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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下不了手

  朱檀興奮的說著,還舉著燭火,跳躍的火苗將兩人的身影投在牆上,黑壓壓一團。


  唐七糖忽然抬頭,火苗歡快的劇跳起來,使唐七糖的聲音似乎都顫抖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你確定,我吃的飯菜里,你也下了葯?」


  「啊!對啊!就是我們在那個農莊里拿的葯,好葯,果然好使!這幾日,我試了好幾回了,就怕有一日被人發現我,我不敢走遠,又不敢靠近,找不到你,又不能丟下你,我就順著西南方向一路過來,想先躲幾天,看能不能找著你,還真讓我找著你了!丫頭你真是有福氣的人,連下了葯都會沒事!」朱檀真的欣喜,老臉激動的跳著。


  唐七糖心頭卻撲通撲通的跳著,興奮莫名的擺著手說:「不不不,老朱,你說,我吃的是和她們一樣的東西,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


  「哇!我好像,我好像知道了!老朱,我想,我應該是百毒不侵!我一定是百毒不侵!老朱,你見過百毒不侵的人嗎?我就是!我就是!哇!太興奮了!太高興了!開香檳!開派對!得慶祝!把認識的人都請來!」


  唐七糖站在屋子中間轉來轉去,只覺得興奮得無法遏制。


  如果一次這樣的事也便罷了,可貌似很多次了吧,從那個衛通和四皇子使壞算起,這身體有好幾次都是吃了怪怪東西都一點事兒都沒有,最起碼這些迷藥春藥蒙汗藥的,這身體都沒事,雖然不知道,那個「倚柳」到底會怎麼樣,但如果真的百毒不侵,應該也沒事的!


  太好了!太神奇了!這小聾女還真是給力啊!除了剛開始的聾啞外,現在她越來越好了,練幻術很快上手,還百毒不侵,不知道這身體還有什麼神奇之處?

  也不知道這硬要讓我往西南而行,是不是也是一種呢?


  唐七糖興奮得摸了摸腦袋後面的凸起,笑得有些忘乎所以。


  朱檀卻有些莫名其妙:「哎,丫頭,你說什麼呢?」


  「我說,我好像吃什麼葯都沒事!我可能是個百毒不侵的人!」朱檀不算好人,但和自己這一路走來,還真是和自己生死相依,唐七糖眼睛灼灼的望著他,很認真地說道。


  「你,你是說,這不是運氣?」朱檀也跟著興奮起來。


  「不是運氣。應該是這個身體好。」唐七糖把自己的心口拍得山響。


  「嗐!說的好像這身體不是你的一樣!有你這麼誇自己的嗎?不過,這還真是好事情!好!丫頭你真行!」


  「我改天再來試試。現下我們先處理這兩個惡婆娘吧!朱檀,先把她們綁了!」


  兩人說著話,把柳細腰和蠶衣兩個綁成了兩隻大粽子,唐七糖想著柳細腰有功夫,不敢大意,細細檢查了一遍,才一屁股坐在地下,和朱檀說:「惡女人!可害慘我了!還敢打我!讓我先扇回來幾把。」


  柳細腰還蓋著面紗,唐七糖一把揭了,看著她極美貌的臉,揚手左右開弓扇了幾下耳光,卻甩著手說道:「死女人,打你我還手疼!」


  朱檀站在一邊看戲似的笑,說道:「傻了吧?打人都不會。在宮裡頭啊,打人都是有工具的,最少也要配副護甲,又省力又打得人疼,還留疤呢!」


  「哼!你倒懂得多。行,剩下的事便交給你了。你打。」


  「嘿嘿嘿,丫頭,我也就一說。我可是善心人,再說,我不打女人。」


  唐七糖揉著自己的手,看著地下的柳細腰卻是有些犯難,雖說聽這個女人的口氣,她一定沒有少害過人,自己都差點被她害死了,東方無忌到底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但是,來自前世的三觀建設,卻在這個時候阻擋了她心裡的殺意。


  要說小打小鬧,拿她出出氣那是肯定的,但真要殺了她……


  唐七糖看著昏睡不醒的柳細腰,看了好久,都還是覺得自己下不去那個手。


  唐七糖又坐在地下,摸摸下巴,為難的問朱檀:「老朱,你說,這女人這麼壞,我怎麼就下不了手殺了她呢?」


  「這女人是誰?她幹什麼了?你要殺了她?」朱檀問。


  「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柳細腰,和把我帶走的那個醜人東方無忌有些瓜葛,要說她幹了什麼,就是她給我腦袋上扎針,害我一直聽不見,差點當了聾啞人!她也想殺我的,不過好像她另有打算,暫時沒殺。」


  「柳細腰?還害你一直聽不見?丫頭,我雖不是好人,但,我也沒殺過人,我,唉,我連剁了我腳的人,我也放過了,這女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你看著辦吧!」


