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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聯手

  一看到冥煊,她便再也按捺不住,直奔主題:“花音在太陽神殿大出風頭,想必大皇子已經得到消息,如今,她已和桑安然圓房,如果再孕育出子嗣,那她便更加無法控製。屆時,再想對付她,便是難上加難,大皇子,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等時機麽?”


  黑曜石的魔椅上,冥煊一襲紅衣,凶神惡煞的臉上全是嘲笑的神情:“本皇子要做什麽,用不著你來提醒,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不勞大皇子費心!”


  冥煊冷笑:“哦,是麽?那本皇子倒要好心提醒,你的身份已經敗露,僅憑這一點,你覺得你還能等到花音身敗名裂的那一天麽?”


  緗婹大驚失色,強壯裝鎮定的麵容終於無法再維持:“怎麽會!她雖見過我變成魔的樣子,但並未認出.…… ……”


  冥煊懶得與她廢話,大手一揮,半空中立刻出現了那個月圓之夜,花音隱身躲在幔簾後偷窺她的情形。那夜緗婹自信花音根本無法將她與平日裏的自己聯係在一起,卻沒想到她已經開始懷疑!緗婹踉蹌了一步,眼神頗為慌亂,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冥煊一眼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看來,論心機,你的確比不上花音。她之所以沒有告訴桑安然,是因為她還沒有找到確實的證據,況且,以桑安然對你的寵愛,她必以為他不見得就能相信她的話。還有一點,她已看出,以你的魔性暫時對桑安然還構不成威脅。”


  緗婹猛地看向冥煊:“我答應你的事必會加緊,而大皇子答應我的事 …… ……”


  冥煊笑得很是邪性:“你確定有那個本事?捆妖索對於本皇子來說已經沒有意義。我娘的元神和始祖的真氣都在花音一人身上,你要記得,我要的是花音,而不再是捆妖索那個死物。以你的仙力,還有你父親傳承給你的那一點點的禁術,你覺得,你能打敗花音?”


  緗婹很快恢複了正常,嬌笑道:“所以要大皇子幫忙啊。大皇子無法進入桑府,又因魔影獅鷲而無法靠近花音,但我可以,我不但可以靠近她,若大皇子肯配合,我還可以將她完好無損地送到你的麵前。可若大皇子不配合,那您的大計,也恐能完成吧。況且您還要利用我監視花音,若我萬一有什麽閃失.…… ……”緗婹掩口而笑,似乎已預見到了所造成的後果,“屆時,可如何是好呢。”


  冥煊的麵色果然冷冽了幾分。不得不承認,緗婹說得不假,所以,縱使他再討厭她,再看不起她,但對她卻是絕對的信任。他思忖片刻,起身道:“你先回吧,我自有分寸。”


  一絲得意的笑容漫上麵頰,緗婹見好就收,躬身而退。


  冥煊飛身到曼珠沙華的花叢中,黛真應聲而現。


  冥煊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時機來了,啟用絕情蠱!”


  花音太陽神殿一行使其名聲大噪,百花仙府也跟著沾光,一時之間聲名顯赫。黛真想報百花神府往日藐視的宿仇已久,想到這小小的絕情蠱所帶來的後果,她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夾雜著憤恨和快意的目光。


  那日,也不知是否左仙太虛真人心情不好,下了好大的雨。花音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雨,坐在窗前愣愣地瞧了好長時間,突然想起了什麽,起身跑了出去。


  最近花音反常得緊,紅櫻唯恐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幾乎寸步不離。見她不管不顧地衝入雨中,趕忙與身旁的婢女說了一聲“去請二公子”,拿起一把傘跟了出去。


  花音怔怔地看著繞在房周的棉花糖被雨水衝刷得絲毫不留痕跡,心中卻是難以平複的酸楚,她並不是稀罕這點吃食,隻是無奈於如今的處境竟然連如此微不足道的東西都留不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她一把推開紅櫻的傘,取下發間的簪子,化成了百花棍,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花音,不要任性了,回房吧!”雨聲將紅櫻的喊聲瞬間淹沒,花音絲毫不為所動,舉起了棍子。


  若木家的棍法在仙界是出了名的奇幻絢麗,隻是遠閣師從司命星君之後,便沿用星君的習慣,改練劍術。星君命他教花音學習棍術的時候,他幾乎拿出了看家本領,每一招每一式無不悉心教導,生怕漏下了哪招哪式會陷她於危險之中。可花音天生不是拘於形式的人,習武亦不例外。當她學成之後,便開始大刀闊斧地修改若木家的棍法,去繁存簡,將一套花裏胡哨絢麗無比表演成分遠高於實戰的棍術改得麵目全非,可當遠閣看到花音施出改編後的棍術之後,他才發現,以往的棍術的確過於繁瑣,而花音的卻是招招淩厲,甚為實用。


