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2.31
因為還有徐揚這個boss還沒解決，因此不管是葉蔚還是顧越，其實都沒有睡的□□穩，雖說宿舍里有攝像頭，門外還有警察守著，但像徐揚這樣的靈體，真動起手來，警方連它的影子都看不到，真正可以依靠的還是他們自己。
所以葉蔚和顧越都吊著一根神經，擔心徐揚突然襲擊。
窗外天光大亮，葉蔚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顧越果然說到做到，承諾不會擠到他，還真就一點沒有擠到。
一米二寬度的床，顧越最多就佔了50厘米，一米八幾的身材縮成了一團。
「別裝睡了。」葉蔚拍了拍他的臉。
下一秒看起來正在熟睡的顧越就睜開了雙眼，目光清明，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早就醒了。
「你什麼時候醒的？」
「沒醒多久。」顧越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但是雙目卻流露出幾分羞澀來，似乎是裝睡被拆穿，很不好意思。只是他這羞澀配上變得稚嫩的面容，驀然給人一種可愛感。
葉蔚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的。
神經病的那種病。
「快起來，我猜等下估計校方會有大事宣布。」葉蔚用清水漱口。沒有乾淨的牙刷毛巾就只能用純水湊活一下。
顧越動作利落的從床上跳下來，等在旁邊，接著他的話茬：「什麼大事？」
「好好的師生，在一天之內連死了兩個，還有兩個學生受了重傷，正常情況下應該都是要放假的。昨天楊警官不是把校長叫過去了嗎？估計就是商量這些事。」
顧越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這些要動腦子的事情，他都直接交給葉蔚就好，他只要保護好葉蔚就行了。
這時宿舍里十分突然地響起了一陣陣鈴聲。
「這是，上課鈴？」
葉蔚沒有關於這個世界的任何記憶，但不同的世界，同一個上課鈴，而且只看天色，應該也是到了要上課的時間了。
拜昨天的經歷所賜，從宿舍到三班的路他還是認識的。
葉蔚信心滿滿地打開門，然後就直愣愣地站在門口地小警察嚇了一跳。
看面容，這小警察正是昨天帶他們回宿舍的那個。
「你不會在這裡守了一夜吧！」葉蔚有點驚訝於對方的專業素質。
小警察：「……這一層不是只有一間宿舍。」而且就算他想守在門口，老大也不會答應，萬一被兇手發現，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不過，守了一夜倒是真的，這個徐揚很重要，不能有絲毫懈怠。
葉蔚這時終於看見了小警察眼下的兩團青黑，他沉默了片刻后，轉移話題道：「那警察同志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們還要去上課。」
這個警察竟然會一夜沒睡，只為了守著他們。葉蔚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他們在楊警官眼中的重要性。更奇怪的是如果警方只是想要利用「徐揚」引出兇手，又為什麼大清早的就站在門口？
「你們三班發生命案，作為案發現場，不能隨便進入，老大讓我來通知你們新的上課地點。」小警察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
葉蔚卻是愣了，有點驚訝地反問，道：「就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對方冷淡而簡潔的回答，讓以為這其中還有什麼隱秘原因的葉蔚瞬間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十分無力。
然後無力的葉蔚就被有力的顧越拖著去了新的三班教室。
「你是一班的！」葉蔚輕聲說道，又特意加重了那個「你」字，妄圖讓顧越想起來他現在還扮演著段穆飛這個角色。
「我現在不能離你太遠。」顧越拉著他的手，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一臉正直的說：「而且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是要造成這個世界再次出現扭曲嗎？自然是要和以往的形象越不一樣越好。」
葉蔚很想告訴他。形象改變只需要他這個扮演「徐揚」的人做就好，「段穆飛」再改變也沒有用的，畢竟這個世界是依託於徐揚的那本日記所生。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世界應該都不是真實的。葉蔚並不能確定是「遊戲」依照那本日記創建的，還是徐揚自己因為不甘心而幻想出來的世界。
