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聖人之威
他說的很詳細,大家都已經明了。
長衫青年點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說著,他單手捏印向上一指,猛然間一片光幕從眾人頭頂落了下來,將眾人圍在了裡面,
「得。又被封印了。」
林燦歪過頭來,一臉的遺憾道:「我剛剛還在想這一關修行過的人要佔便宜,沒想到這就把修為給封印了。」
原來這光幕便是封印,不止是林燦,周圍不少人都發現了這個事實,在低聲議論著。
「別瞎想了。」
胡笛笑了一下,「怎麼可能給你漏洞鑽。」
「別吵。」徐蘭絮斥了一聲,「要開始了。」
胡笛轉過頭來,只見長衫青年待光幕徹底圍攏后,雙手在胸前結了數道法印,一道氣勁猛地擊打在棋盤之上。
白玉棋盤受這一擊,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雄渾的氣息噴薄而出,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住整個大廳。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籠罩了身體,全身像是綁縛了鉛塊一般難以動彈。
重壓之下,胡笛整個身形都往下沉了幾分。只是他心中卻有些驚疑,這所謂的聖人威壓雖然強大,但怎麼好像連之前被狐狸吞噬掉的妖兵都不如。
正當他胡思亂想間,前方的白玉棋盤忽地光芒大盛,一道道無形的氣息有若狂風怒浪般席捲了過來。廳內所有人都感到如同被巨浪不斷拍擊的海草一般,心中顫慄,好像螻蟻面對著巨龍。
胡笛艱難的抬起頭,卻見白玉棋盤被兩道光華籠罩著,一黑一白如同兩條縮小的神龍在白玉戰場上不斷翻滾、纏繞、撕咬,一聲聲似有若無的龍吟在耳邊環繞。兩條神龍互相糾纏一會,不分上下,各自不甘的發出一聲龍吟,隨後化作兩道光柱衝天而起。
胡笛目光隨著神龍,只見兩道光柱在碰到大殿穹頂之後忽的化作一片光雨在距離地面數十米的半空中擴散開來。一張巨大的棋盤自光雨中現形而出,上面落著一大片黑白分明的棋子。
聖威愈發隆重,其勢難當!
「你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耳邊傳來徐蘭絮關心的話語,胡笛用餘光看過去,只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半空中的棋局,面容有些蒼白,顯然聖人威壓太過強大,此刻只能咬牙苦撐。在其旁邊的林燦也是同樣如此,面上都有些扭曲了。
此時的聖威已經遠遠地超過了那妖兵的威壓,胡笛身形顫抖著,呼吸粗重,「我還好。」
「噗!」身前不遠處已經有人撐不住了,猛地吐血倒地,「救……我.……」
長衫青年一直緊盯著這裡,見他出聲,將手一揮,一道白光將他包裹了起來,隨即便消失不見。
有人開了頭,很快更多的人堅持不住了,一時間求救之聲不絕於耳。
長衫青年身形快若閃電,不住的在案桌間穿插著,將那些放棄的人一一傳送出去。
場中一時間人數銳減,看起來竟然已經不足三百之數。
「你們若是堅持不住就不要硬撐。」長衫青年微笑著,聖人之威彷彿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現在棋盤還未完全激活,聖威還沒有凝聚。」
什麼?這還不是聖威?
胡笛心中苦笑,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威壓讓他全身骨頭都在吱吱作響,如果不是盤坐著在地面上的話,估計已經趴下了吧。
縱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放棄,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只有撐過這一關,才可以進入太學院,踏上修行路。
一道浩浩蕩蕩彷彿神邸般的氣息猛地出現在半空中,如同九天上的神靈一般俯視著大廳中的少年。
「噗!」「噗!」
一瞬間,就像得到了號令一般,光幕內所有人齊齊地噴了一口鮮血,不少人甚至直接摔倒在地,連呼救聲都難以發出。
白光接連暴起,如同一朵朵綻放的白蓮,長衫青年將那些倒地的少年全部傳送出去。
此時的胡笛根本顧不上別人,當聖威真正的出現之時,一股來自靈魂中的顫慄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四肢百骸間好像就要撕裂了一般,每一個毛孔都在瘋狂的收縮著。
這就是聖人之威嗎?只是一個沾染了氣息的棋盤就能散發出這般強大的威壓。
那股浩蕩的氣息只在眾人上空徘徊著,並未真箇落下,但是那種泰山壓頂的威勢依然讓所有人心神震撼,忍不住想要拜服下去。聖人秉持天地之道,氣息中蘊含大道至理,見之則如同得見天地大道。光幕內所有人都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似是敬仰,似是朝聖。
胡笛渾身顫抖不止,瞳孔呲裂血霧瀰漫,喉中一口腥甜,但他依然高昂著頭顱,直視著前方。
不是他不拜,而是他不能拜,也拜不了。
一股冰冷的氣息猛然間從他體內深處涌了出來,在那一瞬間,胡笛彷彿看到一隻雪白而巨大的九尾天狐站在高高的山峰之巔沖著天穹發出無聲的吼嘯!
在天穹之下,無數把寒光閃閃的長劍盤旋著、呼嘯著,化做一條無邊無際的劍氣巨龍,直指著九尾天狐,似是要將它釘在那山巔之上。
劍氣如虹,縱橫萬里!
狐鳴九天,震徹蒼鑾!
自九尾天狐覺醒之後,壓力陡消,全身一片舒爽。胡笛心中大訝,沒想到狐狸竟然可以與聖威相抗,而且似乎絲毫不落下風。他略微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打量了一下四周。
光幕中的少年們仍然在聖威下苦苦支撐著,幾乎每個人都嘴角溢血,不時有人堅持不住,頹然倒下。縱然只是聖人的一縷氣息,也是他們難以抵擋的。
只是雖然大多數人都已到油盡燈枯之境,但是卻再無一人主動放棄。
到了這一步,剩下的無不是心志堅定之輩。而且現在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時候放棄,相當於將之前的努力盡皆付之東流。是以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咬牙苦撐,為了最後的勝利而忍耐著。
在人群中央,長衫青年仍然面帶微笑,只是一雙眼睛不時環顧四周,防止有意外發生。
似是察覺到胡笛的目光,長衫青年將視線移了過來,目光中帶著一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