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斂財童子
蘇淺忽然將觀音像往懷裏一揣,一臉正色的看著楚淵,“表哥,這個算作我的辛苦費,你還得再拿一樣寶貝出來給葉門主。”
“我為什麽要給你辛苦費?要辛苦費你該找葉門主去。淺淺你是不是喝醉了連人都認不清了?”楚淵挑眉看著蘇淺。見過巧取豪奪的,就沒見過這麽巧取豪奪的。
“我都沒開始喝呢,哪裏就醉了?葉門主的辛苦費得去要,表哥的也得要。葉門主不是讓表哥勸酒麽?你看看,我怕你給屬下勸酒失了身份,替你找了那麽多的美女陪酒,還讓玉染姑娘陪你,你不該給我辛苦費麽?”她說著,向玉染拋了個媚眼。玉染有些無語地低下了頭,小臉兒羞紅。
今日能作陪天下聞名的楚淵楚太子,她幾世修來的福,怕是世間女子都嫉妒了她。
“我並沒有覺得給屬下勸酒有什麽丟人的,也沒要淺淺替我找美人陪酒,這一切都是淺淺自作主張,我為什麽要給辛苦費?”楚淵攤了攤雙手,如玉的俊顏一抹調笑。
蘇淺咬了咬牙,“表哥,你堂堂一國太子居然要賴賬麽?真是,就沒見過你這麽摳門兒的太子,丟死個人了。我不認識你!”她甩甩頭,哼了一聲,跺腳向楚子軒走去。
“哎,等等。”楚淵輕笑著。
蘇淺頓住腳,扭頭斜睨著楚淵,“等什麽等?”
“那個既然你喜歡,就送你吧。不過要對不住葉門主了,隻能送他一枚不值錢的玉連環了。”楚淵說著,手一揚,一隻白玉連環飛到了盤子裏。
蘇淺低頭看去,不由眉開眼笑,“這個也價值連城了,他賺大了,有什麽對不住的?”
白玉的連環玉質清透如水,觸手生溫,雖然造型普通了些,貴在玉石乃絕世罕見的好玉。也算是絕世的寶貝了。雖然是輸了上官陌一籌,但這又不是賽寶大會,是送禮,算起來,吃虧的實在應是上官陌吧?
蘇淺很滿意地給了楚淵一個讚,端著盤子走到楚子軒麵前,臉上笑意盈盈看著楚子軒,“三舅舅,到你了。”
楚子軒咬牙歎了一聲,“這杯喜酒可真是貴啊!早知道三舅舅絕不來看你這出《烽火戲諸侯》了,我們可都是被你戲耍了。淺淺,你實話跟三舅舅說,是不是你和葉門主早串通好了搜刮我們的財物來了?”
蘇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要說串通,那也沒輪到她蘇淺串通。這位葉清風她也是第一次見好不好?“三舅舅,我想要你的金銀珠寶還用這麽攛掇外人算計你?你還不了解我麽?我一般是扛著大刀殺上門去強取豪奪的!”蘇淺扁了扁嘴。
“這倒是。”楚子軒笑了一聲,他的外甥女還真就是那種風格的人。
“快點啦,三舅舅,後麵還有好多人等著,我收完了好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喝酒快活。”蘇淺不耐的催促。
後麵的人就抽了抽眼角嘴角。我們並沒有在等著。
楚子軒沒有拿什麽寶貝出來,而是拿了一大疊的銀票往盤子上一擱,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一大杯酒灌下了肚。這麽多的銀子,怎麽也要盡全力多喝一點是一點。
蘇淺看了一眼銀票的麵額,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數量還是瞞可觀的。她大度的放過了楚子軒,向上官皓月走去。
上官皓月淺酌了一口酒,不看蘇淺,手探入懷裏摸索起來。
蘇淺有些臉黑的看著上官皓月,“你那裏是無底洞麽?這麽半天也沒摸到個寶貝?”
有幾位忍不住笑噴了酒。這位淺蘿公主說話真是嗆人。
上官皓月挑眉看了她一眼,繼續摸索,半天,摸出一件東西,往盤子裏一放,還有些不舍的看了兩眼,“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寶貝了。軒王爺說的還真對,這酒太貴了,下次我也不來喝了。”
蘇淺看著那樣東西,臉已經黑的如墨,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居然是一塊一兩的銀錠!他怎麽厚著臉皮拿出手的?
“皓月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喝的美酒千金一壇?更別說還有那麽多的佳肴!你也好意思!”蘇淺咬牙切齒,美眸怒瞪著上官皓月。
“我隻有這些,不要拉倒,我拿回來就是了。”上官皓月伸手去拿銀子。蘇淺輕飄飄往後退了三步,他拿了個空。
“真是厚臉皮的無賴!”蘇淺憤了一句,她真想扯開他的衣服把他懷裏的寶貝都抖出來,但看了一眼低眉飲酒的上官陌,她伸出去的手又艱難地縮了回來。她若敢伸出手扯上官皓月的衣服,上官陌他絕對能掀了她的醉春樓!
