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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遭遇天災

  蘇淺嘖嘖了兩聲,“楚太子,您的架子可真不小。”


  “不是他架子大,是我端了端架子,沒想幫他。”上官陌很誠實地接了一句,手上的印伽隨意一轉,換了個形狀。


  遠處的禁衛軍入眼處其實隻看得到熒光閃閃,天色暗黑,連人影都瞧不大真切,鼻孔裏竄進絲絲烤肉的焦香,耳朵裏還有細微的滋啦啦的聲響,這樣有生活氣息的感官刺激一時竟讓他們情緒甚為放鬆,端著刀劍的手穩了穩。


  楚飛卻甚為揪心。這個時候他的姐夫還有心情說玩笑,手上的動作也似漫不經心,他心裏打鼓這樣真的不會一不留心毀了他父王的身體或者漏放了那些把他父王變成詐屍的蠱蟲子們麽?但他一味隻敢揪一揪自己的小心肝,不敢吐半個字出來揪他姐夫的心肝。在他看來他姐夫的架子委實愛端著,他怕話不投機惹怒他姐夫的話,架子一端就得不償失了。


  蘇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半空中軒王的身上爬滿的小麥芒,光閃閃的並不討厭,她雖一向不大喜愛爬行類軟體動物,以前上生物課時還因為學到蛇類那一節而嘔吐不止至此絕了上生物課的心,今日卻也有些欣賞這些小東西,甚而覺得它們還有些可愛。閑極無聊,她很具創意地想到一個問題,這些小蠱蟲子如果躁動起來,軒王的屍身會厲害到什麽程度,會不會迫使上官陌拔劍。


  然後她想起上官陌身上似乎從來不帶利器,她今晨幫他穿衣服的時候也沒發現他袖子裏或者腰上有藏劍,估摸著再怎麽逼迫也不可能無中生有拔出劍來。一時有些喪氣。後來靈機一動,想到自己袖中還有把絕世名劍綠漪劍,到時可以借上官陌一用。


  她一心想著看上官陌耍劍,這樣的機會若不是自己製造,怕是沒有可能出現。她腦殘地想著這個事情,手指不由自主的很賤的於電光火石間自擺了一道烏龍,將一束紅紅的小火苗打在了上官陌的印伽上。


  上官陌曾說過她如今的身體情況練烈火掌是練不出什麽道道來的,但她一日也未曾懈怠,隻想著創造個奇跡給上官陌看看。隻是奇跡猶似古埃及的金字塔,古人可以創得出,現代人卻難以創造出。數月之久,小火苗一如既往的小的可憐。


  今日小火苗卻創造了大奇跡。隻見火苗祭出,印伽頃刻間燃燒了起來,不過一瞬便焚燒了個殆盡。蠱蟲們一朝得解放,倏地回到了寄居體內。半空中的軒王倏地抖擻精神,愣是一個僵屍打挺豎了起來,手上幻出數道光柱向著她和上官陌打來。招數居然和曲痕如出一轍。


  變故隻在一瞬之間,上官陌將她往胸前一帶,閃避過軒王的攻勢,不忘抽點工夫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光柱落在棺槨上,棺槨頃刻碎成了渣滓。蘇淺嘿嘿幹笑了一聲,袖中的綠漪劍抖出,殷勤獻給上官陌:“用這個吧。”


  上官陌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無嫌棄:“還用得上這個?你是太小看我還是太高看他?”


  蘇淺不無失望,但還是狗腿地幹笑著,牙齒縫裏抖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用一用吧,我拔一次劍也不容易,給個麵子。”


  變故把旁邊的人驚了個夠嗆,尤其是楚飛,顫著聲打呼道:“姐,你能不能安分點兒啊?你幫哪頭的啊?”


  楚淵卻覺得他給蘇淺那句多保重的忠告實是給錯了人,應該給上官陌才對。


  月隱和月魄無奈地對望了一眼,跟了這樣的主子實在丟臉有木有。楚暮向姓月的兩人投去憐憫一望。同為人家的跟班,檔次不一樣有木有。


  上官陌將綠漪劍接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眼,偏身躲過軒王一擊,皺眉嫌棄道:“這是女人用的劍,你確定要我用?”


  蘇淺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劍其實是沒有性別的,你大可放心一用。我昨晚磨過了,很鋒利的。”


  一道寒光閃過,直抵軒王的眉心,軒王眉心沒商量的多出了一個劍窟窿。招式直白一點不囉嗦。連楚淵的眸子裏也閃過一道寒光。


  “你出招太快了,我沒看清。要不再來一劍吧。”蘇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說話間不忘牢牢掛在上官陌身上隨他上下翻飛躲避暴怒的軒王遞來的攻擊。


  楚飛看著自己父王眉心多出來的窟窿,急喊:“姐,姐夫,那是我父王,不要啊。”


  話音未落,就隻聽上官陌淡聲道:“我慢一點,你看清了。”


  綠漪劍攜著點點寒光緩緩遞出,不過簡簡單單的一招橫挑,角度刁鑽得恰到好處,剛好仍是眉心,目的地是方才的劍窟窿,連一絲一毫也不差。從懷裏扯出一方錦帕,拭了拭劍上的汙穢,重新攏入了蘇淺袖中。“這回可是看清了?”


