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七竅流血

  五大門派掌門今日商定完攻打魔教的有關事宜后，為激勵門派眾弟子的鬥志，一致決定舉行一次掌門比武，五大掌門兩人一組輪流比試，點到為止，眾弟子可以下注賭輸贏。


  蘭州城中心的擂台上人山人海，五大門派弟子彙集於此，將擂台團團圍住。第一場比武是武當掌門張一平與華山掌門秦長峰的較量。武當掌門全網排行第十二位，自峨眉掌門洛瑤溪擠進武力排行榜前十之後，武當掌門的名次往後退了一名。秦長峰全網排行第十三位，自徐寧殺掉葉千元后，秦長峰的名次向前進了一位。兩人名次靠近，實力也在伯仲之間，張一平所持太極劍乃武器排行榜第三位的神器，而他擅長的武當絕學陰陽劍法是天下三大劍法之一，在武功排行榜排名第四位。至於秦長峰，所習獨孤九劍也只是稍遜於陰陽劍法，武功排行榜第五位，他所持天月劍，於武器排行榜排第四位。從排行榜上來看，秦長峰的劍法和武功似弱於張一平，不過秦長峰內力比之張一平要更高一籌，而且張一平年老體邁，秦長峰正值壯年。如此一分析，似乎他倆人誰贏誰輸都有可能，勝率各佔一半。各大門派弟子對這場比試的分析大致相同，眾人便大張旗鼓地開始下注賭輸贏，武當與華山弟子皆下注各自的門派，其他門派弟子對雙方的下注倒也各佔一半，大致相當。


  張一平與秦長峰互相拱手作禮后各立於擂台兩邊，只見張一平步態優雅，持劍劃破長空，如流星飛瀉，陰陽劍法行雲流水，太極劍在他的手上揮灑自如，當真一副仙風道骨。這秦長峰的獨孤九劍也是絕妙無比，總共只有九招，卻招招只准對方要害，凌厲狠辣，引得眾人一片驚呼。兩人分分合合，劍劍電光火石，一陣斧瓦碰撞之聲，竟過了一百個回合也難分勝負。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每當驚險奇招出現皆激動無比，或捏一把冷汗，或心中暗喜，或咬牙切齒，或唉聲嘆氣，但無論過程怎樣曲折無比，最後皆歸於平靜，兩人一百個回合后重新立於擂台兩邊久久對視。


  秦長峰想不到他的意圖被張一平看透，依秦長峰所想，自己的優勢在於內力和體力，只要拉長比試時間，待到張一平體力不支時再趁機使出全力將其一舉擊破。所以秦長峰一開始的招式虛招較多，以防守為主，使的雖是獨孤九劍卻只出了三分的力道，此時即便張一平全力以赴，他也能夠招架得住。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秦長峰的心思張一平豈能不知道，兩人過招五六個回合之時張一平就已覺秦長峰故作虛晃，招招不實。是以張一平便與他虛與委蛇一番，兩人虛虛實實，遮遮掩掩竟然引得台下叫彩連連。


  「柳師哥，你看這張掌門和秦掌門，哪一位勝算更大些？」謝莎在柳浩的身旁問道。


  「目下來看，兩人勢均力敵，不過也許精彩還在後面呢！」柳浩神秘一笑。


  武林之中武力強的人對於江湖比武的品評一般也高於常人，擂台下普通弟子對張掌門和秦掌門的虛招連連喝彩，不過是因為他們境界太低，無法識別招式的虛與實，更不知道如何去揣測出招的人意識。台下三大門派的掌門和眾弟子中的高手就決然不同了，是以他們都淡然的看著這場比試，同時也期待著這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早些過去。


  正像他們期待的那樣，一百個回合過後，秦長峰有了新的想法，這獨孤九劍雖然在武功排行榜上排名第五位，低於張一平的陰陽劍法一個名次，不過江湖傳言，無人能夠將獨孤九劍使出十成的功力，即便是像秦長峰這樣內功深厚的大家，也只能最多使出九成的功力，若要使出十成之力，會導致筋脈錯亂，內力混流，七竅流血而亡！當然這都是江湖傳言，秦長峰實際上並未將這種江湖流言放在眼裡，他還未做華山派掌門之時便見過華山前任掌門孫海年以十成之力施展獨孤九劍，當真是威力無比讓他驚訝萬分。而且孫海年竟然毫髮無傷，似覺稀疏平常。因此在秦長峰的眼裡，有一些江湖傳言實在是害人不淺，他自己私下裡也曾嘗試過以十成之力使出獨孤九劍，結果也與他所料一樣。


  所以此時秦長峰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原本還想將這十成功力的獨孤九劍雪藏起來，不到關鍵時刻絕不使用。在與張一平過了一百個回合的劍招后，他的想法突然改變了，秦長峰是個極愛面子的人，在如此盛大的擂台上，他現在已經意淫到了戰勝五大門派之首武當掌門張一平的情形，若是能趁機解決掉這個老匹夫，那一定是萬眾矚目，嘖嘖稱奇。


  兩人對視幾秒后，張一平忽道：「秦掌門，你並非老夫的對手，不信，你等著瞧。」張一平的這句話引來武當弟子們挑釁般的吶喊助威，華山派的弟子竟被這吶喊聲給震住了。秦長峰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給激怒了，心裡暗暗道：等我使出獨孤九劍十成功力，看你這老匹夫能囂張到幾時？

  只見秦長峰深吸了一口氣，發動全身內力，身形陡然直衝天際，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天空中突然射來一束劍光，直往張一平背後的要害處襲來，幾乎不到半秒的時間，張一平突然倒地不起，秦長峰站在他的旁邊放肆的仰天長嘯起來，眾人突然一片驚呼，尤其以華山派弟子的喊叫聲最為激烈，彷彿是要為適才的弱勢出一口惡氣，擂台下的三個掌門皆驚出一聲冷汗，想不到這十成功力的獨孤九劍如此厲害，這秦長峰也太過狠毒吧，幸虧不是自己與這秦長峰比試。


  幾乎在所有人都以為秦長峰殺死了張一平的時候，這秦長峰突然跪地七竅流血而亡，消失下線了。而那張一平卻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後背上只離要害一寸之處的地方，劍口足足有三寸之深，武當弟子連忙上擂台扶著掌門為其包紮好傷口服上一顆藥丸。


  張一平喟然一嘆：「老夫甘拜下風，此次比試是老夫輸了。然秦掌門為戰勝老夫居然使出十成之力的獨孤九劍，而致七竅流血而亡，實在是孤注一擲令人惋惜啊！」張一平拱手在秦長峰身亡處一拜，一陣唏噓感嘆之聲，似有英雄相惜之意。


  誰也沒能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適才還是欣喜若狂的華山弟子此刻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簡直是驚天大逆轉。雖然張一平表示這場比試是秦長峰勝利，但是華山派弟子卻沒有一人因為押對了注而高興半分。擂台下的各大門派弟子也是面面相覷一陣唏噓感嘆。


  華山派代掌門蘇長卿憤怒的表示退出比武，遂帶領眾弟子紛紛散去。其餘四大掌門商議今日比試到此為止，明日繼續，遂領著眾弟子散去歇息，黃昏時分，這蘭州城竟冷冷清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