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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陌太子的脾氣(1)

  上官陌的手停在她光滑的纖腰上,皺眉:“我隻是不想,因為這兩條蟲子做這件事。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要不,我們還是等大婚吧。”


  蘇淺暗笑,這是膽怯的節奏麽?故意裝作疑惑道:“這和蟲子有什麽關係?我們不是為了彼此快活才在一起麽?蟲子,隻是個附帶贈品罷了。”


  “可以這樣說?”他抬頭望住她如月的眉眼。


  她重重地點頭:“很可以。”


  她今夜何其主動。


  他笑了一聲,聽見她迷惑地問:“我不懂為什麽做過那件事之後蠱毒就會解了。是怎麽個解法呢?它們又不能夠打一架打個兩敗俱傷雙雙赴死。”


  “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們圓房之後,它們就會自行化了。我們並不會有什麽感覺的。”他回答她。


  她往他身上貼了貼,柔軟的小手不大老實起來。


  他如玉的臉龐就貼進她的肩窩,溫熱的氣息噴灑,聲音極盡魅惑:“蘇淺,你真暖。”


  她有些迷惑道:“為什麽要用個暖字呢?是極喜歡這個字麽?我聽說,這個時候,泰半會用個香字。溫柔鄉是香的啊。”


  他頭抵著她嬌小的下巴,同她分證道:“暖字比較好。覺得親近。”


  她一下子心裏就暖得化成水,向他繳了械,聲音柔得似前山溪流:“誠然,我也覺得這個暖字比較好。香字忒豔俗。但,這個時候不是該有一段激情戲麽?為什麽會停下來論證這個問題呢?”


  上官陌就極低地笑了一聲。玉碎一般好聽的聲音惑了誰的耳,迷了誰的心。


  後來,蘇淺就一直後悔今日說了這個話。上官陌的激情戲,忒激情,他於別的事情上已是極具天賦,不曾想於這項事情上的天賦居然更出眾。以致於到後來她已分辨不清今夕何夕,斯人何人,自己又是哪位。


  她初時還想著,她的第一次,他的第一次,他們的第一次,真是刻於骨銘於心了。後來就隻能想,這個人,果然是來索債的,不知上輩子欠了他多少。再後來,便什麽也想不出,睡過去再醒來,醒來再睡過去,身子就散了架,腦子就成了一鍋漿糊。


  院子裏的玫瑰花已經競相開放,隱隱花香透過窗帷,漫進寢房,再漫進紅羅帳。蘇淺無語地推了推上官陌,聲音軟成絮:“上官陌,再不起床外麵的玫瑰花就要謝了。墨淩和小郗不定要怎麽笑話咱們了。”


  如玉的人躺在她一側,鴛鴦紅被搭在腰際,中衣鬆鬆地穿在身上,肩臂處露出大片象牙色的肌膚,如瀑的墨發和她的青絲糾結得一塌糊塗,分不出彼此。隻輕輕“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睡意倦意,長睫覆蓋的眼簾卻動也未動。


  “我說過吧,縱那什麽過度會死人的。”蘇淺嘀咕了一句,掙紮著酸軟的胳膊腿要起身,卻被上官陌修長的手臂輕輕一扯,再次跌落入他的懷抱裏,隻聽他聲音溫軟地道:“沒人敢笑話。再陪我睡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蘇淺望著他的睡顏,額發下肌如細瓷,眉若遠山,睫似蝶翼,鼻梁挺直,薄唇色如春櫻,美好得如同嬰孩一般,不禁看得癡了,手指不由自主覆上了他的臉頰,沿著眉峰眼角一路輕柔撫觸,停在他的唇角旁,他唇色極是飽滿,如三月的夭夭桃花,其華灼灼,堪用個灩字來形容。


  原來,他竟是如此美豔不可方物。


  意識到自己竟然對他用的是美豔二字,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從來知道他長得好,風華絕代美玉無瑕不足以形容他的風姿,但和美豔二字卻不沾邊。難道男人也如花會綻放?

  “好看麽?”上官陌忽然出聲,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水墨般的眸子睜開來。


  蘇淺唬了一跳,情不自禁出口:“好看。”一忽兒醒過神來,驚得長大了嘴巴:“你,你不是睡著的麽,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上官陌無語地輕歎了一聲,“你不但看著我,還摸了我,我睡再香也被你擾醒了。”


  蘇淺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結結巴巴道:“對,對不住,你再睡會,我保證不再擾你。”


  “已經睡醒了,不必了。”適才還透著倦意的人,此刻已經一身清爽滿血複活,披衣起身時不經意間掃見依然膩在床上的慵懶女子,青絲如雲,眉目如畫,粉麵櫻唇,宛若夭夭桃花其華灼灼,他黑眸幽深了一下,忽的拎起被角捂住了她的頭臉,語氣不明:“還是再睡一下吧。”


  蘇淺微惱地推開雲被,瞪著他:“你幹嘛,要起床的是你,要人再睡會兒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樣?難道是睡了好幾天睡糊塗了?”


