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看客

  一拳打在臉上，李東泉連退了四五步才站住，左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小成這還沒完，過去揪著這位年過四十的廠長，在其耳邊吼道：「我是不是說過，我奶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和你沒完？是不是？啊？」


  李東泉苦著臉，微微點了點頭。


  「老子打你冤不冤？」


  李東泉閉著眼，慘然搖了搖頭。


  「出事了，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啊？你是不是以為等我奶奶的傷好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小成已經忍了兩天了，怕耽誤父親的大婚，還要強作笑臉，現在看到李東泉，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小成……我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沒辦法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小成！」就在小成又一次舉起拳頭的時候，廠房後面，剛剛董大震出來的那間平房裡，文奶奶走了出來，「你給我住手！」


  老太太披著大衣，佝僂的身影被路虎的大燈給拉得老長，顯得異常高大，高過了身後的低矮平房，映在身後黑漆漆的大山之中。


  小成鬆開李東泉，幾步跑了過去，奶奶已經睡下，又被吵了起來，眼角有點耷拉，臉上好幾道血檁子都已經結痂了，可是老太太精氣神還是那麼硬朗，一個小老太太站在那裡，不怒自威。


  「你長本事了啊？關人家李廠長什麼事？」


  小成心疼奶奶，想哭，可這時候要是鎮不住老太太，後面什麼事都甭幹了！小成強忍著眼淚，過去扶著老太太進屋，回頭瞪了李東泉一眼，冷冷道：「進來！」


  雲十三和洋賊知道小成要和奶奶說點貼己話，所以連車都沒下，董大震和劉振威也鑽進了車裡，四個人都知道自己今晚上是要幹活的，座位上一靠，閉目養神。


  小成攙著奶奶進屋，老太太一甩手，沒好氣道：「我還沒老到走不動的時候！」小成也不頂嘴，跟著進了裡屋。李東泉知道今天躲不過去，也臊眉耷眼的跟了進去。


  還別說，李東泉給老太太安排的住處還算可以，屋裡電視、冰箱茶几、沙發一應俱全，火炕燒的挺熱乎，一進屋就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老太太至少在這方面還真不算遭罪。


  屋裡大燈打開，老太太居中一坐，沉著臉問道：「小成，今天不是你爸結婚的正日子嗎？你跑這來幹嘛？」


  小成脖子一梗，「您也知道是我爸結婚啊？」


  老太太被噎得只瞪眼，可是還真沒話搪這一句，只能長嘆一聲，道：「我不告訴你們，就是不想讓你們爺倆來攙和這事！」


  「我不想攙和，可是我不來，您能把那姑娘救出來嗎？」


  祖孫倆心意相通，老太太根本不在乎自己挨了那幾個嘴巴子的委屈，她想的是怎麼把那閨女救出苦海！不敢離開大棱山，多半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老太太又是一聲長嘆：「你來了又能有什麼辦法啊？全村的人啊！」


  小成心中冷笑，辦法？要是玩智商的話，他能把大棱山這幾百口子全都一個個拐賣了！


  「今天我沒帶著辦法，帶著的是拳頭！」


  正說到這，外面門吱呀一響，李東泉的媳婦推門走了進來，「大姨，你這暖壺沒熱水了吧？山裡寒氣重，喝點熱水。」


  李東泉的媳婦一看就是那種老老實實的農村婦女，低著頭看人，手裡拎著個暖壺，顯然是在外面看自己家爺們被打了，不放心來探聽情況的。


  給小成倒了杯水，偷眼看自己爺們兒，李東泉的嘴角已經腫了，心疼的她一皺眉。


  「大泉，你這是……」


  沒等她說完，李東泉就揮手打斷了，「行了，這沒你的事，回去睡吧。」


  文老太太臉上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孫子上來動手，把人打了，而小成則不以為然，水連碰都不碰，沙發上一靠，等著那女人出去。


  李東泉的媳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關門退了出去。


  奶奶心裡有氣，埋怨孫子道：「有什麼話好好說，打什麼人啊？這裡面礙著人家李廠長什麼事了？」


  小成冷哼一聲：「李東泉，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打？」


  老太太一拍桌子，「小成！你幹嘛？現在開上豪車也長脾氣了是不是？要不要連奶奶也打啊？」


  小成不和奶奶頂嘴，再問李東泉道：「李東泉！大棱山拐賣婦女的事情你之前知不知道？啊？」


  這句話一問，老太太也不說話了。


  大棱山連綿一片，但下山的路只有這一條！廠子就設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你說你不知道？


  李東泉把頭埋在膝蓋里，不敢看這祖孫倆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小成，我知道是知道，可是能怎麼樣呢？我管不了啊！都是鄉里鄉親的，我能報警抓他們？而且就是報警了又有什麼用？」


  「說句不好聽的話，上次那事，他們沒把我廠子燒了是念在我給鄉親們謀出路的份上啊！不要以為這些山民好惹，山高皇帝遠，好幾百戶，小一千口子，能把他們抓起來？一來警察，家家戶戶都能把鋤頭拿起來，我一個小廠長能幹什麼？」


  小成微微冷笑：「然後你就看著一個個女孩被拐上山，看著他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甚至尋死覓活？閉上眼，說這事我管不了，之後就能和那些人合作，一起辦工廠賺錢？」


  你的良心呢？讓狗吃了？


  這時候，老太太也不說話了。


  「山上一共多少個被拐賣的女孩。」小成冷冷地問道。


  李東泉不說話。


  「一共多少個被拐賣的女孩，算上自殺的，都在哪個村誰家裡的，姓什麼叫什麼，能寫多詳細就寫多詳細！」小成隨意的從茶几上找了張紙，遞到李東泉面前，聲音中有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


  李東泉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小成沒再問他，掏出手機。普通的手機在這裡根本沒信號，要不董大震也不會跑到山下和小成聯繫，不過他這手機是忙友集團的最尖端科技，集成了衛星電話的功能，在這大山裡依然暢通無阻。


  「喂，朵兒姐嗎？吵到你了吧？我們扯平，和你說一聲，和大棱山鴻運滾滾食品加工廠的合作終止吧，助學基金會的損失我來負責……回頭我當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對，沒得商量。」


  李東泉終於抬起頭，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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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我也在想，這本書如果是小白文怎麼寫？被拐的尹秀娟一定得是絕色美女，而且還不能入了洞房，小成打上門去，屠盡大棱山，再逼問出人販子的去向，********，後來姑娘芳心暗許，納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