陽氣機最為旺盛之時,但此時卻有一絲涼意,只怕一絲涼意不簡單啊!
嗡!劉伯欽體內勁力涌動,兩眼之中的神光頓時暴漲,目光環視,將一切都清晰的看在眼中,尋著那一絲涼意的來處,只見那一株聳立的赤松之上,一道赤紅的熾熱氣柱拔地而起,那空中的陽光在其牽引之下,熾熱無比的陽火,沒入其中,但不顯一絲異樣。
若只是如此到也沒有什麼不妥,但那赤紅的光柱之中,一縷黑氣宛若毒蛇一般盤在光柱之內,那絲絲便是從這黑氣之中散發出來,即便是此時的正午的熾熱,也壓制不住,依舊有絲絲寒意從赤松之中透出。
望其氣,而知其因。看到這一縷黑氣,劉伯欽便已經知道,這赤松下有著秘密,若不是那一縷寒意,此時的他也不能感知到,若是常人也只是將其當做一縷涼風拂過,心中也沒有絲毫的疑惑。
少時,太空之中的大日身軀微微移動,那直直垂下的光華有了一絲偏移,睜開法眼的劉伯欽,頓時看到那一絲宛若毒蛇一般糾纏的黑氣,在此時緩緩消失,不見一絲蹤影,但那赤松顯現出來的氣機,有了一絲暗淡。
腦海之中絲絲思緒閃動,一絲明了的神情浮動。那一縷黑氣雖然稀薄,但每一日都在與赤身的氣機相抗,而每一天正午之時,赤松的氣機最為龐大,兩者的鬥爭也是最為強烈之時,于波之中,便有了一絲寒意傾瀉而出。
隨著時光的流逝,終究會有一日這赤松枯萎,黑氣從中封而出,只是那時又是什麼情景,就不是劉伯欽所能夠知道的了。
看到這一幕的劉伯欽,臉色不變,依舊也赤松老道、玄丘兩人舉杯暢飲,絲毫沒有說破的意思。赤松在此上百年,這其中的秘密,想來他比之劉伯欽知道的還要多,他又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