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嫁人
第二天,陳大奎帶著一幫兄弟來迎親,直接奔向老院子。
喬家就小三和小五意思意思的攔了一下,其他人,行蹤不明。
喬春蘭連著聘禮、嫁妝一起拉到了陳家,人山人海,鞭炮齊鳴,楊再貴和喬禮堂卻都沒有出現。
面對這種情況,喬春蘭是真的心寒了。
拜別了喬仁重和王惠夫婦,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看著盤龍山的方向,從此斷了念想。
喬小貝目送著喬春蘭遠走,然後苦笑,「最終還是會各自散去啊!」
王惠拍了喬小貝一下,「大好的日子,說什麼呢!」
喬小貝低下頭,什麼都不說。
大好的日子,離愁別緒,的確不合適啊!
喬小貝嘆了一口氣,「你們去吃酒席吧!我不舒服,將就吃點就成!」
王惠點點頭,揉了揉喬小貝的頭,「成!我給你煮粥!」
喬小貝點點頭,「白粥配泡菜就行!」
王惠翻了個白眼,「你還想要啥!只有白粥!」
喬小貝看著王惠的背影,笑了。
有懂你的人,也是一種幸福。
喬仁重嘆了一口氣,「我其實覺得白粥挺好的!」
喬小貝就笑了,「人怕出名豬怕壯!你老人家去吧!」
喬仁重拍了喬小貝一下,「說誰是豬呢?」
喬小貝笑著跑遠了。
喬仁重搖搖頭,「沒大沒小的丫頭!」
王惠探出頭,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喬仁重不說話了!
王家寨子那頭,陳家的五間大瓦房煥發著勃勃生機。
一個不大的院子裡面,密密麻麻都是人。
因為地理因素,只能擺十桌,所以,席開三十桌的婚宴,只能擺三輪了。
喬仁重和王惠正好趕上第三輪。
看著喬仁重和王惠來了,原本已經笑得臉都僵了的喬春蘭,好不容易的揚起笑容,給了二老一個甜甜的微笑,卻在四處尋找喬小貝未果以後,笑容暗淡了下來。
王惠站在門口對喬春蘭笑道:「你是知道你小姑的,好不容易半年不生病……」
喬春蘭點點頭,「我知道!」
言語之中,不乏遺憾。
王惠搖搖頭,出了門,一頓酒席,明明色香味俱全,王惠卻味同嚼蠟,活受罪似的,突然明白喬小貝。
看了看屋裡坐著的喬春蘭,王惠嘆了一口氣:終究成了別人家的人了啊!
想想喬小貝以後也會成為別人家媳婦,嫁到王家寨子來,王惠的心,就跟泡過苦水一般。
喬仁重被拉到主桌上席,和別人一起吃飯喝酒聊天,心情也有些低落。
自己種的好好的大白菜,到底被豬給拱了。
偏偏還有個人在旁邊覬覦著自家大白菜,準備拿去換錢。
為了不讓惡人得逞,眼睜睜看著白菜被拱,還得說,這豬有眼光,就喜歡自家大白菜水靈靈的。
看著自己被糟踐的大白菜,以及那頭拱了大白菜的豬,喬仁重搖搖頭,吃飯,聊天,不喝酒。
喬仁重有個毛病,高興的時候喝酒,不高興的時候滴酒不沾。
因為,人高興的時候,酒量大增;人愁悶的時候,酒量大減。
就他那點酒量,要是擱到愁悶的時候,很有可能一滴酒就能放倒。
而喬仁重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在家以外的地方,神志不清。
所以,他人不同的敬酒台詞,喬仁重我自巍然不動。
到後來,大家識趣的繞過喬仁重,這酒席才熱鬧起來。
熱鬧是他們的,早早入睡的喬小貝什麼都沒有!
然而,喬春蘭也沒有因為熱鬧而覺得歡喜。她的心,只剩下忐忑不安。
大嬸們的話,嚴重干擾著她。
屋子裡面人來人往,都是來看新媳婦的,說的話題雖然沒有大嬸們露骨,也讓喬春蘭羞澀不已。
漸漸的,外面的喧嘩聲變小。曲終人散的時候,還是來了。
宋毅扶著踉踉蹌蹌的陳大奎回了房間,鬧夠了的大小夥子都漸漸散去。
喬春蘭顧不上羞澀,開始找賴英,打來熱水,伺候陳大奎洗漱更衣去了。
只是,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用糧食釀酒這麼奢侈的事情,沒有幾個人會做,陳家就算有點家底,也是弄不來那麼多酒,能把陳大奎徹底的灌醉的。
陳大奎本想阻止喬春蘭那一通瞎忙,可看著喬春蘭臉上因為運動而起的紅暈,那些勸阻的話就留在嘴邊。
等到喬春蘭把陳大奎伺候妥當,陳剛和賴英已經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收拾好了各種鍋碗瓢盆整齊的碼在籮筐裡面,還了人家的桌椅板凳,就等著還人家的碗筷了。
看著燈火通明的新房,陳剛和賴英對視一眼。
賴英大聲說道:「孩子他爹,累了一天了,洗洗睡了吧!」
陳剛悶聲悶氣的說道:「不睡覺還能幹啥!明天還得早起掙工分呢!」
不一會兒,西邊屋子就熄了燈。
陳大奎拉著喬春蘭說道:「我們也睡了吧!」
一瞬間,大嬸們的話全都在喬春蘭耳邊響起,喬春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大嬸們的機會教育有沒有用,咱不知道。
反正第二天一早,陳大奎一早起來洗被單了,陳家老倆口卻沒有吃到新媳婦的早飯。
喬春蘭靠在床頭,看著手錶上的指針,只想一個人靜靜……
十點過五分……
幾個意思?
新婚的第二天,她破天荒的起晚了。
而且,身下的床單,被換過了,被換過了,被換過了。
她是睡得有多死?
現在,她怎麼面對公公婆婆啊!
哦!不好,已經十點過八分了。
她又浪費了三分鐘。
喬春蘭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趿上鞋子,就感到一陣疼痛,倒抽一口冷氣,發出一聲抽氣聲。
陳大奎從外面推門而入,看見喬春蘭起了身,忙道:「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還難受嗎?想幹啥,我幫你!」
喬春蘭瞪了陳大奎一眼,她這樣是誰害的?
「胡說八道什麼啊!這個點還多睡一會兒,讓你爹和你娘等著,看笑話呢!」
陳大奎虎目圓瞪,「什麼叫我爹和我娘?那是咱爹咱娘!」
喬春蘭低下頭,「我不是還不習慣嘛!」
陳大奎給喬春蘭穿上鞋子,笑道:「爹娘是過來人,不會說什麼的!」
這話有幾個意思?
什麼叫過來人!什麼叫不會介意!
喬春蘭的臉,瞬間紅的能滴出血,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抬起頭看向陳大奎,「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