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屍體
滿目熒光，其實並不能說明這裡是屍山血海。如果在游泳池裡有人鼻子流血，有幾滴落在了池子里，之後放干泳池的水，檢測泳池壁也會是一片熒光。
不過應該可以推斷，污水裡曾經含有過血液的成分。
小成又在不同的位置噴了一下，依然是一片幽幽的藍色。
「順藤摸瓜吧。」
這裡的污水來自幾個不同的區域，包括非潔凈生產區、潔凈生產區和可能的實驗室等等。污水處理廠的下水管道有一人來高，微微哈腰的話，完全可以在裡面行走，現在管道內部早已經乾涸，只是底部有著一層淤泥一樣的東西，深處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向哪裡。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走進了管道內。
其實這樣做是很危險的，因為誰都無法保證管道內部是否有足夠的氧氣，好在小成和丁絲娜感官都異於常人，如果真的發現氧氣不足倒是可以及時退回來。
管道口再次噴了一下，果然還是有血液的成分。
雖然在地下管道內行走，不過小成依然根據自己的步頻結合腦海中的立體圖像計算著相應的位置。離污水處理廠最近的是防爆區，這裡幾乎沒有廢水排放，接過來的只是個水桶粗細的管子，人進不去。
果然，防爆區方向的管子內部再沒有熒光出現。
管道內部氧氣還是比較充分的，只是空氣潮濕悶熱，令人作嘔。畢竟這不是盜墓探險，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而製藥廠本來也沒有特別大，把幾個區域逛一遍也用不了半個小時。
根據自己的步頻計算，前面應該就是非潔凈生產區了，也就是實驗室所在的區域。
「你再噴一下。」丁絲娜道。
管道內景象完全一樣，以至於讓人覺得走了很長時間，不可避免的讓人產生疲勞感。小成又在低處噴了一下，這次的熒光更強烈了，可見血液濃度更高。
「怎麼會有這麼多血？」丁絲娜問道。
「並不是很多，魯米諾試劑能檢測到極其微量的血液，哪怕是過了幾十年仍然清晰可見。如果他們真的拿孩子做實驗的話，被注射試劑后死了的嬰孩他們會怎麼處理？」
「解剖！」
「正解！他們一定會通過解剖研究嬰兒的死因，從而調整試劑中的對應成分，而解剖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流出血液，整個藥廠所有廢水都會流經這裡，所以也就不奇怪了。」
丁絲娜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在這種環境下別說說話了，一張嘴就會本能的感到噁心。
其實如果沒有發生大火的話，在實驗室里檢測會輕鬆很多。
兩人繼續往前走，手電筒在這種環境下發揮了最大功效，可以照到十米以外。可是身後光照不到的地方，總會覺得黑暗裡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來。管道內的臟讓人不忍描述，丁絲娜強忍著噁心，一步步緊跟著小成。
就在這時，手電筒的燈光所及之處，發現了一道鐵柵欄，沒辦法往前走了——可是燈光略一晃動，小成發現鐵柵欄處竟然掛著一個人！
不是人，確切的說，是一具屍體。
成年人的屍體。
身後丁絲娜一驚，「啊」的一聲驚呼了起來，尖銳的聲音在管道內震得人耳朵嗡嗡的響。
「沒事的，別害怕，他已經死了。」
小成走上前去，燈光照射下，現出了那具屍體的真容。
屍體頭上戴著防毒面具，而且還是帶氧氣瓶的那種高級貨，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什麼顏色了，緊貼在身上，鐵柵欄上還綁著破布條，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而這具屍體，正把頭塞進柵欄的縫隙，試圖鑽過來。
小成用手電筒從不同角度打量這具屍體，腦海中則猜測著各種可能。
從屍體及衣物的腐爛程度上來看，恐怕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很有可能和十五年前的那場大火有關，這人來的方向是非潔凈生產區，也就是實驗室所在的區域，加上頭上專業的防毒面具，基本上可以判斷他是藥廠內部的人。
新聞報道里說中方並無人員傷亡，那麼這人應該是來自國外的專家。
小成想到的，很顯然丁絲娜也想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丁絲娜道：「他應該也是當年的專家之一吧？」
小成點了點頭，「西面的倉儲區和北面的防爆區都起火了，把整個非潔凈生產區域封的嚴嚴實實，大火從兩個方向向生產區蔓延，由於實驗室在地下，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那些專家都被困在了裡面。」
「而這個人是比較聰明的一個。」丁絲娜補充道。
小成腦海中推演著事發當天的場景——或許並不一定準確，但這種可能性並不低。
實驗室建在非潔凈生產車間的下面，隱蔽性極高。出口也只有一個，也正是因為如此，所有專家都被困在了裡面。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而實驗室里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電力中斷，所有人陷入了惶恐之中……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活活烤熟！因為外部高溫的關係，實驗室里已經有一些易燃物燒了起來，其他人都去滅火，而其中的一個，偷偷的戴上了防毒面具，準確的說應該是正壓式空氣呼吸器，這是為了應對製藥廠的高污染空氣而配備的，此刻為了保命，這人把它當成了潛水的裝備。
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進入了下水管道，並且一路潛到了這裡，當時管道中應該還有污水在源源不斷的排放，鐵柵欄的空隙足夠大，一般來說，只要頭能過去的地方，身體都能過去。
或許這人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身後背的氧氣瓶將他卡在了這裡，進出不得，最後窒息而死。
猜想畢竟是猜想，還需要進一步證實，小成試了試，覺得柵欄的寬度足以讓自己容身過去，便擠到了另一邊，丁絲娜猶豫了一陣，也蹭了進來。過來時身體不可避免的蹭到柵欄，讓女孩眉頭緊皺，頻頻作嘔。
小成表現的要淡定許多，讓丁絲娜拿著手電筒，自己則在輕輕解開屍體背上氧氣瓶的卡扣，將屍體緩緩放下來。等到柵欄的另外一頭這才發現，原來這具屍體的腿部被劃了個大口子，身上的血幾乎都流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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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製藥廠的下水道里放了十五年的屍體會是什麼樣，這可把我難壞了，網上各州搜索各種查，看了好多令人作嘔的圖片，於是決定，就這樣了——身上穿著密封的潛水服（生化服），製藥廠的廢水裡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物質，加上一場大火的高溫消毒，所以屍體什麼樣都是合理的，你們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