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符監之戰
「閣主,那小子把春華宗上下擾得一片不寧,坊間到處傳聞是我牛二峰抄符閣所為,您替他背下這口大黑鍋,真的值得嗎?」
方天寶一臉苦楚,似乎抄符閣吃了大虧,跟割了他的肉一樣生疼。
「符文的意境有多難參悟,你我都很清楚,別說抄符閣,放眼符法聯盟,甚至內門弟子所在的春華宗主峰,都沒幾人比得上鮑小劍,他是最有希望超越意境,進入道境的符法天才。哪怕他不願加入抄符閣,與他結下善緣,也絕對沒有壞處。」老太眼神似一汪湖水,不起波瀾。
「哪怕這臭小子以後加入符法聯盟,也別想從我身上撈到一毛錢的好處……」方天寶晃了晃腦袋,忽然換了話題:「閣主您停留在開靈五階已足足五十年,對一級符法的研究,已趨於巔峰,但唯有突破至開靈六階,才能製造和研究二級符籙,我這次來,主要就是想勸說您早日成為外門弟子,畢竟唯有突破,才能增進壽元……」
「我停留開靈五階五十年,不只是為了研究符法。」符清老太眼中精光閃過:「再過九月,即開啟下一次雜役排名戰,但這次排名戰,是牛二峰百年一次,最為盛大的戰役;一百年一開花的金絲鐵木正好在排名戰結束時盛開,第一名不僅能得到三朵金絲鐵木花,還有諸多好處,其中包括一卷珍貴無比的三級符籙:雷神符的製作玉簡,雷神符號稱四級之下最強攻擊符籙,金絲鐵木花更是煉製高級符籙必不可缺之物,這些,才是我想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方天寶雙眼大放金光:「我差點都忘了百年最強雜役戰這件事了,閣主考慮得如此長遠,看來此戰第一名,非您莫屬了。」
「我在算計,別人也在算計,很多藏匿多年的天驕,都會在這一戰中現身,孰強孰弱,還得打過了才知道……」
老太發出一聲長嘆,皺著眉頭說道。
「報,報閣主!」門童飛奔而至:「監事處總管孟白露親自帶人上門,說我抄符閣殺害他門下雜役,已經打傷了無數師兄弟,馬上就要破開大門處的防禦陣法,殺進來了。」
「胡鬧!」符清老太臉色頓時鐵青:「監事處,最近越來越不講道理了。我們禮讓再三,孟白露卻還苦苦相逼,那就不要怪我們不講同峰情面了!天寶,你隨我來。」
二人來到院內,頓時看到門前一片嘈雜,地上七零八落地躺著些抄符閣雜役,孟白露在門前直立,眼中寒芒掃向院內,他身後一群監事處雜役,正操縱各色法寶,對大門處的防禦陣法狂轟濫炸。
「夠了!」符清一揮袖口,頓時三枚符籙飛出,這些符籙一枚噴出冰霜,一枚噴出火雨,還有一枚讓腳下大地變成泥沼,三枚威力平平的一級符籙相輔相成,頃刻爆發出數倍的戰鬥力,陷在無法逃脫的泥沼中被冰火連番洗禮,使得監事處重人叫苦不迭。
「符清老賊!」孟白露大吼一聲,一枚白帆從他儲物袋中飛出,白帆一搖,頓時符籙化為灰燼,冰火異象消失不見。
「殺人償命!說,你抄符閣中何人殺了李志遠?」孟白露向前一步,目露凶光。
「你監事處死了弟子,關我抄符閣何事?想找借口也要找個高明點的,誰能證明我抄符閣殺你門下弟子?」
「李志遠臨死前說找到了偷雞賊出自抄符閣的證據,要潛入你閣內證實,說完這句話人就死了,你說,除了抄符閣還有誰會殺他?」
「血口噴人,我沒有看到我閣弟子殺人,只看到你打傷我閣弟子,監事處很了不起嗎?當年還不是被火灶房打壓得像土狗一樣抬不起頭,若非峰主暗中相助,你們不過一群土雞瓦狗而已,真以為我怕了你們?我抄符閣今日向你們送出戰書,三月後雜役擂台,五階以下弟子皆可出現,不限生死,打到一方投降認輸為止,你可敢接下?」
「有何不敢?三月後,我就用抄符閣鮮血,為死去的李志遠送葬!」孟白露冷哼一聲:「兄弟們,回去后都給我加倍修鍊,三個月後,爭取將抄符閣上下,全部殺光!」
望著孟白露離去的背影,方天寶震撼,抄符閣弟子熱血沸騰,符清老太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抄符閣要和監事處開戰一事,瞬間鬧得牛二峰沸沸揚揚,不止牛二峰,其餘十一副峰也都聽聞此事,眾人翹首以盼,靜靜等待符監大戰的開幕。
鮑小劍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若是沒有收到符清老太的來信,他可能還會慶幸自己膽大心細,又逃過一劫,但符清老太明知他是偷雞賊之一,還主動替他被鍋,這讓重義氣的鮑小劍甚是感動,此刻又拖抄符閣下水,他心中甚是過意不去。
「加入抄符閣是不可能的,我答應老大他們要重振火灶房雄偉,男子漢大丈夫,對自己人自然不能出爾反爾,但抄符閣那邊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對了!」
鮑小劍靈機一動:「不如符監兩處大戰之時,我暫且加入抄符閣,替他們將監事處打得落花流水,抬不起頭來,這樣我鮑小劍必將聲名遠揚,譽滿十二副峰,這時我再高調錶態要重返火灶房,豈不是立刻就能讓火灶房名氣暴漲,這才是真正兩全其美的妙計!」
