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chapter105
兩人跑出鬼屋老遠才停下來，她憋著一口氣,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緩緩吐出去。
她憋著笑,想笑卻又因為同情侑介少年不敢大聲笑出來，只好轉換話題：「我們接下來去別的地方逛逛？」
梓默了默，似乎也是不想提剛才的事，連忙應好。
兩人開始往校園內走，沿路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小攤子,整條路張燈結綵、行人滿患,好不熱鬧。
清河環顧著四周,路上來往的行人多數是學生,但是也不乏一些成年人、老年人和小孩子,大家年齡不同,但是臉上都充滿著笑意。
她不由得也被感染，拉著梓走來走去,好不開心。
走了一會,身側的小攤漸漸地變成了美食攤子,一股香味飄了出來,直擊清河的嗅覺。
她看了眼手機,十點半了。漫無目的地逛了很久,體力被消耗不少，當即覺得有些餓。
她踮起腳尖看向四周尋找著感興趣的食物，梓側身看了她一眼，笑道：「餓了嗎？」
「嗯。」她點點頭，「梓哥難得一次來，想吃什麼，我請你啊。」
梓好笑地揉她頭髮：「身為哥哥怎麼能讓妹妹請呢。」他環視一圈，看到不遠處賣銅鑼燒的小攤隊伍最短，拉著她走了過去。
兩人排了十幾分鐘，終於等到他們兩個。清河想著梓口味清淡，所以挑了不那麼甜膩的綠豆口味，她則選了藍莓口味的。
攤主把包裹著新鮮銅鑼燒的紙袋地給她，梓默契地把零錢遞過去。
買完食物，清河把綠豆口味塞到梓手裡：「綠豆口味不是那麼甜膩，梓哥快吃。」
梓無奈地笑：「好。」
他撿起一個銅鑼燒放進嘴裡，剛剛咬下去，酥軟的麵餅就迅速融化在嘴裡，塗抹在麵餅上得綠豆沙隨之融化，甜而不膩的感覺立馬就佔據了整個口腔，幾乎不用特意咀嚼整個銅鑼燒就主動融化開來。
他不由自主地贊道：「很好吃。」
清河跟著嘗了一個，藍莓醬的味道如她所期待的一樣美味，她贊同地點頭：「嗯。」
兩人捧著銅鑼燒繼續往前走，沿途中攤主大聲的賣力叫賣，遊人來來往往，食物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越發勾得食指大動。
銅鑼燒一份才十個，沒吃一會就吃得只剩下最後一個。清河拿著紙袋往旁邊張望，打算尋找下一種食物。
環顧一圈，發現大多數攤子都是人滿為患。她興趣缺缺地轉開視線，剛想放棄覓食的想法，忽然眼角余光中看到一個地方迅速撐開了一個大棚，工作人員跑來跑去，很快就把一個攤子搭建出來，緊接著掛出牌子。
——世界宇宙無敵美味章魚燒。
清河被逗得一樂。
正好那個攤子前面沒有遊客，而她突然想試試真的是不是好吃，當即走了過去。
攤主是低年級的學妹，見到她甜甜地叫了一聲「朝日奈學姐」。
清河對於這種自來熟的問候相當習慣，回道：「學妹好。」又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張呢？」
攤主小心翼翼地回答：「朝日奈學姐再等十五分鐘就可以了。」說著，生怕清河走了一樣，轉頭對其他學生大聲催促：「快點擺起來，學姐來買章魚燒沒看見嗎？！」
其他學生一聽，和吃了興奮劑一樣幹勁十足，沒一會就把攤子擺起來，攤主手腳熟練地做起了章魚燒。
清河道：「不急，學妹慢慢來就好。」
攤主笑道：「學姐果然和傳聞一樣溫柔啊。」和大人一樣長吁短嘆，惹得清河笑出來。
梓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少女和攤主交談甚歡，看著她勾起嘴角，眼中似有微光浮動，他眸光不由自主地一沉。
她自小就是如此溫婉柔和的模樣，雖然和椿廝混久了有些愛鬧，但總的來說依然偏文靜。長得比同齡人也好看許多，所以從小到大都有人圍著她；再加上學習好，更加是被人捧上了天。
早知她優秀，但從來把她當做護在身後的孩子，哪想有一天出落到了這般地步。
少女和攤主說著說著就倚靠了過去，不知道她聽了什麼，微微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小聲說話，攤主立馬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過了十幾分鐘，她點的章魚燒終於做好了，他把零錢遞過去，攤主急忙擺手拒絕：「朝日奈哥哥不用啦，學姐光顧我的攤子能招來不少生意呢，怎麼能要錢呢。」又看向少女：「學姐覺得好吃再來啊。」
