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2.31
葉蔚福至心靈，瞬間就猜出應該是徐揚又動手了。
「這次死了幾個人？」
楊警官看著他的眼神很奇異，半晌才道：「暫時還沒有死人。」
他說了這麼一句，卻停了話來，轉而示意身邊的小警察把孫雨澤兩人帶走。等宿舍只剩下他們三人之後，才繼續說：「有兩個女生失蹤。剛剛收到消息，她們是被綁架了。」
「綁架？」葉蔚挑了挑眉，心中有些驚訝。從前面兩個案子看，要是徐揚下手，都是直接下死手的，沒有讓人逃走的可能。但現在卻出了「綁架案」，這是換套路了？
「沒錯。那兩個女生直接發了短消息到他們朋友的手機上。」楊警官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夾，雙目緊緊的盯著葉蔚，說：「簡訊上說，是你綁架了她們。」
「這是在搞惡作劇嗎？」葉蔚任由他盯著，嘲諷地笑了一聲，冷聲道：「先不說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呆在宿舍里，孫雨澤他們都可以作為我的人證。假設就算我真的綁架了那兩個女生，難道我會傻到在讓被害人看清我的臉之後，還給她們留下對外通訊的工具？」
楊警官沉默不語。這番話說的沒有錯漏，「徐揚」看起來真不像是什麼沒腦子的人。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徐揚」擁有不在場的證據。
牆角的那個攝像頭可是一直開著的。
「我知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你做的，但是有受害人指認你，那麼在案件結果明晰之前，你就都要被監控起來。」楊警官最後還是按照流程把規矩說了。
葉蔚看著手上的日記，又看了眼顧越，沉默片刻后，點頭答應了。
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找到機會和顧越研究這本日記了。
「楊警官，我多問一句，你們知道那兩個女生在哪裡了嗎？」
「……廁所。」
「什麼？」葉蔚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幻聽了。
「在廁所。」楊警官無奈的停下腳步，道：「你沒聽錯，那兩個女生的求救簡訊里，除了說明兇手的身份，還把她們周圍的環境描述了一下。根據我們調查，應該就是你們學校的廁所。」
「費勁把人綁架了以後，不趕緊弄得遠遠的，反而關到學校廁所，這人還真是有創意。」葉蔚笑著嘲諷了一句。
他不在乎死不死人，冤有頭債有主，徐揚要殺這些人，葉蔚並沒有意見。但徐揚老是在殺人之後陷害到他頭上，這就讓人很煩躁了。
楊警官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顧越看出了他的焦躁，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不要生氣，等抓住了他，我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徐揚的敏捷是「a」，哪裡是那麼好抓的。
葉蔚擺了擺手，想要把手抽回來，沒成功。轉過頭，卻看見顧越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雙眸黑亮而堅定，不知道怎麼的，那隻手突然就不想抽回來了。
牽著手也挺好的。葉蔚心想，反正就是打算讓別人知道「徐揚」和「段穆飛」的關係好，而且還能夠防備徐揚暗地裡下手，一舉兩得。
於是，葉蔚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和顧越手拉著手，跟著徐警官到了「犯罪現場」。
因為是在學校里，再加上一天之內已經死了兩人，警方有點風吹草動，那些膽子大的學生就如同嗜血的螞蟻一樣，圍攏過來。
等他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廁所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有警戒線圍著，恐怕葉蔚連那廁所門都看不見。
「楊警官，你們查到的就是這間廁所？」
「對。」楊警官隨口應了一聲，又面色凝重的轉頭詢問守候在現場的小警察，問：「門還是打不開嗎？」
小警察搖了搖頭。
葉蔚眉頭微皺，也試著在門把手按了按。可以壓下去，這說明門鎖是沒有鎖上的。
門鎖沒鎖上，門卻無法推動。
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堵在後面，不讓門打開。
不用多想，葉蔚就知道這事應該又是徐揚搞的鬼。但他不可能對楊警官說明真相，要是真的說這事是一隻「鬼」乾的。那麼不用等案件偵破，立刻就有人會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門沒鎖，是不是後面有什麼壓著了。」猶豫了片刻，葉蔚還是委婉的提了一句。