丫的上官皓月是吃準了她不敢拿他怎麽樣。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蘇淺憤憤的想著,盤子遞在了上官閑麵前。
“流花美人,喝酒要花錢的,你可別以為他護著你你就可以逃得過。”蘇淺美眸瞪得溜圓。
“不敢。”上官閑低低的說了一句,從袖裏拿出一個瓷瓶,“我沒有什麽值錢的珠寶,倒是有一瓶數年前一位高人所贈的玉雪還魂丹,不知可行?”
“自然是很行!”蘇淺的眼眸亮了亮,玉雪還魂丹啊,好藥呢。據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愈內傷的。這個,於葉清風的傷最好不過。“放上麵吧。”蘇淺壓抑著興奮,臉上拿捏出一副淡淡的形容來。
上官閑輕輕的把藥瓶放在盤子裏,又乖巧的把頭低了下去。
蘇淺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往袁靖走去。心裏暗想著,玉雪還魂丹啊,她肖想了好多年也沒得到的好藥呢。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兒啊。
“袁大人,獻寶啦獻寶啦。”蘇淺端著盤子站在袁靖麵前,看著袁靖。軍營中曆練了這些日子,昔日的書生氣已經被磨去大半,此時的袁靖,鋒芒內斂,沉穩大氣,自有一股氣勢。
再不是那個稚嫩的書生。
“我沒什麽金銀珠寶,不如就畫幅畫作為禮金贈予葉門主吧。”袁靖淺笑。
“袁大人的墨寶自然是求之不得。金銀財寶都是俗物,到底是袁大人的禮脫俗些。”蘇淺笑著,“那袁大人就畫著,我先去別人那裏收。”她端著盤子往下走去,來到宰離麵前。
宰離沒等她說話,便拿出一疊子銀票擱在盤子裏,沒有楚子軒給的多,但數量也不算少。
蘇淺頷首微笑。這個給的極好。隻有銀子,能掩飾人的虛實。宰離也是聰明之人。他若也送什麽稀世珍寶,難免不被人懷疑猜測他的身份。
蘇淺端著盤子繼續往下走去。
有人送珠寶,有人送銀票,五花八門什麽都有。都是價值不菲。
因為蘇淺實在是個很好的要賬先生。“劉將軍,這個不行啦,你得拿點像樣的出來。”於是劉將軍狠了狠心拿出了珍藏許久的玉如意。
“崔將領,不行啊,你得再加點兒銀票,這還不夠買壇酒的。”
崔將領又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
“李將軍你好小氣,丟死人了。”
李將軍又拿出一支家傳的玉笛。
幾乎沒有一人不被洗劫。當然除了隻給了一兩銀子的上官皓月。他今日真是露了大臉了。蘇淺一路走下去一路都在腹誹著。
走完一圈,盤子已經高的如小山一般,令人眼紅。
“芸娘,將這些先幫葉門主收著,寫份禮單給葉門主,日後他還得回禮呢。”蘇淺顫顫巍巍地端著盤子。重啊。這一盤子能買多少城池啊!
何芸娘答應著,小心翼翼的接過盤子,往內室走去。
心裏想著,回禮?回到哪裏去?萍水相逢不知哪日便各自天涯了!
但今日楚淵有一句話說對了,葉門主眼明心亮找了個好幫手!這些人恐怕賣的不止是暗夜門門主麵子,還有蘇國淺蘿長公主、楚國大臣秘書令大人蘇淺的麵子,更有蘇淺表哥楚淵的麵子,蘇淺心上人西月太子上官陌的麵子!
“袁大人,畫好了沒有啊?”蘇淺卸下一身重負,揉了揉兩條酸痛的胳膊,朝袁靖走去。
袁靖落下最後一筆,將筆擱在筆架上,雙手拿起畫紙吹了吹。
“畫完了。公主請過目。”袁靖恭敬的把畫遞過來。
蘇淺接過畫,抬眸看去。
畫上畫的正是眼前的夜宴圖。從最前麵的楚淵畫起,玉手執杯,容顏俊美,旁邊坐著一位美人,楚淵的眸光卻沒看美人,而是落在大廳中央一個雙手端著茶盤斂財的女子身上。女子白衣似曉月光輝流瀉,頭上一枚桃花簪子綰住青絲,發絲因為太短,一圈的碎發跳脫出來,恁的俏皮,容顏傾城絕世,一雙美眸燦若星子,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楚淵的對麵空著,是本來葉清風的位置。楚淵的下首是楚子軒,麵容沉穩敦厚,有著中年將軍的銳氣和厚重。再往下是上官皓月,美人在側,執壺添酒,他望著美人淺笑,俊美絕倫的容貌堪比秋花春月。他的對麵坐著上官陌,眉眼似畫,風華絕世,一雙水墨般的眸子正溫柔的看著端著茶盤的女子,那眸子柔的可以滴出水來。下麵的那些將軍們則各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或執杯暢飲或坐擁美人,千姿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