少女笑著應好。
這時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再過去就是教學樓，兩人開始往回走。
少女懷裡還捧著裝銅鑼燒的紙袋，又拿了一盒章魚燒，手忙腳亂地快要拿不下。
他主動幫她分擔了紙袋，少女想了想，笑說：「還有最有一個，我們吃掉它，把紙袋扔掉就好了。」
她說著就把銅鑼燒拿出來，小巧玲瓏的銅鑼燒落在她指尖，越發顯得她手指纖細白皙，他垂下眼眸，把目光投在了她指尖。
她好想吃章魚燒啊，但是最後一個銅鑼燒扔掉又太浪費，想了想，決定餵給梓。
她把手伸到男人嘴邊：「梓哥，啊——」
男人略略一滯，微微張開嘴。她又往前一遞，銅鑼燒抵到了男人的唇邊。
就在她以為他咬住銅鑼燒的時候，他居然張大嘴，連帶著她的指尖一口含住了。濕潤的感覺立馬傳達到她腦海，他的舌頭在她肌膚上滑過，惹得她微微戰慄。
突變來的猝不及防。
他恍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含著她的指尖，輕輕啟唇咬住了銅鑼燒，然後才鬆開了她的手指。
她迅速把手抽回來，目光匆忙從他身上挪開，掩飾一般地打開章魚燒，「趁章魚燒還熱的時候吃掉它吧。」
她把兩個竹籤拿出來，分給了他一個，梓大大方方地接了過去。
清河把章魚燒舉到兩人中間，然後用竹籤飛快地刺中一個，將將把竹籤放到嘴邊，便聽身後響起一道充滿活力的聲音。
——「梓！小妹！我找了你們兩個好久！你們兩個怎麼能在這裡偷偷吃獨食！」
清河和梓迅速轉身，便見一個長著張揚的白色頭髮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臉上怒氣沖沖的，並且狠狠地瞪著他們兩個。
她和梓不明所以，椿大跨步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一眼掃到處於中間的那盒章魚燒，頓時怒上加怒。
「我給你們兩個發郵件，結果誰都不理我！」
清河被吼得一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她和梓離開自己班級的時候，根本沒告知椿兩人去了哪裡。她不由心虛。
梓淡淡撇他一眼：「這裡人太多了，郵件的提示音太弱，沒有聽見。」
椿半信半疑：「真的？」
梓拿出手機在他眼前一晃，手機的音量果不其然開得極低。
怒火這才消了一大半，椿轉而看向清河，十分委屈地道：「小妹，梓不理我，你怎麼也能不理我。」
清河悻悻，剛想道歉，梓卻搶先一步開口：「新鮮的章魚燒吃不吃？」
椿搖頭，卻不防被梓迅速堵住嘴，他只好匆忙咀嚼，吃完回味一番忽然覺得不錯，「好吃。」
梓連忙往他嘴裡又塞了第二個：「還有很多，你喜歡的話繼續吃。」
椿發出了「唔」「唔」的聲音，似乎是來不及咀嚼就吞下了肚。
梓好似不覺，連著給他塞第三個、第四個……最後把一整盒都塞下去了。
椿的臉頰被塞得鼓鼓的，說話都不利索，隱約聽清他說：「好吃！……等等，別塞那麼快啦，吃不下！」他用力地咀嚼，好一會才堪堪吞下。
椿往空空地食盒裡望了一眼，無比失望地說：「吃完了啊。」
這是一口都沒動過的清河：「……」
梓滿懷歉意地對她說：「我再去買一份吧。」
「不、不用了！」清河急忙拉住他，「梓哥不用了，正好我也吃飽了，再買一份太浪費了。」
這份免費的章魚燒本就是出賣他的色相得來的，怎麼還能讓他出賣第二次。要是讓他知道之前攤主看似和她講悄悄話，實際上卻是垂涎他的皮相，還不得氣得甩袖而去
她態度堅決，梓見狀也就不再堅持。
椿原本想問少女怎麼不回復郵件，但是被梓一打斷錯失了最佳時機，他無奈吞下了這口氣，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梓淡淡看過來：「你要跟著？」
椿當即跳腳：「什麼叫『我跟著』？說得我好像是半路橫插一腳的小人似的！小妹你評評理，我怎麼就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梓緊跟著椿看向她，目光灼熱得讓人渾身難受。
清河：「……」
