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按小姐的吩咐
陳朗看著羅然走,徐卓然也沒有去追。或許徐卓然比他更加懂得,現在是追不回來的,隻有等到可以主宰局麵的時候才能夠留住自己愛的人。在他們的世界裏,不需要和愛的人在一起,隻需要和可以幫助自己的人結婚。那麽令人羨慕的徐卓然和羅然,說分就分。寧夏幡然醒悟,才會讓徐卓然提出分手。
寧夏想讓顧念悄悄的跟著羅然去秀水,陸天澤卻衝進候車室,一把抓住顧念的手,把她拉到身後。他眼中充血,憤然的對寧夏說:“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麽要顧念去做那些事?如果你擔心,你可以自己去。”
他確實是氣壞了,和顧念重新在一起,顧念的心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反而對寧夏很是上心,把他丟在一邊。
寧夏沒說話,走過去扶起徐卓然,走出來候車大廳。夏天和青稞看到他們出來,忙上前去駕著徐卓然。寧夏看著夏天沒有表情的臉,試探的說:“一開始你就知道會這樣?”
夏天沒說話,坐在後排,把副駕的位置留給寧夏。
寧夏苦澀的一笑,“為什麽一點提醒都沒有?”
夏天眼裏的光芒黯淡下去,“你替徐卓然出主意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徐卓然接受你的建議,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為什麽要提醒?關於愛情,你比我更清楚。”
寧夏氣憤的推了他一把,狠狠的關上車門,跑到自己的車上,給顧念打電話。電話剛撥通,她立刻又掛斷了,走下車來,給靳雅婷打電話,叫她到車站把車開回去。她站在街邊,想著要怎麽偷懶,偷取一點自己的幸福時光。
夏天把她拉回車上,打算開她的車送她回去。
“你別開車。”她不願意他開車,甚至希望他永遠都離車遠遠的。
他不說話,發動車子,目視前方,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寧夏側過臉去,手撐在打開的車窗上,任由冷風灌進來,吹亂她的頭發,吹冷她燥熱的心。她把回到周家的事情前前後後的梳理一遍,心中的熱情瞬間冷卻。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們的關係還是沒有改變,她咄咄逼人,他不清不楚。她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的,更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在想什麽。她突然想問問羅然知不知道徐卓然的心。羅然不在,她覺得孤單難過,頭靠著手臂,眼睛裏慢慢的浮現出一片冷冷的水光。她打電話給羅然,沒人接。她回頭看青稞的車,靜靜的跟在後麵,看不到徐卓然的臉。
走進周家別墅的時候,夏天自己走在前麵,沒有和寧夏說一句話,冷冷的,仿佛兩個人從來都不認識。寧夏在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下,渾身的不自在,看什麽都不順眼。陳詩走過來,站在她麵前,輕聲說:“敏兒回去了嗎?”
寧夏冷冷的說:“別那麽叫她。”
“那孩子太傻了,以為不承認自己的名字就可以……”
“你閉嘴!你是有多聰明,鬥得過周鉞了?”寧夏目光淩厲。
陳詩尷尬的一笑,“有敏兒作為前車之鑒,你還不死心嗎?”
寧夏激憤的推了陳詩一把,一時失了分寸,竟然讓陳詩撞在椅子上。她愣了一下,臉色瞬間冰冷,“管好你自己的事!”
她走進客廳,看到周鉞在看報紙。沒有可以談心的人,他除了看看書報,跟自己擺幾盤圍棋,打發著漫漫長日。
寧夏不懂圍棋,但也見過別人一人分飾四個角色互相對弈的壯觀局麵。她生來就喜歡躲在安靜的地方,腦袋轉的快,學什麽都快。她在棋盤上擺弄著,白子為己,黑子是敵,細細的深究下去,竟然分不清是敵是友。
周鉞看了一眼棋盤,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這樣不分輕重緩急,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寧夏抬頭看他,再看看他的報紙,關於經濟增長的大幅版麵。寧夏不相信他會像看一部經典的文學名著那樣去精讀細究,“不是都看過了嗎?”
“打法時間,我老了,沒法像你那樣精力旺盛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寫寫字,種種花,一靜一動,豈不比這個好。”
周鉞微微一笑,打心底裏羨慕陳重。這姑娘還那麽一小點的時候,陳重就可以把她抱在懷裏,哄她開心,然後把她養大。他說:“你和你爺爺都怎麽相處?”
寧夏錯愕的看著他,覺得她怪怪的。
周鉞也不責怪,淡淡的說:“說到你的痛處了,那就閉嘴吧,否則我就是個絕情討厭的糟老頭子了。”
寧夏擰著眉毛,毫不客氣的說:“你跟周俊都怎麽相處?”
周鉞麵色一沉,覺得這丫頭太過鋒利,並且直來直往。在周家,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品質。
寧夏也瞬間翻臉了,站起來轉身走進廚房。她拉開冰箱,看到裏麵仍舊沒有多餘的東西。她衝著吳嫂發脾氣,“不是說準備些吃的嗎?”
吳嫂不卑不亢的說:“董事長吩咐,不許留多餘的飯菜,或者其他的食品。”
寧夏看著她的表情,絕對是周鉞看中的人才有的表情,資曆深厚,非一朝一夕可以動搖。她走進客廳,站在周鉞麵前,無比認真的說:“如果我在媒體麵前爆料,周鉞的公司虧了,連給小輩買零食的錢都沒有了,你說會怎麽樣?”
“花邊新聞,誰會在意?”
寧夏冷笑了一笑,“是嗎?可是人總是喜歡相信流言,開始隻是調劑,說的多了,別人會不會忘記你的主業是什麽呢?”
周鉞仍舊不以為然,“幾十年過去,中海的花邊新聞也不少了。”
“哦。”寧夏仿佛才想起這個問題,“那都是邊緣小人物的信息,如果我也這麽說,會怎麽樣?”
周鉞被她弄的苦笑不得,站起來,拿過拐杖說:“吳嫂,按小姐的吩咐準備,別讓人說,我周鉞的孫女要吃一頓飯還得別人深更半夜的送來。”
寧夏小勝一局,乘勝追擊,“誰你的孫女?你的孫女過那麽沒有自由的日子,悲催死了。”
周鉞回房間去,臉上莫名的露出了笑容。這冷清了多年的房子裏,有這麽個叛逆的不認輸的聲音吵吵鬧鬧也不錯。他老了,雖不喜歡熱鬧,但忍受冷清上麵他也覺得難受。半生過去,犧牲了很多,為的絕不是老來孤清。
寧夏覺得鬱悶,以前對外公就太過乖巧,很多情緒都是壓抑下去的。如今誰讓她會周家,她就讓誰難受,絕不再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