但僅從那一次次的「扭曲」來看，這個世界就是虛假的。
真實的世界應該是由穩定的「時間」，「空間」和「萬物」組成。而不是像這個世界一樣，會隨著「人類」對「徐揚」固有印象的改變，而產生短時間內的崩潰。
葉蔚顧著思考這個世界到底是因為什麼虛幻出來的，任由顧越拉著他走，結果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滿坑滿谷都是人的地方。
左右觀察一圈環境，這是……食堂？
「這裡應該不止是有三班的學生吧？」草草掃視一眼，葉蔚估算眼前起碼有上百個人，三班的學生他雖然根本認不全，但一個班只有三十幾個學生他還是知道的。
「一班和二班都在。」小警察此時就站在他們身後，回答道：「為了保證案發現場不被破壞，所以三班所在那一層教室都被關閉了。」
葉蔚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多問什麼，拉著顧越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坐下。三個班一起聚集在這裡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們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用分開。
他們來的時間已經算是晚的了，等葉蔚坐下，那個用桌椅布置的簡陋看台上已經站上了一個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的，把身上的西裝穿的十分緊繃。而在看台的不遠處，楊警官正筆直的站在那裡，一臉嚴肅的觀察著四周圍。
葉蔚轉頭看向那個男人，就在他猜測這個男人是不是學校校長的時候，男人說話了。
「親愛的同學們，今天三個班級一共一百多同學聚集在這裡，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昨天，在我們學校發生了幾件意外，我代表全校師生員工對這些事情表示遺憾和痛心，為了不讓意外再次發生，也為了配合警方調查，所以在明天會舉行期中考試，然後實行放假。放假的時間已經製成通告，同學們可以去通告欄觀看。」
話剛講完，餐廳里就響起喧鬧嘈雜的議論聲。
沒有學生是不喜歡放假的，本來還有不少人想要圍觀昨天發生的那幾件案子的後續，此時也顧不上了，一個個巴不得立刻飛奔到通告欄看看到底要放幾天假期。
當然，也是有熱愛學習的人，此時正在為期中考試而憂慮。
葉蔚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他不是在擔心考試的難度，而是在奇怪，為什麼學校會突然決定要期中考試。
如果真的是為了不再讓以外發生，配合警方的工作，那麼根本不應該進行期中考試，而應該盡最快的速度，把學生們疏散回家才對。
葉蔚半眯著眼睛思考著，視線不經意的轉到了看台旁邊的楊警官身上。
等等，如果說，這種情況就是警方所需要的配合呢？
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葉蔚突然想明白了。楊警官應該早就看出來「徐揚」並不是真正的兇手，他之所以派出警力來關注「徐揚」，也是為了有可能通過這個手段引出真正的兇手。
楊警官顯然是覺得，真正的兇手應該就是隱藏在這所學校里。這兩天學校都是處於警戒狀態，各個出口都被警衛攔截了，只許進不許出，就連原本那些死角都裝上了攝像頭。
在消耗了那麼多警力和資源的情況下，楊警官就更不可能同意學校放假。因為一旦放假，真正的兇手很可能趁機溜出學校，在沒有證據和線索的情況下，外面茫茫世界，能再找到兇手的幾率幾乎小到沒有。
警方是不同意放假的那伙人，他們很可能恨不得學校一直封閉到查出兇手是誰為止。但現在校方卻是說，考完期中考試就會放假，那麼警方應該是因為什麼事情妥協了。
葉蔚修長的手指在鋼製桌面彈動了幾下，想到了讓警方妥協的對象。
校方！
一個學校最重要的不是生源，不是師資力量，而應該是名氣。有了名氣，那麼前面兩樣東西就會自動尋來，但如果學校聲名狼藉，就算師資力量再好，恐怕也沒有學生敢來上學。
而這所學校剛剛在一天之內死了兩人，重傷了兩名學生。
如果葉蔚是校方代表的話，也會選擇立刻放一個大假，疏散學生。不僅僅是為了有時間壓下這些事情，更是為了制止後續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那麼，楊警官到底和校方說了什麼，讓他們答應能夠拖延幾天的時間放假？
葉蔚感到十分好奇。能夠辦學校的，都是有一定背景的，可不會受一個小小的警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