她往旁邊一看，發現不遠處似乎舉辦著熱鬧的活動，險些熱淚盈眶，終於有救了。
她拿手一指：「那裡看起來好熱鬧，我們去看看吧。」說完她如同背後有怪物追趕一樣，快步跑了過去。
兩兄弟各自對視一眼，無奈地跟上去。
到了地方，清河踮起腳尖一看，發現原來是槍擊小遊戲，場地的最裡面擺放著一個高高的架子，上面擺滿了各色物品，而在物品前面各有一個氣球。場地外圍擺著一個廣告牌，上面寫的遊戲規則——十發子彈，只要擊中氣球就能拿走氣球背後的獎品。
雙子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再次對視：「要比一把嗎？」
椿：「來就來。」
梓：「好。」
兩人走過去排隊，十幾分鐘后就輪到了雙子。雙子從工作人員手接過玩具槍，然後走到場地外圍。
雙子本就長得極為俊秀，同樣的面容，卻是兩種風采。舉著玩具槍的姿勢又是十分鄭重，表情嚴肅，將一場遊戲的氣氛演繹的異常緊張。
這樣的情景當即引得旁人紛紛注意。
「天啊，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比賽嗎？」
「看起來像，不過兩個帥哥好端端地幹嘛比賽？嗯，肯定是為了女人。」
「誒誒誒誒，真的假的？到底是哪個女孩子這麼有幸得到兩個大帥哥的喜歡啊？」
如此議論紛紛，聲音大到堵住耳朵都能聽得見。
清河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
雙子舉起玩具槍，扣下扳機，同時開出第一槍——不小心射偏了。
周圍的人比他們兩個還激動，當即發出了「誒」的一聲。一個人還大聲為他們加油鼓氣：「加油啊！」
兩人很快就打起精神開出第二槍，同時打中一個玩偶面前的氣球。
第三槍，又是射中了同一個氣球。
第四槍也是如此。
第六槍射空。
……
第八槍又是射空。
到了第九槍，兩人不約而同地手心開出冒出汗水，身邊看熱鬧的人聚集的越來越多，他們感覺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多得數都數不清，熾熱的目光讓他們無處可藏。
兩人不約而同地深吸一口氣，扣下扳機。
子彈從槍口飛速射出，從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隨後速度銳減，最終打進了目的地。
看到結果，全場嘩然，終於打到不同的氣球了，擺在氣球後面的物品卻是同一個——瓷質人偶娃娃。
看到這個結果，明明不是自己射中的氣球，卻比自己上陣還要懊惱，看客發出了重重的嘆息聲。
雙子也對這個結果感到震驚，兩人呆愣了好久才鬆開扳機。不過事已至此，懊惱也沒有用，還有最後一發子彈，到時再見分曉。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少女：「想要什麼嗎？」
清河被問得一愣，周圍的人迅速看向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好急忙說：「什麼都好。」
雙子聞言，對視一眼。
椿：「小妹喜歡遊戲碟，那我給她拿一個好了。」
梓：「那我幫她取一個發卡吧。」
兩人說話聲不輕不重，正好讓清河聽得一清二楚，她汗如豆大，要死，這兩兄弟可別為了她打起來，剛想開口說她不想要了，忽然肩上被拍了一下。
「清河，你怎麼在這裡？」繪麻宛若天籟一樣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清河像找到救世主一樣轉身投入她懷中：「繪麻，你來的太巧了！！！」
繪麻不明所以：「誒——」
清河抱了抱她，重新轉身。
這時雙子已經扣下了扳機，清河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椿哥，梓哥，繪麻來了，我們兩個要一樣的。」
話落，子彈發射出去，眨眼之間就射中了目標，伴隨著氣球「噗」的一聲，比賽終於結束。
清河急忙去看。
——椿射偏、梓打了空槍，最終誰也沒射中。
明明沒有得到獎品，她卻無比高興。看熱鬧的人看到最終結果，無不搖頭嘆氣的散了。
雙子各自苦笑一聲，從攤主那裡拿了獎品走到清河身邊。清河把重樣的獎品分成兩類，自己拿了一堆，另一堆塞進了繪麻懷裡。
繪麻艱難地抱住獎品，清河問她：「繪麻怎麼來這裡了？」再往身邊一看，臉色黑得跟鞋底一樣的侑介站在一邊，心下一跳。
