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許是偶然見了兩次穿著警察制服正氣凌然的溫朗,楊初語午夜夢回總是讓那個白月光照進心房。就好似學生時她唯一背下來的情詩,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溫朗,人如其名,溫暖開朗。高中時的他是老師眼中的優等生成績斐然、外貌出眾、性格爽朗,風雲人物,名副其實的校草。
這種皎皎白月引了不少雌性灰撲棱蛾子往月亮飛。楊初語是所有撲棱蛾子中最霸道的一隻,屬瘋狗的,誰擋咬誰,但唯獨對溫朗露出自己少女般的嬌羞。
日復一日的輾轉反側,和狐朋狗友的聳動,小太妹找了只美麗的蝴蝶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情書,字體流暢優美、辭藻華麗美好。楊初語給了那隻美麗的蝴蝶不少好吃的零食換來了這封信,羞答答斂去太妹氣質賢良淑德地親手把信交給了溫朗。
走廊里,不乏看戲的枯燥同學,起鬨般地讓溫朗拆信。那時的楊初語已經是年級赫赫有名的大美女,也不缺追求者。
溫朗看著她禮貌地接過,說了句謝謝,回去學習吧,就進了班級學習,還把門關上了。
同伴們起鬨地說道:「溫大帥哥耳朵紅了,害羞了喂。有戲有戲。」
楊初語仰頭洋洋得意地說:「那是,等我倆成了,請你們喝酒。」
「喝喜酒哇!」大家笑起來。
隔著一道門,溫朗拆了信,快速閱讀後,走到寫信的那個女生位置上,把信拍到她桌上,面上沒了笑意,「以後別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女孩盯著他的背,低下頭眼圈一點點紅起來。
楊初語每天都從他班級路過,從門裡窗戶裡外里望,但溫朗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課間都在學習。
等了一個月,楊初語也沒等來溫朗,直到聽到信兒說,溫朗和替她寫情書的那個才女在一起了。楊初語火不打一出來,帶著人就在女廁攔住那隻蝴蝶。
「你可真有意思。我讓你替我寫情書追人,沒讓你跟人在一起啊!」楊初語氣勢洶洶地質問著。
女生一直往後退,退到牆角,瑟瑟發抖,楚楚可憐:「我也不知道,他說要在一起。」
「溫朗告白的?」楊初語擰著眉頭兇狠地問。
「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然你去問他吧。那個零食我重新買了還給你,對不起。」女生哭起來說。
楊初語把洗手台上的洗手液扔到地上,罵道:「媽的,丟了次大人。」
「打不打?」旁邊的姑娘忍不住了,「這種尖子生心眼可多了,沒想到搶男人還是一把好手。」
女生聽完直接蹲在地上抱著頭,小聲說:「初語,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楊初語看了眼流在地上的洗手液,抹了一把狠狠擦到女生的頭髮和臉上,冷漠地說「咱倆兩清了。」帶著人走了。
楊初語在那一個月等的時候,每一次從那種成績優秀的班級經過,裡面拖堂的老師看到都會不屑地看她一眼。這種眼神楊初語之前從來不曾理會,但看著溫朗坐在教室里抬頭認真聽講的樣子,她突然就覺得,如果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也會被老師投以這樣的眼神的吧。她期待,但又不想拉他下水,如果因為她溫朗沒有考上大學,她真的會後悔的。這次她好像不是喜歡上一個人,還是愛上一個人了。
愛情的苦澀還真是讓人不好受。
後來家裡安排楊初語出國念書,她出去念語言,偶爾才回一次學校,遇見溫朗,溫朗也是用看差等生的目光冷冷地瞧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楊初語除了低頭走過別無辦法,她也試圖努力去讀書,但不見提升。她有時躺在床上幻想,自己如果是年級第一名,溫朗看她的眼光會不會不一樣,他們也許會在同一個班級,甚至溫朗有不會的題目會來請教他,日久情深,沒準倆人就成了。
楊初語每當想到這兒就心情激憤,想著明天一定要刻苦學習,可等到了學校她聽著老師講課,又昏昏入睡了。
楊初語倒有些佩服那個女生了,學習那麼勤奮,所以能得到老師和同學的喜歡,最重要是溫朗的喜歡。溫朗應該打心眼裡看不起她吧,不學無術,只知道闖禍。
楊初語沒等高考就出了國,最後一次見溫朗,是在樓梯口,她鼓起勇氣攔住他,跟他說了句再見,就跑了。
眨眼她從美國那個野雞大學畢業,回國,趕上網紅時代,成為了一枚網紅。
楊初語躺在床上,努力回想高中的生活,溫朗當時的樣貌,竟然有些模糊了,還有那個女生,她叫什麼來著?她當時明明記得很熟,但都忘了。
過了幾天,楊初語接到了溫朗的電話,如同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泛起了漣漪,她想她現在還不錯,是不是對他有些想法?
