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性的考驗

  康龍早就到家了，此時他正對著床上的鈔票發愣。


  三十六萬三！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多捆鈔票放在一起，和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字不同，錢是有重量的，剛剛這20多斤的重量還壓在肩上，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累，他知道，肩上這沉甸甸的東西是錢。


  壓在肩膀上沉甸甸的，此刻放下了，卻壓在自己心裡。


  當初為了搞點錢，翻牆跑到工廠里，偷點廢銅爛鐵，滿打滿算才賣了一百多塊錢，結果就被判了半年！春去秋來，有時候感覺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可是在裡面那才叫一個度日如年，六個月！康龍感覺自己的前半生彷彿都是在牢里度過的一樣。


  只為了不到區區200塊錢！


  那紅色的票子，只不過兩張而已，而現在，那些鈔票堆了一床！

  康龍哭了，面對著三十六萬鈔票一個人哭了！如果能有機會穿越入獄之前，他一定拿一捆鈔票抽自己的臉——看看！這是錢！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三十六萬，就在自己的床上。


  ……


  飯店裡，洋賊抓耳撓腮，所有人都給回信兒了，唯獨康龍沒消息。他幾次想打電話問問老康，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小成一直沒讓。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


  友情，面臨著金錢的考驗。值得慶幸的是，去的幾個人里，大剛、洋火、羅漢、哪吒、大醬都通過了考驗，而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康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去一分鐘，小成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一下子賺了200萬，但此刻小成的心裡並不好受。王洋也感受到了氣氛的異樣，一顆一顆的抽煙，包廂里都有些辣眼睛了。


  「小秀才，你說，為啥咱成功了，卻高興不起來呢？」


  小成眼睛都沒睜開，道：「你高興不起來是正常的，因為人家都賺了三萬多，你沒有啊！」


  「草，敢情我開車拉著你去，掩護你閃人，都白乾了？」


  「最多給你報銷個油錢唄！」


  「草！」王洋把桌上的餐巾紙盒子扔了過去，小成伸手接住，輕輕放下。


  「別鬧，讓我一個人靜靜。」


  洋賊也有些坐不住了，「得，你靜靜，我出去溜溜，看看他們到了沒有。」


  洋賊推門走了出去，屋裡只剩下小成一個人，都是二手煙，空氣十分渾濁。小成打開了房間里的排風系統，噪音很大，連腦袋都跟著嗡嗡的。


  「文小刀，出來聊聊。」


  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的文小刀出現在虛擬世界中，面帶微笑，彷彿一個自信的心理諮詢師。


  「為什麼明明成功了，我卻高興不起來？」


  「成功？什麼是成功？成功至少有個目標啊，你的目標是什麼？」


  小成啞然，目標？

  做這件事，可謂一箭多雕，平白無故的撈了一百多萬，在這群哥哥面前奠定了自己老大的位置，打擊老歪的地下賭場，替丁絲娜出了一口惡氣，還丁瘸子的錢，又讓他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抓住在逃的小韜，又把仇恨拉向了雷陽……


  可是，哪個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目標？

  「我們一條一條來，」文小刀知道小成的所有布局，所以一條條替他分析：


  「我們先從丁瘸子開始，你明明可以直接還錢給他，給他八萬塊他就千恩萬謝了，你偏要讓他去賭場撈一票，目的是什麼？」


  「目的……」小成啞然。


  「我替你說，第一，你要考驗丁瘸子，如果他完全按照你說的做，不顯山不漏水的贏走八萬八，現場沒人會注意到他，他也不會被老歪的人盯上；如果他起了貪念，擅自下重注，導致過早引起別人的注意力，那麼他就是個棋子，將火力吸引到那一邊，而我們的人就更加安全了，對嗎？」


  「如果賭場真的對他進行打擊報復，要怪，也只能怪他起了貪念，依然與你無關。」


  小成不得不點了點頭，當初的確是這樣想的，不過這對丁瘸子很公平，想要贏得更多，就得承擔更多的風險。


  「接下來，你讓王洋召集這些兄弟，一起去賭場撈錢，大家去賺錢，而你則把王洋留在身邊，也是為了考驗他，對嗎？看他是否能夠耐得住寂寞。」


  小成搖了搖頭，「不全對，我更多的還是為了安全著想，畢竟我一個人在賭場外圍溜達太危險，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洋賊開車能幫我脫身。」


  文小刀點了點頭，繼續說：「賭場贏錢的秘密，你除了王洋，誰都沒告訴，也是想在羅漢這些人面前樹立絕對的權威，對吧？當然，也是為了安全，但你不能否認樹立威信，也是你想達成的目的之一。」


  他們在裡面贏那麼多，如果真的被人盯上，拉到沒人的地方拷問的話，難免會有人扛不住，不告訴他們也是為了預防萬一，畢竟這些人還算不上生死之交。


  「有一得就有一失，做了他們老大，就得為他們負責，不管你是出於安全的角度，還是出生時的那件事給你的危機感，你都需要身邊有一群可以為你做事的人，這可以理解，不過無形之中，你也背上了個包袱，如果康龍真的拿著錢跑了，你心裡能好受嗎？」


  理智告訴小成，這不是壞事，但心裡總會有些空落落的。


  「要說這個局布置的還是挺漂亮的，侵入他們的控制中心，操縱賭局，找丁瘸子墊背，派兄弟們冒著風險替你賺錢，之後在賭場方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掐準時間，讓雷陽帶人把賭場抄了！」


  「警方介入之後，賭具是要沒收的，當然也就沒人知道你在系統里做過什麼手腳了，老歪到死都不會知道是誰做的，即便懷疑，第一個懷疑的是雷陽，第二個懷疑的是丁瘸子，而你這幫兄弟——我還是說手下吧，這幫手下看起來只不過是跟風贏錢的賭徒罷了，他們是最安全的，而且，即便查到他們，也不知道是你在幕後操縱。」


  小成有點臉紅，辯解道：「其實，我給了每一個人選擇！」


  的確，丁瘸子可以選擇不去賭，也可以選擇不貪財，完全聽小成的，這樣就不會引起注意了。羅漢、康龍這些人也可以選擇去或者不去，得手之後也可以選擇拿著錢走還是把錢交上來。就算是雷陽，也可以選擇向警方自首，拒絕小成的提議。


  「可是，你為什麼還是高興不起來呢？」


  小成想不通的就是這個問題，為什麼明明成功了，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你在拷問他們的人性，因為，不管是你的朋友，你的敵人，你都在拷問其人性，逼著他們做出選擇，要知道，拷問人性是很殘酷的一件事，做殘酷的事情，你當然高興不起來了。」


  小成突然升起了強烈的挫敗感，在計劃完全成功之後的挫敗感。


  「而且，你自己的人性也被拷問了。」


  「不過，沒關係，經過了考驗的朋友，才值得深交，經過了拷問的人性，才會發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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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商布局，算計了局中的每一個人，甚至算計了自己。說到考驗，三更是對我的考驗，一更是對你們的考驗，你們要堅持住啊！每天投票不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