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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狼狽的少皇

  蘇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不愛喝藥,裝在茶壺裏當茶喝,我覺得,這樣,心理上也許會更容易接受些,喝著便不大苦了。”


  “水!快給我水!”上官皓月氣急敗壞地坐下來拍桌子瞪眼,一旁的小宮女忙不迭地給他倒茶水--唔,裝茶水的壺一直就在桌上,一隻一模一樣的壺。上官皓月目瞪口呆地望著小宮女春蔥般的手指提著茶壺倒茶,蘇淺將一杯倒好的茶推到他麵前,悠悠道:“隻是安胎藥,又不是喝了會懷孕的藥,你吐什麽?浪費。”看他又要急,蘇淺忙咳了一聲,岔開話題:“快喝口茶潤潤嗓子,說說,你怎麽弄成這副德行了?”


  上官皓月猛灌一口茶,杯子推給小宮女再滿上,連喝三杯才緩了一口氣,沒好氣地道:“還好意思說呢。路上遇到你的仇家,我怕她來給你搗亂,就動手攔了一攔,結果她弄了一大群老不死的追著我不放,就這樣了。”


  蘇淺再推一杯水給他:“夠不夠?不夠再喝一杯……話說我仇家很多,不知你說的是哪位?”


  上官皓月抽搐著嘴角望著她滾圓的肚子,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都快要是孩子的娘了,還是這麽不著調的樣子。不知小上官長大了要怎麽麵對你留下的爛攤子--話說你怎麽知道是小上官而不是小淺蘿?”


  蘇淺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怎麽了?上官少皇你替小上官陌考慮多了,我這為娘的指定會在他成人之前把那些冤家都料理了的,不會給他留下半絲兒爛攤子。倒是你,遇到的究竟是我哪個冤家?”


  她腦中將仇家們挨次排開,能將上官皓月逼到這份兒上的,還真不多。除了她的準公公上官陌的皇爹上官屠有那個本事,諸如上官閑楚魚之流,不可能有這份本事的,再如蘇啟陽蘇允洛,就算有那個本事,也未必會挑這個城防嚴密的時候作亂。她疑惑地打量上官皓月頭上那幾根稻草。


  上官皓月看了她一眼,大約是覺察到她的不安,便不再賣關子,道:“是楚若羽。你要小心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她楚國的水深的很。”


  蘇淺微怔了一瞬。無意識地問道:“你說的老不死的……”


  “不管是老不死的還是小不死的,蘇淺,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顧好肚子裏的小淺淺,其它不用操心。師弟倘或不累,可以去幫著張羅婚宴。”


  上官陌微涼的聲音在腦後響起,上官皓月唰的從座位上蹦起來,驚得一身冷汗。心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蘇淺已然不是赤條條一個人,他訕訕一笑,打哈哈:“師兄……啊,哈,你看吧淺蘿,師兄他喜歡的是小淺淺,關於小淺淺還是小上官陌,看來你們意見還不是那麽統一哦。”


  蘇淺氣得白了他一眼,怒道:“被人追得腦殘了吧,不會說話就滾一邊兒去。”一轉頭便生生擠出張笑臉來,“咳咳,相公,那個,今天那麽早,是想小淺蘿了吧,唔,小淺蘿也想你了呢,在肚子裏張牙舞爪了大半晌了,不信你摸摸看。”


  說著就把西瓜肚腆了上去。


  上官皓月果然是狡詐的狐狸。為了製造機會逃之夭夭不惜離間他們夫妻,丟下一顆深水炸彈……


  上官陌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好笑道:“哪裏學來的油腔滑調,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小上官陌是怎麽回事?”


  上官皓月見勢不好忙貼著花園的碎石子小徑溜之大吉。蘇淺繼續討好地笑著:“嗬嗬,不管是小上官陌還是小淺蘿,反正都是你的,自然隨的也是你的姓,還有什麽好糾結的嘛。”


  上官陌不言不語看著她半晌,看得她心裏毛毛的,正要再擠出一抹笑討好他,他卻自己先勾起嘴唇笑起來:“蘇淺,你還真是像人家說的,懷孕的女人都是傻子。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鑒定個胎兒性別,不過是小菜一碟。”


  蘇淺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上官帝鳳你醫術是有一套,但這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有一套。臉上卻掛著笑,握住他的手搖晃著討好:“你都說我傻了,就別和個傻子一般見識了。我午膳還沒吃,正好咱們一起用膳。”


  上官陌笑道:“我正是為午膳而來的。”抬眸掃見一旁香芙虞花上的藥汁,涼涼一挑眉:“這個是怎麽回事?”


