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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顧念奪過寧夏的手機,嘲諷的說:“謝旭堯,我求求你,你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去向佛祖、真主那些亂七八糟的神懺悔,別再折磨我了,我不想聽你講作案遊戲。”


  她決絕的掛斷電話。謝旭堯又氣又惱,“還是那麽自以為是,活該你受罪。”


  寧夏看著她的後腦勺,“他肯定罵你自以為是了。”


  “你和他什麽時候心意相通了?”


  “你去死。”


  顧念沉默,看來謝旭堯已經和寧夏說了當初的事情了。她風雲變幻的過去,也算得上傳奇。可時間過去那麽久了,謝旭堯還翻出來幹什麽,就為了重溫一下?誰還沒有青春無知的黑曆史啊。她將手機扔到後麵去。夏天伸手接住了,才沒有直接落在寧夏的腦門上。


  她說:“送我回家。”


  寧夏無奈,“羅然和徐卓然出去了,你回家也沒飯吃。”


  “那我去你家蹭飯?”


  “滾!”


  “去周家,去周家。”顧念忙解釋,心裏暗自嘀咕“你不是也姓周嗎?”


  車子經過一家花店,寧夏讓靳雅婷停車,把夏天留在車上,自己進了花店。她在店裏找了找,回頭對店員說:“沒有薰衣草嗎?”


  店員笑容甜美的說:“有的,小姐還需要別的花嗎?”


  “什麽花對睡眠有幫助?”


  “您選的薰衣草就很好,合歡花也不錯。”


  “你幫我包一束薰衣草,一束合歡。”


  她在花店裏東看看,西瞧瞧。她不知道這些對夏天有沒有幫助,她像個無助的孩子,隻能一點一點的摸索。


  她抱著花,坐進車裏,讓靳雅婷先送顧念回去。顧念沒臉沒皮的說:“你不打算請我吃飯了。”


  寧夏看了她一眼,“顧念,我現在能接濟……能為你,為你花點錢嗎?至少讓你可以好好的讀書?我今天累的慌,想回去了,改天請你吃飯,好嗎?”


  顧念受不了那麽認真的寧夏,或許她心裏真的有事。昨天晚上才洗了胃,現在一定很難受。顧念撓了撓頭,“我是成年人了,你可以幫助顧惜啊,她還是小學生,你可以一直資助她到成年。”


  “你想的美!”


  顧念搓了搓手,“你怎麽那麽了解我啊?”


  “你就那麽點事情,你安排好顧惜的一切,就打算遠走天涯。”


  顧念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你以為我是誰啊,我走不了。”


  走不了,寧夏把她帶進去了,並不打算帶她出來。她自己也不想出來了,有寧夏,有羅然,她覺得很好,好到讓人不計代價的貪戀。她知道即使羅然沒在家,和徐卓然出去約會浪漫,最後還是會惡俗的給她打包一大包好吃的回來。


  寧夏看著她走下車,抽出一支合歡花遞給她。她露齒一笑,純粹美好。他們回周家,青稞捧著一大束藍色玫瑰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看見寧夏手裏的花,笑眯眯的說:“原來你喜歡薰衣草啊,我跑了多少家店才買到這花的。”


  寧夏笑了笑,“送你了。”


  她走進客廳,“吳嫂,有沒有花瓶?”


  吳嫂拿出一個雕花的水晶花瓶,說:“小姐喜歡這花兒啊,要不要每天都訂一束放在臥室裏?”


  “不用了,我需要的話,會自己去買的。”


  她拿著花瓶,上樓去,把花瓶洗幹淨,注入三分之二的水,然後回臥室去,拿出一把剪刀,一枝一枝的修剪,再把它們插進水晶花瓶裏。她捧著花瓶,走進夏天的房間,把花瓶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他的床上,手摸了摸枕頭。她坐在那裏發呆,直到吳嫂進來請她下樓去吃飯。她站起來,往外走去。


  吳嫂叫住她,“小姐,夏少爺的病在心裏。”


  吳嫂在笑話她的不自量力,或許是周鉞授意的。都知道她聰明,一點就透。可是她倔,她不認輸。別人都奔著周家上百億的財產去了,她隻想守住夏天。


  她沒說話,走下樓去。夏天站在客廳裏,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樓來。她拉住他的手,他沒什麽回應。或許周鉞又對他說什麽了,夏天在周家沒有什麽信心,或者說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她拉他坐下,等著周鉞入席。


  家裏專門給她準備了粥,她進門的時候就聞見了稻米的香氣,可是吃到嘴裏的粥又不是那麽回事了。她站起來,走進廚房,翻找了所有的容器。她看了垃圾桶一眼,一腳踢倒了垃圾桶,裏麵的菜葉翻出來,她看到米粥流了出來。她心裏一酸,強忍住情緒,重新落座。她給夏天夾菜,自己也開始吃菜。