  而此時此刻,花音滿腦子裏卻全是遠閣教她法術的情景,那一招一式,像是深深地紮進了腦海中,令她難以遺忘。雨水早已將她的衣裙打濕,花音渾然不覺,憑著腦海中的畫麵,難得認真地舞著手中的棍子,時而緩慢遊走,時而迅速淩厲。那百花棍因注入了靈力,遍身被光暈包圍,每使出一招便會劃出一道粲煥的弧線,伴隨著紛紛飄落的雨滴,像盛開了一朵朵瑰麗的花朵,瞬間消散。此時的花音不像是在舞動一件兵器,反而更像在翩翩起舞,在這亭台軒榭的深宅大院中如一個精靈一般,令人眼花繚亂歎為觀止。她仿佛已忘記了一切,忘記了痛苦,忘記了這可以滌蕩一切汙穢的雨水,甚至忘記了她自己,她不停地舞動著,像一個無法停下的陀螺,迅速地旋轉著。呼呼的風聲從耳畔飛過,冰冷的雨滴不斷地打在麵頰上,花音的意識終於開始恢複。可她卻不想停下,依舊舞動著,揮動著手中的棍子,動作越來越迅速,越來越不受控製,恍惚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靠近,花音戛然而止,迅速停下。


  花音手舉百花棍,而棍的盡頭指向的恰恰正是安然的喉嚨。那不足一寸的距離,令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安然靜靜地看著花音,用平靜的,甚至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毫無畏懼地盯著她。他能感覺到那蓄勢待發的靈力,似乎隨時都要將他吞噬。那十足的恨意化作殺氣,冰冷的觸覺令他仿佛置身冰窟,侵蝕著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第一次產生了恐懼。


  紅櫻雖然恨極了安然,但卻不想花音因此背上血債。她拉著安繼一起衝進雨中,趁花音不備,兩人難得默契的一同在花音的背後使出了一個足以令她昏睡數刻的昏睡訣。


  耳畔的雨聲戛然而止,手中的百花棍應聲而落,花音身形一晃,就在她即將倒下的那一刻,她看到安然伸出手,喚著她的名字,將她抱在了懷裏。


  花音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費力地強撐著不去閉上眼睛。半開半合之間,她看到了安然焦急的麵容,這是為她憂心的安然,這種眼神,夢中似乎見過的。這才是愛她的安然,就像她希望的那樣。她伸出手,扶上他的臉頰,眼角的淚緩緩流出,她牽起嘴角,用最後一絲理智,喚道:“安然哥哥.…… ……”


  這一聲呼喚仿佛從久遠的空間傳來,熟悉得令人心悸。安然抱起花音,迅速向房中衝去,才發覺,不知何時,她變得如此單薄,輕得仿佛沒有了重量。這哪還是那個養尊處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安然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渾蛋!

  “把侍奉花音飲食的婢女叫來。”安然冷冷地吩咐著,撥開紅櫻,開始親自動手給花音換著身上的濕衣,安繼趕忙回避。一切安排妥當,安然才將身上的濕衣用仙術晾幹了,坐到了花音的身邊。


  仙婢匆匆趕來,瞧著安然的臉色很是不善,心裏不免“咯噔”一下,忙畢恭畢敬地回稟著:“少夫人不喜歡府中庖人做的飯菜,也不愛吃清淡的東西,平日裏做了湯飯用得極少。”


  安然想起花音在飲食上的確格外講究,他竟忽略了這一點。他似乎有些心虛,眼神變得躲閃起來:“為何不告知於我?”


  “告知你有用麽?”紅櫻終於還是忍不住,“花音嫁到扶桑家,你來過幾次,你又關心過幾次。這裏所有的奴婢仆人都知道少夫人不得寵,平日裏做事隻知道糊弄,我與他們講過多少次,花音最討厭清湯寡水的東西,你問問他們,他們何時聽過我的?!”


  “為何如此?”安然一聽火冒三丈。


  紅櫻冷笑:“桑安然,不要惺惺作態了好麽?我倒是要問你一句,這裏麵哪一個奴仆不是二夫人和錦葉緗婹眼線,哪一個又不是聽她們二人奉命行事?今兒你又如此這般,做給誰看?你是不是真當花音是個傻子?若不是怕你為難,你以為這些個登鼻子上臉的賤婢能活得過今天,還任由他們欺負?”


  其實,這事嚴格論起來,紅櫻的確冤枉安然。府中的婢女雜役一律都是由二夫人指派,他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對他們的存在也僅僅是仆役而已,並沒有想過他們可以仗勢欺人,更沒想過以花音驕傲任性的性子會因為他忍氣吞聲至今。聯想起行府中緗婹的貼身仙婢對花音做出的事,安然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安然突然大喝:“安繼!”


  躲在門口偷聽的安繼一聽趕忙拾階而入,畢恭畢敬地聽著安然的安排。


  “將這院中所有的奴仆一律發配,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踏進桑府半步!有求情或不從者,一律剔除仙籍!從此以後,少夫人院中的吃穿用度以及人員調配一律由你親自負責,若再出現這種敷衍怠工尊卑不分的事,一律拿你試問!”


  安繼趕忙領命,將已嚇攤在地的婢女順手拖了出去。


  紅櫻疑惑地看著安然,弄不清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也不知道他此舉又有何意義。卻又懶得理會他,隻管細心照料花音,再不與他費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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