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作死
王國棟送走了心情大好的陳大奎,眯了眯眼睛,跟王鐵鎚打了聲招呼,又撲哧撲哧的騎著自行車去了喬家村,找到喬仁重,把陳大奎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是王國棟不給陳大奎保密,而是喬仁重作為他的老丈人,這馬上要面臨如此僵局,自己還是幕後主使,秋後算賬……
而且,陳大奎在喬家村外面晃蕩那麼久,喬仁重那麼乾淨利索的放他走,都由不得王國棟不多想。
反正,陳大奎又沒有要求他保密,不是嗎?
果不其然,喬仁重已經準備好熱茶在客廳等他了。
招了招手讓王國棟坐下喝茶,喬仁重一臉凝重的聽了王國棟說話,久久的不發一言。
空氣中只有尷尬的沉默。
良久,喬仁重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替我走一趟陳家,告訴陳大奎,他家既然有了縫紉機和自行車,拉過來撐撐場面就成。手錶是陳大奎的心意,我就代春蘭應下了。陳家一天到晚的響,錄音機開到最大也聽不到什麼,就大可不必了。老大兩口子立了文書,把春蘭交給我,我就全全做主。春蘭滿了十八就訂婚,結了婚就好過年!訂婚就我們兩家坐坐,請兩個德高望重的證人就好。」
王國棟搖搖頭,「喬校長,我覺得不大妥當,還是訂婚弄大點,結婚簡單辦吧!」
喬仁重搖搖頭,「就這樣!我們春蘭家屋子小,自行車還是陳大奎騎走,縫紉機擺在春蘭屋,誰敢來碰一下試試。」
王國棟搖搖頭,喬校長,你太自負了。
王國棟從他奶奶那裡知道一個道理:不要跟女人講道理。
而楊再貴,就是一個不能講道理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喬春蘭推門而入,跪在了喬仁重面前,「爺爺,我娘的性子我比你清楚,訂婚結婚一起辦吧!陳家的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回去,我才能挺直了腰板做人。」
喬仁重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喬春蘭,心裡更加的沉重了就連親閨女都不能信她了么?
喬仁重艱難的開了口,「春蘭,怨你娘嗎?」
喬春蘭搖搖頭,「我是她肚子裡面爬出來的,有什麼資格怨她。我只想把我的日子過好給她看看,女孩子也能撐起一片天。」
喬任重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王國棟看了看喬春蘭,突然覺得陳大奎撿到了寶。
嗯!更重要的是,他媳婦教育的好!
以後再也不擔心孩子的教育問題了!
炫妻模式狂開的某人,喬小貝還不是你媳婦呢!
喬任重轉過臉看向王國棟,一字一句的說道:「陳大奎既然讓你帶信給我,我也得讓你捎個回信。我和春蘭商量好了,後年驚蟄過了,春蘭滿了十八,就讓他上門提親吧!訂婚和結婚一起辦,陳家的東西怎麼來的怎麼回去。以後結婚了,逢年過節的,他們要走娘家也行,來我家也罷,我都歡迎。」
王國棟點點頭,騎著自行車走了。
喬任重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喬春蘭,拍了拍她的手,「大妞,你沒有錯!錯的是你娘!」
喬春蘭的眼淚就像掉線的珍珠,止不住,停不下,王惠攬過喬春蘭,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說道:「還有我們呢!說好活個樣子給你娘看,可不能讓你娘看了笑話。」
喬春蘭撲在王惠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這才擦乾了眼淚。
「爺爺奶奶,可別跟小姑姑說,她又要說我了!」
喬小貝倚著門笑道:「還怕我說你?做得出來不就得承擔責任?明明知道我會說你,你還做?」
喬春蘭低著頭,「小姑,你說吧!我聽著!」
喬小貝揉了揉喬春蘭的頭,笑道:「這一次你沒錯!我要說你的就一點,外面委屈了不能哭,回家了,愛怎麼哭就怎麼哭!自己家裡都不痛快了,上哪兒痛快去!想不清楚,下一次就別叫小姑。」
喬春蘭點點頭,「小姑,我真的錯了!」
喬小貝揉了揉喬春蘭的頭,笑道:「都十六歲了,怎麼不長個啊!我都能摸著你的頭。」
喬春蘭看著喬小貝微微墊著的腳,溫柔的不戳破。
不過,喬小貝這麼一鬧,什麼不開心都沒了~~
家裡面的氣氛不錯,陳家的氣氛更好。
王國棟找到陳大奎,把喬任重的話一轉達,不僅陳大奎的眼睛亮了,陳剛和賴英也越發對喬春蘭滿意起來。
至於楊再貴,喬老爺子說了那樣的話,陳剛和賴英就壓根不想理會。
不過,他們陳家可是厚道人家,逢年過節的,喬禮堂和楊再貴那裡,他們也會走就是了。
反正,不過多一份禮而已。
陳家吃了一顆定心丸,開始按捺得住了。
楊再貴以為陳家沒能湊齊三轉一響,依舊做著美夢了,等著兒子將來的聘禮送上門呢!
反正,喬義強還小,晚一點更好,新一點才好看,不是?
不過,楊再貴絕對不會想到,等她娶媳婦的時候,三轉一響已經變成了黑白電視、電冰箱、洗衣機、錄音機四大件了。而且,她拿喬春蘭的聘禮貼補喬義強的計劃,也會完全落空。
至於喬春蘭會不會有什麼損失,怎麼在陳家做人,楊再貴才不會考慮那麼多呢!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重男輕女的楊再貴永遠不會想到閨女的處境,她的眼中,除了兒子,再也沒有其他。
喬禮堂只覺得楊再貴心情不錯,一整天都跟自己嫁閨女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等到喬任重把他找去,把事情的始末一說,讓他給自家閨女一個交代,喬禮堂才知道楊再貴做了什麼!
然而,等喬禮堂走出門,雖然還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迷迷糊糊的去供銷社買了一瓶白酒喝了以後,喬禮堂家的葡萄架再一次倒了。
至於勝利者?
喬禮堂依舊萬事不理,楊再貴更加不待見喬春蘭。
他們兩口子沒有誰輸了,也沒有誰贏了!
唯一為此買單的,只有喬春蘭!
喬任重看著這樣的鬧劇,徹底的對喬禮堂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