繪麻看了看身邊的侑介：「侑介君手受傷了，所以拜託我陪他一起去醫務室。」
梓&清河：「……」
侑介聞言憤憤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不就是嚇唬他了一下嘛，居然狠狠地踩我一腳！讓我知道是誰，看我不打他一頓！」
梓&清河：「……」
繪麻看向清河：「之前聽你說要去找侑介君，那你和梓先生知不知道是誰踩了侑介君？那個人也太狠心了，都把侑介君的手臂踩出淤血了。」
梓&清河：「……」
繪麻看著沉默的兩人，困惑的眨眨眼。
氣氛僵了三秒后，梓淡淡道：「不知道。」
「這樣啊。」繪麻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清河走過去抬起侑介的手臂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一塊大面積的淤血浮現出來，在他白皙的手臂上顯得觸目驚心。
清河心虛道：「好嚴重，得快去醫務室讓校醫看看。」
其餘人紛紛表示贊同。
眾人簇擁著侑介快步走向醫務室，校醫幫他做了基本的處理，說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如果嚴重起來立馬去醫院。處理好傷勢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因為侑介受傷，誰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三人組和學校告了假，搭著雙子的車回了家。
晚餐后，雅臣重新幫侑介檢查了傷勢，幫他塗抹了藥膏，告訴眾人只是小傷，這才讓清河徹底安下心來。
她在侑介房間里跑來跑去，忙得腳不沾地，侑介看不過去，叫住她：「你不要走了，晃得我眼暈。」
清河撲到他床上，一本正經地喊他名字：「侑介。」
侑介一臉警惕：「幹嘛？」
「幫我個忙。」清河深吸一口氣，「我數學作業本落京哥房間里了，你幫我拿回來好不好？」
他瞪大眼睛：「哈——」接著大笑：「不是吧，你被京哥嚇得連他房間都不敢進了？」
「我認真的——別笑了——幫不幫？」
「哈哈哈哈哈，難得見你吃癟，先讓我笑會兒……哈哈哈哈哈——啊！啊！別掐我腰！……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幫你拿回來好了。那個，你什麼時候要？」
「今晚，明天要上課。」
「好，我等下就去拿，你先把你手鬆開，疼死了。」
清河鬆開手，拍拍他的頭：「那拜託了。」
侑介嫌棄地揮手：「走吧。」
清河和他道別，先回了房間。
過了小半個小時，房門忽然就被敲響了，清河急匆匆地跑過去打開門。入眼卻是一副金絲邊眼鏡，嚇得立馬關門。
男人卻眼疾手快地阻擋住了，眯著眼，沉聲道：「關門也沒用，我有全家的鑰匙。」
清河：「……」
男人反手把門拉開，他本就高挑，站在門外擋住了全部燈光，清河抬頭，只能看見他的鏡片在一片黑暗中隱隱反光。
他把作業本遞過來，清河急忙接了過去。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摸一摸她的頭髮，她慌忙一躲。
他輕笑道：「你的班主任今天打電話來和我說，你的志願問題還需要再商量一下，我後天會去學校，到時你記得留下別先走了。」又說：「我讓侑介先回去了。」
整一個東京有攝影專業的大學就那麼幾個，還需要商量什麼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得到了侑介不在的理由，略表欣慰。清河淡淡回應道：「嗯。」
右京淺笑一聲：「那麼，晚安。」
清河聞言，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一句「晚安」。
結果成功惹得他笑出聲，清河羞惱地甩門，結果隔著門都還能聽見他低笑，笑聲似乎穿透了房門，直達她的心頭。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啊啦啦啦啦啦阿拉啦啦啦拉
——17.0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