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賊的志氣

  時近中午，也到了飯點了，師兄弟幾個見了面，又是哭又是笑的，不能傻站著。洋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指著小成道：「中午……你請吃飯。」


  這個躲不過去，真得請，打電話把康龍、哪吒、大剛、洋火、大醬都叫過來，就是思源河邊的小燒烤，裡面要了個大包房，等人的功夫，洋賊給哥幾個介紹：

  「叫羅漢哥，這是我在裡面認識的朋友，一起共過事，叫哥沒虧吃！」


  幾個葫蘆娃規規矩矩的叫羅漢哥。


  「這哥們兒叫呂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以後慢慢處。」


  這哥幾個比呂奇歲數還大，也不知道叫什麼，點頭就算過去了。


  到小成這，洋賊的表情十分複雜，想了半天道：「這孫子是我老大，你們就跟著我叫老大吧，叫成哥也行——不過離他遠點，這孫子一肚子壞水，小心他把你們賣了！」


  這哥五個都是一臉大便乾燥的表情，這孫子是我老大，你對老大的崇敬之情還真是猶如滔滔尿水奔流不息啊……


  這裡面最直腸子的是劉振威，悄聲問洋賊：「師兄，他好像還沒咱們大呢吧？你叫他成哥？老大？」


  董大震更是直接：「哥，要不咱哥幾個把他滅了，你當老大吧。」


  小成嘿嘿笑，也不和他們置氣，從兜里掏出五個錢包晃了晃，洋賊見狀，把之前裝著夏胖子身份證的那個錢包也遞了過去，桌面上一排六個。


  對於一個有師門有傳承的正統主流的賊來說，自己錢包被偷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而現在，五個人被侮辱了六回。


  「師兄，我能不叫他成哥嗎？我感覺特別屈辱……」小胖子夏天道。


  就他的錢包被偷走了兩個。


  「你以為我就不屈辱嗎？」洋賊哭喪著臉道。


  「要不咱和他拼了吧！」


  洋賊指了指坐在小成兩側的羅漢和呂奇，「甭說這倆大塊頭打你們幾個跟玩一樣，這麼跟你說吧，這孫子的本事，現在就是我們這一桌人一起上，估計都未必是他對手。」


  「成哥！」


  小成也不看他們，把玩著手裡的六個錢包，一個個把裡面的錢都掏了出來，然後分別把錢包扔還過去，笑嘻嘻道：「你們現在住哪啊？」


  「東風旅社。」


  幾個小傢伙從少管所出來就沒地方住，他們都是有污點的，甭說沒錢，就是有錢也很難租到房子，所以這些天就是各地流竄，得手了就大吃大喝，沒錢了又去下手，一般一個地方也就呆個十天半個月的，都在賓館里落腳。


  小成拍打著手裡的鈔票，一共是一千五百多點，估計都不是好道來的。


  「五個大小夥子，兜里一共就這麼點錢了？」


  幾個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一千多塊錢就是他們全部的身家了。


  「這錢不幹凈，我幫你們捐了吧。」小成說著把錢揣進了懷裡。


  哥幾個臉都跟茄子似的，現在他們全身上下，連一毛錢都沒有了。而那邊小成就跟沒事人一樣，大聲招呼著服務員點菜。


  幾個混小子都拿眼看王洋，洋賊知道他們幾個的心思，捅咕捅咕羅漢，換了個位置，湊到小成身邊。


  「成哥……」


  王洋一般是不肯叫成哥的，畢竟他都19了，而小成才15。只要一叫成哥，那准有事相求。


  「成哥……我那十萬塊，你答應的，給我支了吧。」


  小成微微一笑，早就把這傢伙看透了，明知故問道：「幹嘛？」


  洋賊用眼神指了指對面那五個活寶，「我這幾個師弟，總不能不管啊？從小一起長起來的，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再折進去……」


  王洋苦著臉，是動了真感情。


  「那你就干養著他們？」


  王洋嘴裡發苦，皺眉道：「那怎麼辦呢？虎爺那修理廠也用不了這些人，我琢磨著，先讓他們幾個在修理廠干著，當學徒工，我給他們開工資，等我那十萬塊錢花完了，這幫貨怎麼也能當個小工用吧？」


  小成沒說話，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早就準備好的。


  能大嘴巴子抽他們，擺那個大哥的譜，就得承擔當大哥的責任。這一點，洋賊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不過……」小成話鋒一轉，「你這樣不是辦法啊，不說虎爺那點地方，根本用不了這些人，而且那幾個小子連字都不認識幾個，這輩子就修車了？」


  一提這個，洋賊眼圈紅了，其實他也沒怎麼上過學，現在也就是個小學畢業的水平，什麼加減乘除，abcd大多還是老秀才在牢里教他的呢。


  學汽修，其實也算是一條出路，只是他們幾個一點文化基礎都沒有，學起來也事倍功半。黃子銘是這幾個年齡最大的，剛剛滿18歲，雖然法律上算是成年人了，但算起來無非是個高中生而已。


  屋裡也沒外人，小成突然提高了聲音，對對面那五人道：「剛才聽到了沒？你們師兄要出十萬塊，把你們幾個廢物養起來！就是怕你們再走邪路，折進去！」


  一句話，當著羅漢和呂奇，逼得小哥五個羞憤欲死。


  「我倒想問問，你們除了偷錢包，還會不會幹點別的？你們師兄要是不養著你們，你們能不能把自己餓死？」


  都是一把扳不倒的漢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小成這麼一激，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黃子銘第一個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小成道：「文小成，別人當你是老大，我黃子銘可還沒說那個服字！今天我們兄弟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志氣！現在我們哥五個身無分文，也不用我師兄幫襯，哪怕就是到工地上扛沙子搬水泥，咱也能把自己的肚子餵飽了，決不再干偷盜的營生！」


  小成笑了，扭頭對呂奇道：「扛沙子的活，一會兒吃完飯，幫他們介紹個！」


  ……


  不大工夫，康龍、哪吒等人紛紛到位，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好不熱鬧。


  小成左手邊呂奇，右手邊羅漢，再看桌面上這群鳥，有以洋賊為首的盜門勢力，那是有師傅有徒弟，有正統傳承的賊；有以大剛洋火為代表的的街頭行騙團伙，相對於傳統詐騙，人家的知識性、趣味性以及參與感都更強；剩下的也沒好人，一水兒的刑滿釋放人員，小成不禁感嘆，自己要不組織個黑社會，真是浪費社會資源……


  ——————


  推薦一本書，吾友人體美樹寫的《和美女荒島求生的日子》，這麼低俗的書名和筆名，是不是已經引起你們的興趣了？據說是一個和美女荒島求日生子的故事。你看，我顛倒了幾個字，更低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