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少年
拜火神教眾教徒和玄女宮眾女都驚愕地看著那快速散去的迷霧,十分不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黃泉宗的鬼霧自行散去,而且散去得很是驚懼,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驚嚇到了它們。
在這個世界上,黃泉宗本身已是很令人感到恐懼了,他們是世上最擅長玩弄恐怖之術的修者,又還有什麼東西竟讓黃泉宗也驚懼避退呢?
拜火神教眾教徒和玄女宮眾女其實更感興趣的是那一聲異響從何而來,他們甚至在猜想,迷霧中那許多人里,是否隱藏著神秘高手?
於是他們掃視著所有人,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之人,除了那個剛剛從沙土裡拔出一把黑槍的少年,可那個少年太青稚,實在難以令人懷疑他是什麼神秘高手。
可是,除了這少年,其他所有人要麼渾渾噩噩彷彿還置身於鬼霧幻境之中,要麼奄奄一息像是經歷了一場極慘烈的大戰,尤其還有不少男子衣衫盡解滿臉通紅雙眼迷濛還在做著那不堪直視的動作,更是不可能與那神秘高手聯繫起來。
方才還在迷霧中的所有人,除了那個青稚少年,其實還有一位又矮又胖的男子雙眼清明不失神智,可是,長相如此猥瑣之人,又哪裡有半點高手的形象?何況,他的那一點微末修為在拜火神教和玄女宮這種名門大派弟子的非凡眼界里,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頂多是初蒙境罷了。
於是猜想來猜想去,反而還是那個青稚少年最令人起疑,拜火神教眾教徒和玄女宮眾女不免多留意了他幾眼。
他們忽然想起來,好像在不久之前,那個少年與另外三人一起來到這小綠洲,而那少年不知為何,一直盯著他們瞧了許久。
在那時,他們便已有感應,只是沒有深想罷了,他們身為這極西之地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弟子,平日里自然有許多人對他們仰慕不已,所以也只當那少年是其中一名仰慕者而已。
但此時想來,那少年恐怕不是什麼仰慕者,甚是神秘。
姜歸北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留意自己,轉頭看去,見是那拜火神教和玄女宮的弟子,於是微微一笑,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用黑布重新將凌雲神槍包裹起來,十分認真地系在背後,彷彿那黑槍就是前無僅有的上古神器。
見他微笑看來,拜火神教眾教徒和玄女宮眾女連忙轉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你有沒有覺得那少年氣質非凡不像是普通修者?」玄女宮那領頭女子忽然問道。
拜火神教的祝之衡微眯著眼睛,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這個人,年紀輕輕,顧盼之間氣度非凡,恐怕不是普通來歷,你說會不會是……」
「不,你別說!」玄女宮那女子連忙制止他,搖了搖頭。
她知道祝之衡想要說的是什麼人。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人,站在廢土巔峰上,俯視著芸芸眾生。
他們修為如神,無論你在何處,只要你說出他的名字,哪怕只是輕聲自語,他也能聽見,如果你稍有出言不遜,他便能自萬里之外降下一道神念,輕易地將你打得神魂俱滅煙消雲散。
這幾個人,便是那七聖人,修為如神,主宰著廢土大陸的命運。
你可以歌頌他,也可以讚美他,但卻不能詆毀他,不能不敬他。
這大概便是那主宰之意識吧。
那一邊,鄧遲忽然抬起頭來,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見那層層疊疊的迷霧消失不見了,於是吃驚道:「這……這霧怎麼沒有了?」
他方才沉迷於大哥二哥的傷勢中,竟然對鬼霧的蹊蹺散去絲毫不覺。
姜歸北對他也是無語至極了,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他這類人,心思不止單純,簡直是無心無肺了。他摸了摸鼻子,又眨眨眼睛,笑道:「那個,我也不知道啊。」
有些事,我可以不聲不響的做了,但沒有必要高調宣揚。
沒有過多久,昏迷中的年末和徐聞達先後醒來,他們睜開迷茫的雙眼,四下張望一下,沒有迷霧,沒有數不清的寶物,也沒有搶奪寶物的敵人,更加沒有什麼尊祖。
他們感到十分疑惑,好似方才的那一切都是一場黃粱大夢。
但為何那夢境是如此的記憶深刻?
又為何那般契合自己的心底意識?
也為何如此之殘酷?
年末摸著隱隱生疼的後腦勺,疑惑道:「剛才……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有一片白霧吹來……」
不等他說完,姜歸北便出言制止了他,微笑道:「沒有發生什麼啊,年老大你和徐二哥都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也許是做了什麼夢吧。」
「啊?是嗎?怎麼會這樣呢?好奇怪啊。」年末和徐聞達都十分疑惑,眨了眨眼睛。
真是一場奇怪的夢啊。
鄧遲也是一臉驚愕地看著姜歸北,不明白他為何要撒這麼一個謊言?難道他不知道,他這個謊言太過於拙劣,隨便一推敲就能被人戳破嗎?
然後又想,夢?什麼夢?轉頭朝大哥二哥看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迷霧中遇見了什麼。
也算是他心思純良,沒有立刻被鬼霧迷住,否則當他經歷一次那幻境之夢,也許一切都明白了。
姜歸北沒有再解釋什麼,抬頭看了看天色,連忙說道:「啊,今天的天色很好啊,我們不妨再多趕一段路?也好早日抵達那黑魔淵。」
說完之後,他和鄧遲分別拖起年末和徐聞達,拉著他們快速離開了這詭異之地。
鬼霧蹊蹺而來,那背後之人必定是在附近,為免夜長夢多,不如快速離去。
在他們匆忙離去之後,拜火神教和玄女宮的人互看一眼,便遠遠地吊在後面,跟隨了上去,他們想看看那神秘少年是不是真的來自那幾個地方之一。
在他們追隨而上的那一刻,姜歸北就已經知道了,卻不怎麼放在心上,便當做什麼也沒有發覺。
這一路下去,竟然十分平靜順暢,既不見任何修者,也沒有再遇到任何蹊蹺之事。
有時候,沒有蹊蹺之事,就是最大的蹊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