  「死老朱!你那是沒出息!你肯定是打不過人家才不敢找人家報仇的吧?說不定是你出老千才讓人砍了的!」


  「你!你個死丫頭,你有出息,你殺啊!那,我這就去給你拿刀!你自己殺!」朱檀很生氣,搖晃著身子轉身出了門。


  唐七糖訕訕的坐在地上,看著兩隻大粽子,氣不打一處來,忽然站起來,狠狠在兩人身上亂踢了幾腳,罵道:「臭女人,惡女人,壞女人,殺你還髒了我的手!姑奶奶我是好人!不能讓你髒了我的手!」


  終究,唐七糖也就是個嘴上英雄,拳打腳踢的發泄了一通,拔了自己的頭上的針,胡亂往柳細腰頭上一插,出去叫上朱檀說道:「好了,別找什麼刀了,是我沒出息,我也不敢殺人。想個法子懲治懲治她們,我們早早脫身才是。」


  朱檀撇著臉,說道:「怎麼懲治?你自己說,我幫你打下手。」


  「我想想,總要讓我出了這口惡氣才行。嗯……怎麼懲治呢?老朱,這蒙汗藥,到底到幾時才醒啊?」


  「我前兒找了只貓試了,好像兩天才醒,前前兒找了只狗試了,好像一天多才醒,這人,我可不知道了。」


  「廢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你給貓吃的和狗吃的量一樣嗎?」


  「不知道啊,我隨便給的。」


  「去去,真是的,這個東西怎麼能隨便給了,得用量杯量著給!」


  「涼杯?什麼樣的?」


  「算了!怎麼說兩個時辰總要的吧?你這個客棧怎麼來的?」


  「我?我擲骰子贏來的。」


  「真的?」


  「真的。說實話,要不是想著能不能救你,我還不會隨便出手和人家賭呢!沒得讓人盯上我。」


  「你,有沒有留意著些,會不會像我上回在水源一樣,被人盯上?」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老朱出來混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倒也是。不管了,反正我們等一下就走!既是你的客棧,讓我去找點東西,嘿嘿嘿,我要讓這惡女人後悔生出來!」


  唐七糖在小客棧里翻箱倒櫃了一番,終於找了好些東西回來了,招呼朱檀:「老朱,你去幫我找幾件男人衣服來,舊些的,丑些的,都行。」


  朱檀看著唐七糖興奮的樣子,也跟著興奮起來,搖晃著身子便出去了。


  唐七糖挽著袖子,抄起一把剪刀,便朝柳細腰走去。


  等朱檀尋摸了衣服進來,再看向地上的兩個人,先是呆愣,然後就是捧腹大笑,笑得房間的燭火都跳起舞來,笑得唐七糖得意的說道:「怎麼樣?老朱,你說她醒了,會不會後悔生出來?」


  「會,哈哈哈,會,一定會後悔,哈哈哈,不過,一定不是後悔生出來,而是後悔怎麼沒有殺了你!啊哈哈哈哈!」


  朱檀笑著說著,並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只笑得實在不行了,把手裡的衣服丟下說:「怎麼說也是兩個女人,換衣服的事還是你自己來吧。我想到一樣東西,你再幫她們放上,那便更有趣了,我去幫你準備,保管你喜歡!」


  朱檀說著走了出去,卻還是在門外大笑了好久才離開。


  兩人便這麼把柳細腰和蠶衣折騰了大半宿,又將兩人五花大綁了帶上她們那輛馬車,趁著月色便駛出了這處小鎮子。


  唐七糖和朱檀一起坐在車轅上,尋找著合適放柳細腰兩人的地點,輕聲和朱檀問:「現下我們是在什麼地方了?」


  「在白水附近了。到了白水,可就熱鬧了。過了白水,就算藍輿境內了。」朱檀架著車,很是緩慢。


  「我們逃得還真遠啊!」唐七糖不禁感嘆了一句,抬頭望望月空,漫天星空璀璨,月亮卻寂寥孤獨的高掛著,清冷著有些憂傷。


  唐七糖甩甩頭,不讓自己亂想,指指側前方的一處說:「就是這了!老朱,把人卸下來,就綁在那處。」


  朱檀忍不住又笑:「好地方,自來橋頭是鬧市!好,就綁在那橋墩子上。」


  兩人合力把柳細腰和蠶衣搬下車,還真是累得不輕,可想到能出自己心中一口惡氣,能幫小聾女報了大仇,唐七糖還是極高興的將兩人綁了個結實。


  朱檀拿了兩個牌子過來,唐七糖一把搶著說:「對,還有這個!老朱好主意。給我,我自己來掛!」


  唐七糖將兩個牌子掛在柳細腰兩人胸前,還嫌不夠,讓朱檀舉了燈籠,細細的幫兩人收拾了,才大笑著招呼朱檀:「走!去白水!」


  朱檀也笑,兩人的笑聲夾雜在馬車的得得聲里,響亮地撒了一路,映得星空都明亮了幾分。


  次日,柳細腰清醒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手臂上的痛,而周遭鬧哄哄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吵吵著讓人心煩。