  上官陌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柄菱花鏡,扔在她的麵前,語氣依然不明:“你自己照一照。”


  蘇淺歪著腦袋望向鏡中的自己,不禁嚇了一跳:“這,這真的是我麽?你不是弄了個照妖鏡來了吧?”


  上官陌好笑地看著她,“你這個詞用得好,確然是妖孽才可以形容你如今的姿容。”


  蘇淺將菱花鏡舉過頭頂,貼近上官陌的臉:“陌太子,你也不遑多讓。我都忍不住想把你雪藏了。你這個樣子出門,是要禍害盡天下蒼生麽?”


  上官陌的臉上少有地浮上一抹紅暈,輕咳了一聲,道:“起床洗漱吧。”


  這個起床洗漱的時間卻有些久。蘇某人本就很一般的束發技巧今日很不得陌太子的眼,即便她草草拿根帛帶將頭發在腦後一束,陌太子也覺得她忒耀眼出去會閃瞎人的眼;蘇某人也覺得陌太子就算披頭散發出去也能迷倒一大片,兩人在頭發上糾結了半天,最終互相梳了個最普通的發型,才施施然出了房間。


  “你們居然還能走出房間,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你們會一直洞房下去呢,這才三天就出來了。”身後傳來墨淩的嘲笑。


  蘇淺忍不住回頭,哼道:“你放心,等你大婚,我放你一年大假,讓你定然洞房到不知朝夕。”


  墨淩抬眼看她,忍不住後跳了一大步,指著她語不成句:“你,你怎麽這副妖孽的樣子?”


  蘇淺翻了個白眼。上官陌轉頭冷眼瞧著他:“怎麽?有意見?”


  “連你也是這副妖孽樣子?”墨淩驚愕了。


  墨淩淩亂了。


  淩亂的墨淩落荒而逃了。撞上迎麵而來的小郗,小郗莫名其妙:“墨少這是怎麽了?”


  墨少就扯住了他的手脖子,“今日天氣十分和暖,走,咱們殺一盤去。”


  小郗疑惑地張望之際,已被墨少扯離了廊簷下。


  蘇淺撇撇嘴,挽著上官陌往中廳而去。到中廳的時候,廳裏上座的明黃服色的男子驀然入眼,灼得蘇淺眼睛一痛。


  二人的出現卻也讓上座的男子眼睛痛出顏色來。


  “表哥這個皇帝做得還真是清閑。是要和我們一同去葉城麽?”蘇淺話裏聽不出什麽情緒,拉著上官陌坐到了他一旁的座位上。


  上座的楚國皇帝楚淵嘴角硬扯出一抹笑來:“不是。是來辭行的。”


  追了千裏來辭行。蘇淺心裏生出些許無奈來。“表哥何苦千裏迢迢追來,以後又不是不見了。我辦完昆國的事,就回去。”頓了頓,又道:“我並非是不善始善終的人,在雲都撇下一堆爛攤子,我總要去善一善後。”


  楚淵搖了搖頭:“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不必了。楚國的事我這個做皇帝的會處理,就不勞動淺淺你再辛苦跑一趟了。你留在楚國的那幾名侍女,你看是怎麽安排她們的去處,我可以替你捎個口信給她們。”眸光落在淺陌二人美豔不可方物的臉上,深邃了許多,語氣倒是平靜威儀,很有皇帝的派頭:“看來二位的好事近了,屆時別忘了通知一聲,我會備一份厚禮奉上。”


  蘇淺挑眉打量他,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自打登上帝位,這位本就喜怒不形於色的表哥的心思越發難以猜測了,皇帝的威儀也更足了,蘇淺誠以為,四海宇內的君王們,再沒有哪一個比他穿上這一身明黃龍袍更有皇帝範兒。


  上官陌嘴角掛著一抹淡笑,語氣同樣是淡而無味:“衝楚帝對蘇淺昔日的照顧有加,也不會少了楚帝的一杯喜酒。”


  蘇淺望著上官陌的笑容忍不住揉眉心,心道陌太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氣人,你知不知道如今的你不笑時就已經美豔無方,哪怕是這麽個看不出喜怒的淡笑,都能晃瞎人眼好不好。憐憫著被上官陌晃壞了的楚淵,聲音就軟了三分:“既然表哥那麽說了,我這裏的事情一完,就不去表哥那裏了,我想,該回蘇都準備我的大婚了。表哥回去告訴月隱一聲,讓她直接去蘇都等我吧。蓮兒幾人還是留在表哥的學院裏教書育人吧,我這裏暫時不缺人服侍,留給表哥還有幾分用處。”


  楚淵似早就料到了一般,情緒無一點波動,隻淡淡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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