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小武要來了
青稞沒能說上什麽話,也是很驚訝寧夏的轉變。衣服變了,連心性也變了。可夏天知道這轉變是先變了心性,再變了衣服,更知道這轉變的痛苦經曆。他看著和李樂撒嬌的顧惜,掐裏一下眉心。那麽早慧的女孩,看著兩人離開,看著那些掙紮,看著自己的姐姐強撐著不肯屈服,隻怕是怕了,怕自己到那一天也無法改變現實的殘酷。說是要學琴,何嚐不是追尋著對方的腳步?
他看著那些走出去,也跟了出去。寧夏快步走到樓下,對著滿眼燈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夏天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很是心疼。他走上前去,把她擁進懷裏,輕聲說:“還在難過嗎?”
寧夏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靠著。或許時間靜止不前,兩個人都甘心這麽待著。可是時間不會因為誰自欺欺人而停止腳步,寧夏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聲音驚醒了兩個人。寧夏看一眼手機屏幕,是陳朗的號碼。她接聽電話,“這麽晚了……”
“羅然的手機接到一條信息。”陳朗的聲音沉重。
寧夏的手突然收緊,咬緊了牙關,等待著陳朗把話說出來。可陳朗什麽也沒有說,電話兩端都是無盡的沉默和淒涼。
夏天奪下寧夏的手機,“說什麽了?”
“羅小武準備來京山。”
夏天掛斷電話,握住寧夏的手,“小武要來了,聽陳朗的口氣,小武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寧夏心裏委屈突然全都冒了出來,跟著眼淚滾落。夏天把她擁進懷裏,溫柔的安慰著,“傻丫頭,別難過,有我在,都交給我。”
她靠在他懷裏,清晰的聽到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她伸手抱緊他,她知道她不可能逃避,必定要去接小武,隻是要怎麽告訴小武真相?小武性子烈,並不像羅然包裹著聰明,陪著別人演戲。她揪心的很,夏天知道今晚隻怕又不能休息了。
夏天送寧夏回房間,看著她坐在那張讓她難受的床沿邊,神思都不知道飄忽到哪裏去了。他無奈,在她旁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我得去跑步了,你聽話好好休息。”
他準備走,她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回頭看她,她隻是望著他,神情怏怏。他微微一笑,“我很久不去外麵跑步了,要不你過去陪我?”
她點了點頭,跟在他身邊,竟然什麽也不想。他在跑步機上麵揮灑著汗水,竟然越跑越快,氣息紊亂,汗如雨下。她在旁邊看著,很是心疼,可是又不忍心打擾他。她實在看不下去,便走到一邊,幫他準備好毛巾和溫水。她心裏難受,也不願意就此離開。她手裏握著手機,想起陳朗的電話,心裏更加糾結。
夏天人在跑步機上麵受累,可是心一刻也沒有離開寧夏,擔心著她。他結束了兩個小時的跑步,接過她遞過來幹淨毛巾,一邊擦著汗一邊說:“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加健壯魁梧了?”
寧夏無心的點了點頭,“要喝水嗎?”
他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著,“我就那麽沒有吸引力?”
寧夏知道他希望她輕鬆一點,不禁莞爾一笑,“我管你魁梧了沒有,別生病就好了。”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我的病都是你鬧出來的。”
寧夏瞪他一眼,轉身就走。他跟在後麵,把她送回房間,去自己房間裏衝洗了一下,換來身幹淨的衣服。他走到她的門口,輕輕的推開一線門縫,看到裏麵燈光昏暗。他把門再推開一點,看到那些靠在床頭,一臉躁動煩亂。他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坐在她身旁,“還是睡不著?”
她沮喪的點了點頭,實在無心說話。
夏天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將她放在床上,在她身側躺下,仍舊將她圈在懷裏。“說說吧,說給我聽聽。”
她的臉靠在他懷裏,委屈的說:“我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羅然。”
“為了小武要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交代,總覺得對不起他,把他唯一的姐姐弄丟了。”
“羅然在你和卓然心中的位置實在不輕啊,想想我都覺得吃醋。”他故意說些輕鬆的,不重要的事情,讓她可以不那麽緊張。
她抬起頭,看著他帶笑的眼睛,仍舊心事沉重。“夏天,羅然就像是我的親人……”
“我知道。”他看著她,“我了解,那些那些年實在苦了你。小武隻是來找姐姐,我想你和小武也很親厚,他或許會聽你的話。”
她還是沒什麽信心,沮喪的垂下了頭。
夏天伸手勾了勾寧夏的下巴,“乖,有我在,別太擔心了,先睡覺好嗎?”
“睡不著。”她厥著嘴,垂著眼簾。
“那我哄你睡。”
寧夏抬眼望她,“你?講故事嗎?唱歌嗎?”
這回輪到夏天沮喪了,他早就遠離了這些,根本不知道講什麽故事,唱歌更不要提了。他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說:“那我陪你數羊吧。”
寧夏皺眉,一把推開他,“回你房間去,誰讓你在我床上的?”
夏天坐了起來,“我等你睡著了就回去,快睡吧。”
“你在我能睡得著嗎?色狼,就知道欺負人。”她的話出口,竟然後悔了。她怎麽說出來這樣的話,看來真是憂思過度,腦子不太清醒了。
夏天笑,“我哪敢欺負你啊。”
“回你房間去,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夏天無奈,看著她側向一邊,將臉埋進枕頭裏。他說:“我真回去了,你不許一個人待著,乖乖睡覺。”
她沒說話。他實在放心不下,又在她身側躺下,或許就這樣陪著她,她會好受些。他假裝打個哈欠,“我困了,不想回去了。”
她心裏有氣,“我叫你回去。”說著翻身過來,正好撲進他懷裏。夏天乘勢將她緊緊擁在懷裏,輕聲說“寧夏,我知道你難受,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別一個人待著,好嗎?”
她沒說話,臉埋在他的胸口。他輕輕拍著她瘦弱的肩膀,仿佛在哄一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