鮑小劍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但他想參加三月後的符監大戰,就必須在三月內快速提高自己的修為,雖說開靈五階天驕不會出戰,但三階四階高手大有人在,他開靈二階的修為實在不夠看,更何況,他有很多手段,根本不能在人前施展……
但鮑小劍等人先前掃蕩十二副峰,掠奪無數資源,也只讓他晉陞至開靈二階,想要修為再精進一步,所需資源,根本無法估算。
「我和十二師兄先前打劫的部門,都是一些沒有高手坐鎮的軟骨頭,除了馭獸閣資源豐富外,別的部門簡直窮得掉渣,真正的資源,都掌握在那些最強勢的部門手中,特別是那監事處,日日剝削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小爺若是能打劫他們一筆,也算替天行道了。」鮑小劍不知不覺,打起了監事處的主意。
「監事處內五階高手太多,只能潛入,絕對不能硬攻,這樣一來,我的草木符就沒用了,沒有草木符,沒有五階高手坐鎮的馭獸閣都可以追著我們打;難道真的沒辦法嗎……」
鮑小劍捧著那本《符法入門》,風吹樹葉一樣嘩啦啦地亂翻,忽然餘光瞥在一道一級符籙上,再也移不開眼睛。
隱身符:只能在不施展靈力的狀態下使用,隱身時間十秒,開靈六階以下,非有特殊法寶,無法發現。
這門符籙,堪稱一級符籙中再雞肋不過的廢符,不管是隱身時間過短,還是隱身狀態下無法使用靈力的弊端,都讓它無法成為主流符籙,而製造材料珍貴,製造時間繁瑣,更是使得其被大多數符師徹底拋棄。
但如果鮑小劍能像草木符一樣批量製造,而且純粹是為了潛入監事處內,那這張符籙,將成為再適合不過的神器!
想到這裡,鮑小劍不再猶豫,他輕搖脖頸掛飾,頓時綠葉漂浮在他腦海中。
「小皆妹妹,我想學習這道符籙中的三個符文。」想到自己口中的妹妹,是一個活了三億年還長不大的「妖孽」,一種詭異的感覺瀰漫鮑小劍心頭。
「嗯。」綠葉似乎很開心被人稱作妹妹:「十枚靈石,拿來吧。」
「上次不是五枚靈石嗎?怎麼忽然漲價了?」鮑小劍一臉警醒。
「這還是看在你叫我妹妹的份上,給你的友情價,你學還是不學?」小皆雙臂交叉,一副愛學學,不學拉倒地模樣。
「學學學,我學還不成嗎?」鮑小劍只得認栽,交出十枚靈石后,綠葉化作綠筆,在鮑小劍腦海中上下翻滾。
良久,當鮑小劍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腦海深處,又增了三個模樣各異的符文。
「監事處的小肥羊們,小爺來啦!」鮑小劍發出一聲鬼哭狼嚎似的叫聲,匆忙出門搜集材料。
監事處由極盛轉極衰,全拜監事處所賜,十二竹竿對監事處自然恨意滔天,所以當鮑小劍稟明自己的計策后,十二人拍手稱讚,對鮑小劍又摟又抱,恨不得現在就奔至監事處將其內部掃蕩一空。
好容易等到晚上,十三人穿上夜行裝,悄無聲息地走出,每人手中,都捏著數十張隱身符。
「這是監事處內部的地圖。」陸阿大摸出幾卷捲軸,分發給眾人,並指著上邊打有紅差的十幾個地點道:「這是我這麼多年前往監事處送飯時,暗中記下並繪出的地圖,地圖上標記之處,或是五階弟子的寢房,或是藏有靈石寶物的寶閣,我們分開行動,哪怕有天大的寶物,也一定要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行動,若是被人發現,可能直接就身首異處。」
眾人面色凝重,紛紛點頭,富貴險中求,道理他們自然都懂;鮑小劍捏碎一枚符籙,整個人瞬間進入一種半虛無的狀態,輕輕一躍就跳過院牆。
監事處內部一片燈火通明,夜間甚至有點燈房的雜役專門過來點燈添油,其內每間房屋都蓋得好似宮殿,鮑小劍對比自己所住的茅草房,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我要去的地方是五階天驕單問江的寢房,應該在這裡拐彎,這裡繼續直走……」
鮑小劍七拐八拐,發現自己越走離地圖上標註的區域越遠,生平第一次,鮑小劍體會到了身為路痴的煩惱……
忽然,前方有腳步聲傳出,鮑小劍雖然處於隱身狀態,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躲在石牆後面,伸出半顆腦袋朝來人望去。
看清此人樣貌后,鮑小劍心神頓時一震:這人虎背熊腰,不怒自威,身上衣服華貴且講究,正是監事處總管:孟白露。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這人身為監事處總管,暗中不知囤積多少修鍊資源,這麼種渾身發金光的小肥羊,我怎麼能放過?」
鮑小劍躡手躡腳,又捏碎一枚隱身符,悄聲跟在孟白露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