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術士一雙山羊般細長丹鳳眼,眯縫著眼睛盯著神采,看地神采渾身不自在:「你?跟蹤我們?」
「不錯!」
上古術士冷笑道:「我已經在這兒等候了不知多少歲月,終於等到了你們人魚國的正統後裔,前來尋寶!我這才趁機一起鑽了進來。不然,以瀛洲眇邈陣的威力,我還到不了這裡。」
神采倒退一步:「你,也是沖著我家上古神器而來的?」
「錯!」
上古術士冷冷道:「崆峒印雖好,但在我眼中,卻並非你這氐人國最吸引人之物!當然,如果我有辦法能弄到,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神器!」
「崆峒印?」
神采愕然:「我家祖傳的寶物,原來叫崆峒印?你如何知道的?」
「什麼?感情你都不知道傳國寶物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那上古術士愕然,隨即冷笑:「這氐人國,真是可悲又可嘆,一代不如一代啊!」
「哼,你個小偷小摸的賊人,也好嘲諷我氐人國?」
神采生氣道。
上古術士冷笑道:「算了。我老前輩不跟你個小女娃置氣。我的名字叫何然老祖,你給我記住了!」
「何然老祖?」
神采搖頭茫然道:「怎麼是個人,就自稱老祖?」
「哼!旁人那是自吹自擂,我這老祖是貨真價實!」
何然老祖一瞪眼,身體上驟然散發出一股令人恐懼的氣勢!
「半步洞虛!」
神采雖然自己修為只是化神中品,但家學淵源,畢竟是人魚公主,見識廣博,驚得倒退半步:「你居然是半步洞虛的修為?」
「小丫頭,眼力不錯!」
何然老祖冷笑一聲:「我何然,已然修道了足足十萬年,修為直逼洞虛期,自稱一聲老祖,不為過吧?」
神采默然片刻:「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何掠我一個小輩,有何目的?」
何然冷笑道:「你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這瀛洲,乃是你祖上統治之地!你這血統純正的人魚公主,大有用處。嘎嘎嘎!」
「你到底要來偷什麼?」
神采冷哼道。
何然撇撇嘴道:「這修道十萬年,我的壽元,也要盡了!」
他丹鳳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我距離突破洞虛,明明只差一步之遙,但這一輩子苦苦追尋,卻始終也找不到破局之法!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狂熱,雙手痙攣,怒斥蒼天:「賊老天!你怎麼就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突破洞虛!突破了洞虛,我又能新增數倍壽元?又能有望再進一步啊!」
看著狀似瘋狂的何然,神采愕然,隨即沉默。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母后神波多,多麼溫柔的一個女人,卻在力量的渴/望之中,已然走向了與這何然一模一樣的神態。
那就是——偏執!
無比渴/望力量,而瘋狂、偏執!
修士,對於天道,乃是無比渴/望的畢生執念。
但橫亘在每一個修士面前的,最大難題和敵人,是時間!
修士死在天劫神雷之中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修士,是壽終正寢。
當然,這是他們最不情願的「壽終正寢」!
他們寧願死在天劫神雷之中,也不想壽元耗盡,而中道崩殂,老死在床上。
有一個修士曾賦詩一首:「男兒當死於天劫,以灰飛煙滅還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兒女手中也?」
但壽元將近,卻遲遲無法大圓滿,突破當前境界,是所有修士的通病。
「唯有一個辦法,能救我!」
何然老祖冷笑道:「從瀛洲山眼之中,出泉如酒,味甘,名之為【玉醴泉】,飲之,數升輒醉,足以令人長生。這就是仙書上的記載!」
「你這瀛洲,之所以引來滅頂之災,也是因為這人人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之水——【玉醴泉】!引發了太多修士的覬覦!」
何然老祖冷笑道:「以徐福為首的上古修士,為了得到【玉醴泉】,多次請求氐人國主,賜予一些,卻被拒絕。」
「於是,他懷恨在心,向強大一時的大秦帝國始皇帝進言!提到【玉醴泉】能夠使人長生不老!」
「始皇帝立即命他打造戰艦出海,征伐氐人國,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玉醴泉】!」
「雙方爆發了一場大戰!」
「但具體的戰況,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從此,氐人國沒落!剩餘的魚人逃出此地,不知去向。」
何然老祖悠然道。
神采心神劇顫,這才知道自己祖上,盛極一時的氐人國,如何被滅掉的?
原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了長生不老之葯【玉醴泉】!
【玉醴泉】惹的禍!
「那你說的那上古十大神器崆峒印,又是什麼呢?」
神采乾脆問個清楚,這何然老祖既然研究如此透徹,必然知道很多自己不清楚的秘密。
何然老祖倒也痛快,淡淡道:「崆峒印是極品先天靈寶。神話傳說中,乃是人族第一至寶,原本為天道聖人元始天尊所有。印璽之上有九龍相互盤繞,印座四面有五方天帝聖容,印璽下有大道符籙——「崆峒」二字。執掌此印,便可廢立人皇!」
「上古時期,為三皇五帝執掌,直到夏啟建立夏朝,實行「家天下」。為防止後世有不肖人皇,利用崆峒印之能,倒行/逆施、禍亂天下。三清聖人商定輪流執掌崆峒印。」
「隨後,崆峒印便由太清聖人—太上老君執掌。商湯代夏,截教大興。崆峒印便由上清聖人通天教主執掌。商紂無道,周室當興。元始天尊利用封神之戰,架空人教、重創截教、暗算佛教。使得闡教一家獨大,統領玄門,此物從此為元始天尊獨自執掌。」
「既然此物一直在三皇五帝手中,又如何到了我人魚族手中?」
神採好奇問道。
「哼!具體糾葛,我也不甚清楚。但你祖上東海氐人國,大約在百萬年前,已然得到此物,作為守護神器。崆峒印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分別為太昊、炎帝、少昊、顓頊掌東、南、西、北,以及中央的黃帝,並有金玉龍盤繞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