  夏天碰了一下她的胳膊,“你還不能吃這個。”


  她放下筷子,“我飽了,你多吃點,一會兒叫吳嫂再給你煮幾個雞蛋敷一下臉上的傷。”


  她慢慢的往樓上走,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大理石地板上。這空蕩蕩的屋子,冷風嗖嗖的吹,聽得見說話的回音。夏天就是這樣失眠的吧,在這個窒息的環境裏,總是特別容易想起難過的事情,看見世界的陰暗。


  她坐在床邊的長毛地毯上,頭靠著床沿,眼望著窗外。真是難得,大片大片的綠樹,枝頭上還殘留著積雪。


  夏天回房間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的薰衣草,微微苦笑了一下。他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那瓶花,呆呆的出神。壁鍾的指針不停的轉動,滴答滴答,周而複始。他聽見隔壁關門的聲音,然後是運動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他往樓下看,她已經跑出門口了,隻穿著運動的單衣單褲。他追出去,看到她跑上馬路,一直往山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唱歌。


  夏天跟著她一直往山下跑去,十四公裏的路程,她就那麽跑著。夏天久未鍛煉,加上烈酒掏空的身體,跑到後麵竟然滿頭大汗大喘氣了,完全是靠著堅持才能跟她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條路兩旁的別墅門口還亮著燈,可屋窗上黑漆漆的一片。他跑過一幢別墅門前時,借著燈光看了一下腕表,快一點了。他忍不住笑,竟然在這樣累得去了半條命的時候迎來了新的一天。


  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累得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去擦額頭的汗珠。夏天怕她支持不下去,蓄積的最後一點力氣趕上去,拉住寧夏的胳膊,喘著粗氣,“別跑了,你會受不了的。”


  她當然受不了,胃裏燒灼的厲害,又痛又惡心,一直都緊鎖著眉頭,攥緊了拳頭才堅持到現在。她彎下腰去,“可是還有很長一段路沒有跑完。”


  “回去吧,以前你能宅在家裏就絕不出門的。”


  “可是我睡不著覺,也不能畫畫。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我隻能讓自己累一點,累了就能睡著了。你看看顧念,累的沒有時間思考了,頭粘上枕頭就睡著了。”


  夏天看著她,說不出話。寧夏繼續跑,忍住痛苦。夏天跟上去,拉住她的手一起跑。就那麽心無雜念,朝著路的盡頭,一直跑。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他就帶她一直跑下去,永不回頭。他越跑越慢,隨著她的腳步。他回頭看她,臉上火辣辣的痛,卻露出了最真實最會心的笑容。他說:“怎麽是你啊?”


  寧夏累的不行,“什麽?”


  “為什麽是你?”


  “我不知道。”


  “你行不行?”


  “我怎麽不……咳咳……”她捂住嘴,調整了一下呼吸,腳步卻不肯停下。


  當他們終於跑到城市的大馬路。寧夏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氣。夏天活動著手腳,“我很久都沒有這麽運動了,就你能折騰我。”


  寧夏站直了身體,一隻手捂著胃部,邁開腳步往回跑。夏天無奈,隻得跟著。他說:“你真沒事嗎?”


  “我就是睡不著。”


  一個來回就是二十八裏,至少得三個小時。不知道這麽累是幹什麽。寧夏最後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蹲在路邊,說:“我跑不動了,你先走吧。”


  夏天看了看表,“看看都幾點了,最冷的時間段都過去了,幸好明天上午沒有考試。”


  “誰說明天上午沒有考試,不過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下午才考試,我還能應付。”


  夏天笑自己傻,竟然忘記了時間。他也累的不行,拖著寧夏往回走。寧夏掙脫他的手,“我不走了,你回去叫車來接我。”


  “你一個人在這裏多危險啊……”


  “誰綁架了我,我就自報家門,叫他們找周鉞要贖金。”


  “你別鬧了。”


  “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怎麽會不管你?”他看著她,沉默了一小會兒,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我背你回去。”


  她愣神,手又攥緊了,胃裏呼呼的痛。最後還是認輸的趴在他的背上,由他背著她走。他寬厚的後背,給她溫暖和依靠。她忍不住抱著他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裏,聽著他的呼吸聲。她閉上眼睛,北風過耳,烈烈有聲,她不覺得冷。她任性,可他始終在她身邊。


  她說:“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他沒說話。她幹嘛那麽任性?她真的睡不著?除了她在意的人不好,有什麽理由叫她不睡覺?夏天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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