但楊警官顯然並不領情，他看見葉蔚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立刻一把將他提到了一邊，面色難看的教訓道：「亂動什麼！你現在可是嫌疑人，老實一邊站著去。」
葉蔚無辜的擺了擺手，他現在的外貌還是個中學生，做這樣的表情倒是不突兀。
至少楊警官的面色好看了一些，他沉默了片刻后，解釋說：「我們早就試過了，但不管多少人一起推，都沒辦法打開它。」
「實在不行用挖掘機試試吧。」葉蔚提了個餿主意。
這顯然是開玩笑的。先不說學校允不允許讓挖掘機開進來，就算真的讓楊警官動手，他估計也不敢。畢竟廁所就那麼大，挖掘機那一大鏟子下去，很可能把廁所門和裡面的人一起給鏟了。
楊警官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葉蔚一眼，拉著幾個小警察對著廁所門繼續想辦法。
但是他不理葉蔚，卻還有其他人要理。
「警察叔叔，不是說徐揚就是殺人兇手嗎？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就是啊，那個簡訊我們都看到了，就是徐揚綁架了莉莉和光熙，他肯定有辦法打開廁所門的！」
葉蔚往最為吵鬧的方向看去，看見的卻是幾張陌生的臉。
「誰告訴你們徐揚就是兇手了？！這些案子，我們警方都沒定案！兇手又從哪裡來？」楊警官本來就因為開不了門而心急火燎的，此時被這些聲音一鬧，頓時就暴躁了，轉身怒喊道：「警察正在辦案，你們吵嚷什麼！再吵吵，都跟我回警局！」
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葉蔚笑了笑，這楊警官嚇唬人的辦法只有一種，但是每次使用都效果拔群。
「楊警官，我覺得你暫時不用太著急。」
「這還能不急？萬一人質被撕票了，你來賠嗎？」楊警官瞪了他一眼。
葉蔚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冷靜分析道：「你看，從兩個女生失蹤到現在，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吧。但是在這段時間內，她們都沒有出事，甚至還能發送求救簡訊，所以真正綁架她們的人，應該要的不是她們的性命。」
楊警官皺眉，反問道：「你是想說，兇手這麼做，是另有圖謀。」
「對！」葉蔚打了個響指，笑道：「他之所以放任人質發送求救信息，應該就是想要吸引警察過來，然後趁機提出條件。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大，這小子說的有道理誒。」旁邊兩個小警察紛紛附和。
楊警官思考了片刻，又抬頭問：「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根本聯繫不到兇手，怎麼弄清楚他想要幹什麼？」
葉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指著廁所門，笑道：「兇手聯繫不到，但是被害人不就在廁所裡面嗎？」
從剛才站在廁所門口開始，葉蔚就聽到從廁所裡面傳來的隱隱的抽泣聲，再結合那條求救簡訊，顯然，那被綁架的兩名女生可能是有一定的自由。
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葉蔚懷疑她們在廁所裡面，根本無法聽見外面的聲音。
否則的話，一群人在廁所外面站了那麼久，吵吵嚷嚷的，就算裡面睡著一隻母豬也早就應該被吵醒了。
「用手機吧。用之前接收到求救簡訊的手機和她們聯絡。」葉蔚最後給了提議。
楊警官從小警察那裡接過一個自封袋，從裡面掏出一個粉色的手機來。然後看著葉蔚，說：「這就是那個接收到簡訊的手機。」
葉蔚點了點頭，並不繼續說話。他現在還是嫌疑人，講太多加重嫌疑怎麼辦。
楊警官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點開手機開始發送信息。簡訊很快就發出了，但是沒過兩秒鐘，手機突然發出「滴」的一聲。
葉蔚湊過去一看，竟然是關機了。
「這是怎麼回事，電量明明是滿的！」管理物證的小警察很驚訝。
葉蔚皺了皺眉，剛想說話。
「啊！」
一聲慘叫，從他背後的廁所里傳出。聲音十分凄厲，似乎其主人正在經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怎麼回事？！」楊警官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上前用力拍打著那扇門。
明明只是用薄鐵皮覆蓋的木門，但是在楊警官如此用力的拍打下，卻紋絲不動。
片刻后，慘叫聲漸漸消失，取代而之的，是濃郁的血腥氣，從廁所里慢慢飄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