  蘇淺一撇嘴:“還說呢。你的好師弟一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替我喝了。還得勞煩人再煎一壺來。”看他還有些懷疑的神色,她忙又加上一句:“好吧,我承認沒阻止是因為我惡趣味想看他笑話。但你若是認為我不想吃藥才沒阻止那你就錯了。我也是當娘的人了,怎麽能不為小上官考慮呢,藥再苦我也會喝的呀。那個誰,趕緊再煎藥送來。”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說了一大通。


  上官陌嘴角抽了抽,再沒能說出話來。\t\t\t\t\t\t\t\t\t\t          \t午膳用完,上官陌盯著她喝完一碗藥,才回朝堂議政,蘇淺百無聊賴地坐在殿前曬太陽,腦中瞎想著,如今她在上官陌心中的信用度已經下降到這種可悲的程度了麽,喝個藥都得親自監督的。


  上官陌芝蘭玉樹般的身影在視線中漸去漸遠,蘇淺從陶醉中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她心裏惦念的,仍是上官皓月說的關於楚若羽的事。悄悄差人去請上官皓月,去的人很快就回來,卻回說上官皓月已經被上官陌請走了。


  蘇淺默默歎了一聲。她早知道上官陌算無遺漏什麽都快人一步,一向又護她護得嚴實,先她一步請走上官皓月也是必然。


  別人大婚似乎都忙得腳不沾地,又是繡嫁衣又是繡鞋子手帕的,她卻閑成這個樣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曬曬太陽發發呆,定時地到禦花園溜達溜達。她一麵慶幸著如此周而複始,若非身體底子弱,怕早養成了胖小豬。一麵也想像別的女子一般,自己的嫁衣自己親手繡,奈何身體太弱,上官陌已對她下了禁令,什麽也不許她幹,如今他的命令就是聖旨,她莫敢不從。


  蘇都的冬天既溫且潤,蘇淺躺在貴妃榻上,陽光暖暖地灑下來,曬得人更加慵懶。


  阮煙雨貓在廊簷一角觀瞧,見她意興闌珊的樣子,拖著小不點兒子就要溜。她這個樣子,她若是還敢到她麵前來,分明就是傻得將自己送給她消遣。


  蘇淺眼梢瞟見,懶懶地卻不失威儀地喊了一聲:“小不點,葉阮氏,你們回來。”


  阮煙雨拖著小不點晃晃悠悠從牆角拐出來,一步三回頭地往這邊蹭。已是當了娘親的人,牙齒咬得哢嚓:“葉阮氏,這是個什麽破稱呼!”


  小不點葉檀倒是高興,大喊:“帝帝凰姨姨,帝帝凰姨姨。”


  蘇淺笑他那句“帝帝凰”,沒搭理阮煙雨。


  阮煙雨繼續嘟囔道:“什麽葉阮氏,我沒有名字的麽?上官蘇氏!”


  蘇淺從美人榻上坐起來,寵溺地揉了揉小不點的頭,道:“小子嘴真甜,像你爹爹,不像你娘親。”


  見她不理自己,阮煙雨撇撇嘴,自覺地將她榻邊的腳凳拖過來坐下,將小不點往一旁的宮女手中一交,道:“跟宮女姨姨去禦膳房找好吃的去吧。”


  小不點學她扁扁嘴,一副不想離去的樣子,奈何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被小宮女抱著直奔禦膳廚房而去。


  蘇淺斜睨著她,聲音淡淡:“上官蘇氏是個什麽稱呼?你就直接稱我上官氏,也無不可,那三個字的姓氏,還是免了吧。”


  阮煙雨以為蘇淺會追問一些事情,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卻沒想到她也隻是這麽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便開始向她打聽上官陌準備的神秘婚禮究竟怎樣神秘。


  關於這場令天下人矚目的婚禮,阮煙雨也是抱了諸多好奇。但無奈的是,眾人像瞞蘇淺一樣避諱著她。實在是因為這位葉夫人葉阮氏雖然和蘇淺一樣共擔個口無遮攔的名聲,但蘇淺的口無遮攔是說她說話大膽犀利,其實不當說的話,蘇淺的嘴比誰都閉得緊實,是天下最牢靠的密封罐,阮煙雨卻是以無心機什麽都敢往外說著稱。上官陌那裏已下了禁令,禁止向阮煙雨透露任何有關婚禮的消息。


  因為他知道,若是給阮煙雨知道的話,便如同昭告了天下一般無二,他也就沒辦法給蘇淺一個驚喜了。


  阮煙雨曾對葉清風使出各種手段威逼利誘,甚至晚上將兒子扔給他自己卻躲起來逍遙去的招數都給使了出來。但葉清風輕而易舉就給化解,一紙情書送上,她不但乖乖回來照顧兒子,還要將自己獻給兒子他爹以贖其罪過。


  但究竟是一紙休書還是一紙情書,眾說紛紜,畢竟一紙情書就能把葉夫人葉阮氏哄回來的可能性十分堪憂。


  況葉清風那樣的人,真的會寫情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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