  蘇淺腦中過了過剛才的劍招,沒想明白那樣刁鑽的角度是怎樣把握的。再過了過,依然還是沒想明白。搖搖頭長歎一聲:“我於劍法一項上估計沒甚天賦,不學也罷。”


  上官陌手中揮出一道強大氣勁,將撲向他倆的軒王掃出三丈開外,從蘇淺袖中又把綠漪劍抽了出來,商量道:“要不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


  楚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頹然又揪心地道:“姐夫,不必了吧?晚一點再演示好不好?”


  蘇淺不耐地擺了擺手:“不學了,學這個很打擊我自信心。還我吧。”她拿回劍老老實實擱在袖中,本來期待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的心以失落收場。“你趕緊把那些東西收拾了吧,一會兒下雨的話山路會很難走,咱們還是快點趕路的好。”蘇淺催促了一聲。


  聽她如此說,楚飛終於大鬆了一口氣,癱倒在路旁一塊黑乎乎的大石旁。


  誠然,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是,淺陌二人的相處方式多以香豔或者風情為主。今日這麽莊肅恐怖的場合殺人,呃殺屍,呃,好吧,不知道是殺什麽玩意,都能殺的如此俏皮如此風情如此閑風淡月,眾人看在眼裏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折騰了半日兩人總算不再秀,上官陌穩穩地結出一個印伽罩在了軒王身上,確切地說是軒王眉心的劍窟窿上,勾出許多的細小麥芒,一擊必殺,一舉殲滅。不過瞬間之事。軒王的屍身軟成一坨掉落在地上。


  楚淵不大樂意地看著上官陌,語氣裏輕微埋怨:“早知道這樣比較快,你為什麽不一早就拿劍捅個窟窿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浪費的不是時間,是生命。我父皇他老人家在皇城不知能不能抵得住人禍害呢。”


  上官陌似乎猶豫了一下,淡淡道:“一則,我身上沒有帶劍。二則,對一具屍體下手太有損我體麵。三則,怎麽說,這也是你們楚國的親王,雖然他身上窟窿已經不少了,但再多捅一個窟窿似乎對你楚國不大體麵。四則,你早知會有調虎離山之計,不會沒早作打算吧?你父皇我覺得老則老矣,還不至於太沒用,不會傻到坐在龍座上等著人去禍害。”


  楚淵將上官陌和蘇淺端視片刻,緩緩開口:“我也許可以視作,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上官陌很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我若說是,你待如何?”


  楚淵就有些無奈地道:“我待如何?快些上路而已。”話落,招呼來幾名禁衛軍:“扛上軒王遺體,送軒王上路。”


  月隱月魄楚暮三人對主子們在此打牙祭也不著慌的態度表示極大不解和不滿。但好在可以讓耳朵歇一歇讓雙腿忙一忙,上路了。


  顫抖著的禁衛軍跌跌撞撞來了幾人,在扛則心生恐懼和不扛則人頭落地的二選一問題麵前,他們聰明地選擇了前者。事實證明,苟活和好死之間,大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會選擇苟活,選擇好死的那零點一若非是神經病便是精神病。


  還有長長二十多裏地,大家輪著扛,約莫能輪一遍。


  楚飛萬分留戀地看了一眼父王遺體,自覺地選擇了跟在淺陌二人身後。


  餘下的二裏好路也沒有再乘車,很幹脆地采取了步行的方式前往東山皇陵。行出二裏有餘傾盆豪雨便兜頭潑了下來。蘇淺撐起油紙傘遮住兩人,雨勢太大上官陌不得不使出一分內力在傘上,防著傘被雨打碎。楚淵居然也有一把傘,和楚飛共享。不知他先前把傘藏在了哪裏。蘇淺借著夜明珠的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覺得藏在袍子底下褲腿中的可能性比較大。又不是法術盛行的神仙世界,他不可能將傘變小藏在胸前或者袖筒子裏。她倒是忘了以楚淵之才也許可以造一把折疊傘出來,隨便哪個角落都能藏一藏。


  禁衛軍事先都有所準備,披上了蓑衣戴上了草帽。雖然作用不大,聊勝於無。


  比較悲催的是月隱月魄和楚暮。三人似乎都沒有什麽準備。思量之下,三人齊齊想到了馬車的篷布是避水的,可以遮雨。三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退向馬車,一人爭得一塊篷布遮在頭頂,雨點子砸得頭劈啪響,三人不得不使出內力護著頭,以防砸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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