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大了
在學生眼中,周日和周一是有著天壤之別的,絕大多數的上班族也是如此。如果我們可以把眼光放長遠一些的話,就能夠意識到,其實暑假就快要來了。如果還能夠看的再遠一些,初中或者高中,人這一輩子只有這三年,過去就再也沒有了,周日和周一,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以後彌足珍貴的記憶,其實這樣一想,日子就沒那麼難捱了。
身在局中的學生,很少有這樣的體會,作文里描述的「朝氣蓬勃」根本就不存在,周一的早晨,坐在教室里看一圈,最恰當的形容詞是:「一臉死相」。
早自習的預備鈴已經響過了,作為班長的楊柳珊拿著書本坐在了講台上,根據班幹部的輪值制度,一周一個班委,坐在前面監督大家上早自習,周一就是她。坐在講台上,往下面望去,每個人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後排角落的那個位置到現在還空著,也不知道今天他會不會來。
只是眼睛盯著文小成的座位有點發愣,這細節都沒逃過梁青兒的眼睛,兩人目光一碰,梁青兒露出饒有深意的一笑,又用食指在臉蛋上颳了刮,意思是:羞羞。楊柳珊的臉有些紅,撅著嘴瞪了她一眼,不過威懾力幾乎為零。
後排張培越依舊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的同桌,小個子楊銳則興緻勃勃地追問著周五的事情。
「越哥,周五輝哥出馬了,怎麼樣啊?文小成這逼是不是沒敢去?你們不是出手太狠,給他打住院了吧?今天這小子都沒來!」
張培越怎麼好意思告訴班級里唯一的小弟,自己十來個人,被人追了八條街,書包都丟了!他家裡有錢,周六的時候又置辦了一套教材,買了新書包,像是邱輝他們,今天上課連書都沒有。
「邊去,困著呢!」
文小成和張培越之間的矛盾,全班沒有不知道的,周五的時候,小成當著全班的面約戰,霸氣側漏。張培越被按得跪在了地上,發誓要卸小成一條腿,可是結果究竟怎麼樣,誰也不清楚,周圍聽到楊銳的問話,也都把耳朵豎了起來,也真有人擔心小成被他給打壞了。
「越哥,說說唄!不用說細節,你就告訴我,把他揍到什麼程度就行!」
張培越心裡在滴血,你麻痹誰揍誰啊?沒看我現在臉還沒消腫呢嗎?可是說我們被人家揍了,這話實在說不出口,索性不耐煩道:「滾!煩著呢!」
張培越當天的確是被大剛一夥給揪住了,扇了好幾個嘴巴子,不過因為之前小成先揍了他一頓,所以傷上加傷,並沒太看出來。
楊銳從來沒想過被欺負了兩年,並沒有什麼朋友的文小成能夠翻盤,思維已經成了定式,見張培越一臉苦逼像,有點驚訝:「哥!你不會是玩大了,真卸了他一條腿吧?」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同學都「啊!」的驚呼了一聲,前面看早自習的楊柳珊更是一陣眩暈,縱然小成智商變高了,可仍舊打不過那麼多人啊,難道說真的被張培越他們打斷了腿?思路往那邊一轉,就再也回不來了,那天小成說要玩就一條命起,而張培越則賭咒發誓的說要卸小成一條腿,現在小成沒來上學,而張培越愁眉苦臉的樣子——恐怕真的把事鬧大了!
「越哥,能拿錢擺平不?一條腿,在你家不叫事吧?」楊銳還是沒眼色。
張培越還沒法解釋,趴在桌上,殺了楊銳的心都有,現在不僅僅是楊銳一個人問了,前後左右,七嘴八舌的,以他前面的張君雅為代表,不停的捅咕他:「張培越,別睡了,你不會是真把小成的腿打斷了吧?」
張君雅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個子很高的一個女孩,雖然不及楊柳珊那麼驚艷,但也是個十足十的美人,別人怕張培越,她不怕。
這時候楊銳開始表忠心,沖張君雅一瞪眼睛:「瞎問什麼?這能承認嗎?」
張培越也實在是躲不過去,稍稍抬起頭,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道:「沒有!」
兩句話又被結合在一起了,楊銳說不能承認,然後張培越說沒有——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這個或許有,這個莫須有——這個真沒有……
說話的聲音不小,周圍都聽得見,不過現在已經是議論紛紛了,有的同學剛才沒留意,開始問旁邊的:「怎麼了?說什麼呢?是文小成和張培越的事嗎?」旁邊則給解釋:「周五他們不是約了打群架嗎?張培越可能攤上事了!」
「攤上什麼事了?他不會……?」
「嗯!把小成的腿打折了!」
「那小成不是殘疾了?哎呀,張培越真狠,都是同學,至於的嗎?以前他就一直帶一幫不三不四的人欺負小成,太過分了!」
「你知道什麼啊!致人傷殘,那是要坐牢的!不知道張培越用什麼方法,估計家裡給找了替罪的了吧。」
「可不,人家多有錢啊!」
張培越趴在桌上,默默的哭泣……
老子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班上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根本沒有上自習的樣子,楊柳珊坐在前面很是矛盾,按理說她作為當值的班長應該維持紀律,可還想聽聽到底小成怎麼了,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門開了,小成推門走了進來,腿沒事,不過卻拿了十多個書包!
戴教授直接把車開進了教學樓前,小成還特意從家裡帶了根繩子,十五六個書包用繩子串在一起,這才勉強背到樓上,跟背一座小山似的。教室門口把繩子解下來,書包分成兩堆,把氣喘勻了,這才拎著一大堆書包進了教室。
要的就是這個派!背著進來,彎著腰,那就不帥了!
小成進來,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趴在桌上的張培越也感覺到氣氛的變化,一抬頭,果然,文小成!
一隻手七個,一隻手八個,把書包往牆角一扔,堆得跟小山一樣,也不理會眾人驚詫的目光,徑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走到張培越跟前的時候,手指輕輕敲了敲張培越的桌子,看他抬頭,隨意道:「你,周五去的都有誰,去給他們傳個話,讓他們下第一節課過來領書包,沒人要的,就給你了,你不是愛往書包上撒尿嗎?給你當尿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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