  她剛想動一動,卻發現完全動不了,這使她猛地抬頭,卻正好不知什麼東西往她面門擲過來,她本能的要揮手去擋,卻被什麼東西勒得手生疼。


  周遭鬧哄哄的聲音更大了,有人大聲地罵著話:「哎喲!可真丑!這麼丑的老光頭還出來偷女人,真是太過分啦!」


  「可不是!那女的也不是好東西,跟這麼個丑東西,怪不得被人綁在這裡了!」


  「世風日下呀!不要臉的就是不要臉。」


  「這樣的事要報官嗎?」


  「報什麼官啊,顯見著是被人家捉姦在床的,要不還掛那牌子做什麼呀?」


  「就是就是,一對兒姦夫淫婦。」


  「砸!砸死這些不要臉的。」


  柳細腰耳中聽著這些說話聲,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子,瞪向眼前的一群人,人群嚇了一跳,靜默了一息,旋即有大膽的罵道:「瞪什麼瞪,砸死你個不要臉的!」


  「對,砸死他個姦夫!」


  「快砸,砸死老光頭姦夫!」


  柳細腰甩了甩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人群,才想起來看向自己,這一看,幾乎沒把她驚得靈魂出竅。


  她正被五花大綁著靠在一個橋柱子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破舊不堪也罷了,此時上面掛滿了臭雞蛋和菜葉子,胸前還掛了個牌子,她一低頭看,那牌子便往前晃,她並看不見什麼,可直覺的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而眼中還掃到一個身影,和她一樣綁在另一個橋柱子上,她驚訝的看了看她,一下子竟然沒有認出來,但那人胸口掛著的兩個字,卻觸目驚心:「淫婦!」


  柳細腰渾身彷彿能聽見「哄」的一聲般,突然灼熱起來,只覺得整個人像要炸開來。


  她不可置信的仔細的看對面橋柱上那個人,才發現,那應該是蠶衣。只是,為什麼蠶衣變成了這般又老又丑模樣,以往她雖說不好看,可也絕不是現在這樣滿面皺眉,歪鼻斜嘴的樣子,她一頭長發雜亂的散在肩頭,衣服也是歪七扭八的。


  柳細腰正在驚嘆蠶衣的變化和周遭的環境,蠶衣卻也醒了。


  她左右搖擺著頭,努力睜開眼,也和柳細腰一樣,看了看人群,才驚嚇得四處看。


  當她的目光看到柳細腰的時候,柳細腰清晰的看見她眼裡的震驚,疑惑,恐懼,驚慌等等的情緒一樣一樣的過,最終卻停留在無法剋制的好笑上。


  只見蠶衣瞪著眼,嘴角抽了數次,最終控制不住的裂開,大笑起來,笑得她尚捆綁著的身體都搖擺著,笑得她要仰著頭去止著那笑出來的眼淚,笑得柳細腰身上一陣熱一陣涼,笑得周圍的人群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


  大笑聲中,柳細腰莫名其妙的看著四周,恐懼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心,思維一點一點的回籠,努力拚湊起剛才的說話聲,議論聲里的信息,她更加驚恐的看向自己身上的牌子,她調整著身體,終於看清了那個牌子上的字:「姦夫!」


  姦夫?!

  柳細腰努力的再看自己的身上,可怎麼看,都只能看見自己的手腳和衣服,她使勁晃動著頭,卻又忽然驚恐的抬頭,低頭,甩頭,圍觀的人們愈發興奮的議論起來,柳細腰卻驚恐而憤怒的大叫出聲:「啊……!我的頭髮,我的頭髮呢!我的頭髮……!」


  ~

  臨近藍輿國,白水,也算邊境大城,周邊山多,即便所謂的官道也開得並不平寬闊,夜色里馬車行路便也不多,但兩人說說笑笑的倒也輕鬆。


  近天亮時,兩人果真到了一座城池,城門上寫著「白水」,城門還沒開,唐七糖和朱檀隨周圍挑著青菜抱著雞的農人一起,等待著城門開啟。


  唐七糖便問朱檀:「老朱,你還有多少銀兩,我們要住店么?」


  「那是自然。不住店我們住馬車裡嗎?還是老樣子,我們找一處青樓,好好的享受享受!」


  朱檀還是一身掌柜老婆子的青布衣裙,唐七糖還是一身黑色的短打衣褲。唐七糖便笑說:「那你這樣子,怎麼和人套近乎啊?還和人說是同行?」


  朱檀笑:「可不是同行么?我開客棧,也是給人來住啊。」


  「行!如今我借你的光,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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