只聽溫朗說:「你送過的美妝樣品的檢測報告出來了,你來警局一趟,現在過來吧。」說完掛了電話。
楊初語翻了個白眼,自己多想了,換了身漂亮的衣服,化了個回頭率超高的妝,楊初語美噠噠地往警局走。
到了警局,溫朗看了她一眼,咳了兩聲,香水味太大了把他嗆到了。
溫朗把文件遞給她,告訴她:「你送過來的樣品檢測確實是韓國正品,但其中百分之五十是不合格產品。」
「什麼?!」楊初語皺著眉看著文件,「那些採購單不都是真的么?」
「採購單確實是真的,但採購的部分產品是不合格產品。我們懷疑你的員工在採購時做了手腳,坐下吧,做個筆錄。」溫朗看著她,面前的這個人美的沒有靈魂,腦子裡空無一物,還被人騙了,真是夠傻的。
楊初語努力把這件事想在腦子裡弄清楚,可是越想越亂。錄筆錄時,急得掉了眼淚。
「那我算犯法么?我會坐牢么?」楊初語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我們曾經是同學,你幫幫我好不好?求你了。」
溫朗聽完這話,扶著額頭,這女的真有病吧。
「你跟她是同學啊?」旁邊的警察問道。
「一個年級的,沒說過話,估計認識我。」溫朗說。
「你要不要迴避一下?」警察問溫朗。
「我跟她一點都不熟。」溫朗說,回頭就瞪了眼楊初語。
楊初語連忙點頭,附和道:「我們是一點都不熟。」
做完筆錄,溫朗才發現她是徹頭徹尾的被人騙了,那邊和著一起騙她的錢呢。她打過去正品的錢,員工採購的是殘次品,賺了她一筆。
「簽字,然後就能走了。」溫朗跟她說。
楊初語簽了字,眼神里透著恐懼:「我會坐牢么?」
「不好說,近期不要離開鵬城,準備隨時到警局繼續接受調查。」溫朗跟她說。
楊初語像只落湯狗一樣耷拉著腦袋,失落地走出警局。
等到了家裡又接到溫朗的電話,聽到那邊說:「不會坐牢,但會賠一點錢給消費者,要協調一下。」
楊初語聽到一塊大石頭落地,眼淚噴薄而出,趴在沙發上委屈地哭起來。
「喂?楊初語你在聽么?還在么?你在哭啊。別哭了。怎麼還哭呢?哭包做的么?跟孫楊似的。」溫朗嘆了口氣,沒掛電話,聽著那頭悶頭哭著。
過了一會,楊初語哭夠了,負面情緒發泄出來,看到電話依然在通話中。接了電話試探地說:「溫朗?」
「嗯,我在。」溫朗說道,有點笑意地問,「不哭了?」
「讓你笑話了。」楊初語擦著眼淚說,然後問道,「你現在下班了么?」
「還有半個小時。」溫朗說。
「我能請你吃個飯么?也沒別的意思,不是賄賂,就是感謝,感謝一下。」楊初語說。
「等事情結束再說吧。」溫朗說到,然後掛了電話。
楊初語後來和報警的消費者在警方的協調下和解,賠償醫療費以及精神損失費等等一筆錢。楊初語想了想自己的存款,真心疼。她把韓國的那幾個員工都開除了,壓了他們一個工資沒有發,把證據擺到她們面前,她們也不敢說什麼。
事情結束后,楊初語坐在車裡在警局外面等溫朗下班,那天溫朗工作特別多,直到九點才從警局出來。
楊初語等得飢腸轆轆的,看到他出來,立刻開車過去攔住他。
「溫警官,我等你六個多小時了,一起吃個飯吧。」楊初語搖下車窗可憐巴巴地說。
溫朗看了她一眼,衣服確實都沒換,「盛情難卻。」上了車。
兩人等菜的過程中閑聊著。
溫朗朝楊初語道了個歉:「那天的事情是我錯怪你了,對不住,我們接觸犯罪分子太多了,誰一開始都死咬著牙不鬆口。」
楊初語笑了笑:「沒事,我有的時候也會戴上有色眼鏡。」
溫朗覺得他之前對她的壞印象實在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