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您不要想的太美了
「有意思,沒想到,在我和魏巍賭約之下,還有個賭約。」老教授小口抿著茶,表情甚是愜意,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新收的學生看著順眼,很隨他的性格啊。
「如果不出意外,陳如軍會毀約,他一定想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待笑了笑,這是他在立約時就想到了的問題。
「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好么?」老教授看著時不待,笑道,「他一定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不待搖搖頭道,「比起恩情,我更希望公平。」
「這是讓我當您學生的條件,如果您答應,我也答應。」
老教授一窒,似怒,隨即大笑道,「好!有意思!你放心,我會讓你們的賭局受到公平的對待。」
「謝謝老師。」不待鞠了一躬。
老教授笑容收斂,欣慰道,「我年紀大了,你可能是我教的最後一個學生,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力教,不埋沒了你的才華。」
不待有些感動,剛想說話,老教授又道,「所以,五天後過來吧,你底子差,還有很多書要看,很多題要做。」
於是,一席話讓不待的假期縮短至五天,不待立馬不感動了。
所以年老且權高位重的都是老狐狸。
離開本部回南城,這年頭交通不大方便,回南城的交通工具只有大巴,因為分校的大巴已經走了,不待只好去大巴站買票回家。
此行收穫可謂是碩果累累,重生一遭,不待改變了許多也成就了許多,忙活了一趟后,他有些想念父母了。05年的父母還很年輕,他們是什麼樣子呢?因為記憶中的眉眼已經不清晰了,不待開始迫切希望見到他們。
在此之前,不待打電話告訴他們喜訊,雖然是父母,可在聽說了考上本部的消息后,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兒子在扯淡,畢竟這事太過傳奇。迫於無奈,不待只好花了二十分鐘講述這三十天的種種奇緣,最後還讓土豆出面證實,他的父母才相信了這回事。
回了南城,不待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他的父母在電話里囑咐,一定要儘快回來說明情況,不待能理解父母的心情,這事和中彩票一樣,不到錢到手的那天,心中的石頭是不會落地的。
用鑰匙開了門,不待發現一堆人頭看著自己,這讓他驚了驚道,「外公外婆、奶奶、阿姨、叔叔……你們怎麼都來了?」
「高興呀!」阿姨走過來抓住不待的手,說道,「阿姨聽說你考上了明達本部,就和叔叔趕過來看你,小待,你可真不錯,本部多難考呀,一定是下了真功夫。」
即便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十多年,聽了這話后,不待還是真真切切地感動了。阿姨和叔叔住在兩百公裡外的縣城,來一趟要坐五個多小時的車,而且今天是工作日,真的非常不容易。
外婆接過話頭,說道,「是啊,全家都為你感到高興!」
看著這些關心自己的親人們,不待有些梗咽。他忽然想到,為什麼曾經的自己忽略了這些,大概那時太年幼,對這些寶貴的情感視而不見,直到失去才後知後覺。
「來來來,吃飯了,大家都餓了吧。」時母端著菜出來,見不待沒動,叫道,「兒子,這段時間累著了吧,快來,媽媽做了你愛吃的。」
上桌,時父舉杯道,「今天,咱們這個大家庭齊聚一堂,一是為了小待的進步而慶祝,同時也為了家庭和睦而慶祝!」
「乾杯!」
「……」
酒足飯飽閑聊一番,因為親戚們各自有事,分別送走後,時母終於按捺不住了,把不待拖到沙發上坐下問道,「兒子,老實交代,你是怎麼考上的?」
廚房洗碗的時父探出頭道,「你也是,你管兒子怎麼考上的,只要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真是婦人之見!」
時母怒,對時父罵道,「我這是在確認有沒有後顧之憂,要是成績不作數怎麼辦?」
時父不做聲了,時母看著兒子一臉擔憂。
不待有些鬱悶,該說的他在電話里已經說了,想來他再多說也不見得有什麼作用,所以只好隨時母在一邊嘮叨,他邊看電視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
這時有人敲門,不待去開門,發現門外是兩個陌生的面孔。
時母上前,叫道,「周行長!」,然後對廚房喊了聲「老時」。
時父從廚房裡出來,看清來者是誰,臉上樂呵呵的迎了上去,喊道,「周行長、小雪,你們來了。」
周行長?不待想了會兒,在腦子裡挖到了一些相關的信息。這個周行長是時父的頂頭上司,為人嚴苛喜歡計較,後來因為非法借貸造成巨額虧損被撤職了,至於那時在企業那得了多少利,不待是不得而知了。
他們來幹什麼?不待沒想明白。
進門,周行長帶著他女兒小雪大大方方地坐下,開口道,「老時啊,我聽說你家小待考上明達本部了,走的什麼路子啊?」
聞言,時父面色微變道,「周行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就別在我面前裝了,小待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不走後門能進本部?」周行長陰沉著臉道,「小雪明年初三,做父親的要給她鋪路,你找的什麼人,幫我聯繫聯繫,我明天去拜訪。」
「我哪有這個能耐?」時父急了,為自己辯解道,「周行長您也知道,我老時不是那種擅長搞關係的人,這回小時能去考試,都是託了您的福啊。」
不待知道父親沒有別的意思,可這話聽到周行長耳朵里,就像是在諷刺了。
果然,一下子周行長的臉黑的能浸出水來,他直勾勾地盯著時父說道,「我能讓你家小待去考試,自然也能讓他去不了。」
「周行長,你!」時父又怒又驚。
「周伯伯,您只是個支行行長而已,而且還是個副的。」
就在氣氛焦灼,矛盾難以化解的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
聲音很輕,好似沒有力度,卻精準地戳中了周行長痛處。他年歲已大,再想上一步難於登天,這輩子當個芝麻官基本就望得到頭了。
「小待,別亂說話!」時母喝道。
不待不以為然,更加平靜地說道,「因為您是個副的,所有不要想的太美了,明達本部可不是您能左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