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武林名門貴女(五)
梅風接到南宮府的細作傳來的情報,已是三天後了,清鈺知道暗衛的存在後,便要求他們培養細作,務必要做到情報通達。而南宮府更是清鈺要求重點專註的對象,梅風前前後後往裡面安插了十餘個細作,男女老少都有。
清鈺接到梅風傳來的消息,頓時氣的摔了杯子,她沒想到過南宮楚竟會如此下流無恥。若是這樣的流言真的傳播開來,哪怕裴景玉和清鈺之間清清白白,名聲也會被毀的一乾二淨。名聲有損的他們,定然會被眾人唾罵,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南宮楚再想對付她們,易如反掌!
靜水立在一旁,看著氣急敗壞的清鈺,眼底便帶了幾分擔憂。自她來帶清鈺身邊,見過安靜的清鈺,見過冷漠的清鈺,見過優雅高貴的清鈺,也見過殺氣騰騰的清鈺,然而如此氣急敗壞的清鈺,她還是第一次見。
「傳消息給梅風,想辦法給南宮遲下點毒,先拖住他們的注意力,至少把事情拖到我出了孝期再說。」深呼吸幾次,清鈺冷靜了下來,聲音冰寒徹骨。靜水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退了下去。
揉了揉臉龐,擠出一個不那麼僵硬的笑容后,清鈺由冬青陪伴著往習武場而去。孝期三年,她足不出戶,並不全是因為規矩不許,而是因為她要抓緊這三年的時候來提升自己的武力,以保證三年後,能夠在和南宮楚的博弈中,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天秀山上
「右護法。」
「右護法。」
「……」
溫南梔一路走來,不斷有人向她行禮,她一如既往神色冷淡的朝著他們點頭示意。火紅色的紗裙張揚奪目,愈發襯得她膚色白皙細膩,眉眼精緻如畫,右手□□在外的半截手臂上,紋了紅色的火焰紋路,代表了她火毒教右護法的身份。
火毒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而溫南梔作為魔教右護法,更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殺人不眨眼,性情反覆無常,暴虐無道……她所到之處,眾人都要退避三分。
溫南梔望著火毒教教主居住的小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今天過後,她又會多了一個名聲,欺師滅祖,從此江湖上人人唾罵。不過沒關係,有一個人,不論她變成何種模樣,都不會害怕她,都會和她站在一起的,她確信!想起記憶中那個小小的人兒,溫南梔眼底便帶了幾分暖意,美得驚心動魄。
「教主,弟子出關了。」走入院子后,溫南梔在院中站定,拱手施禮道。
「很好,很好……」屋子裡傳出一個中氣有些不足的男聲,聽起來病懨懨的。
「教主,你沒事吧?」溫南梔神情一緊,帶了幾分擔憂的朝屋子走去。
「站住,你別進來!」教主的聲音驟然尖銳了起來,溫南梔前進的步伐硬生生的頓住。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教主緩了緩,補充了一句:「我最近病情有些加重了,你別進來,免得過了病氣。」
溫南梔距離屋子已經很近了,自然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眼裡閃過一絲嘲諷。火毒教教主,才是這江湖上最大的瘋子,殘忍得沒有人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乎把病氣過給別人?無非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秘密,不讓人進去窺視而已。
溫南梔想起自己前世殺了火毒教教主時看到的那一幕,胃部一陣痙攣,反胃的感覺又傳來,勉強壓住反胃的感覺,溫南梔開口問道:「教主,不知左護法現在何處?」
「我派他去殺個人了。」教主的聲音可疑的停頓了一下,難得語氣平靜的開口。
溫南梔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湧上的憤怒和悲傷,猛然躍起破窗而入。屋子的門窗都被緊緊的訂住了,裡面還蒙了一層氈毯,不僅擋住了光線,還阻止了屋子裡的氣味瀰漫出去。
溫南梔闖進屋子,立馬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摻雜著腐臭味。屋子被隔成了兩半,一半被挖成了一個大坑,坑底扔滿了幼童的屍體,另一半砌著一個北方常見的土炕,炕前放了個大木桶,木桶里灌滿了藥材和血液。
教主此刻便泡在木桶里,稀疏發黃的頭髮已擋不住他的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上可怕的疤痕,以及原本該是鼻子的位置上深深的凹陷。
溫南梔的驟然闖入明顯讓他嚇了一跳,不知出於什麼顧忌他並沒有從木桶里出來,而是慌亂的伸手抓住了木桶旁邊桌子上的面具帶在了臉上。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悲。」溫南梔垂眸,聲音憐憫,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頓的朝著教主攻去。
「溫南梔,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教主又驚又怒,然而因為一些原因,卻是無法離開木桶,只能狼狽的躲避。
「殺你。」溫南梔聲音冷酷,一劍插入教主的心臟,使勁的轉了幾下,看著他瞪大了眼睛不甘的死去,這才抽出劍,一劍劈碎了木桶,自己則是一個躍步朝後跳來去。
木桶破成兩半,裡面的血水頓時流了一地,也不知教主往血液里加了些什麼藥材,這些血液已經從小孩子體內放出來很久了,但卻沒有凝固變色。如今流淌開來,便看到一些在血水中掙扎的蟲子,可以看到,教主自腹部以下的皮膚都已經被蟲子啃噬了。
溫南梔前世只見過滿地屍體,只知道教主把右護法覃淵止的皮整個的剝了下來,不知用什麼邪法把覃淵止的皮包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的相貌變成了覃淵止的模樣。溫南梔和覃淵止情分非同一般,為了給覃淵止報仇,她蟄伏數載,才終於找到了時機殺了教主。
兩年前她重生了,重生后她便選擇了閉關,憑藉著前世的經驗,把武功提高到了和前世一樣的境界,盤算著快到覃淵止出事的時間了,這才出關,趕在一切發生之前來殺了教主。
只是,她沒想到過,這個過程卻是如此噁心可怖,即使是溫南梔已經在地府走了一遭,看到這一幕,依然控制不住反胃,衝到院子里大吐特吐。
屋子裡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逐漸瀰漫了出來,溫南梔忍住噁心,重新進入屋子裡,憑著前世的記憶,打開了暗牢,救出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覃淵止。負責看管暗牢的啞仆和前世一樣,在教主死去的瞬間,就因為體內蠱蟲的作用而死去了。
帶著覃淵止回到院子里,溫南梔神情冷漠的打開了火摺子,點燃了房屋。衝天而起的濃煙很快就將教眾都引了過來。
溫南梔扶著半昏迷的覃淵止站在角落,面色無悲無喜的看著教眾蜂蛹進屋子裡救教主,很快便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嘔吐聲,一個個狼狽不堪的沖了出來。
有人發現了站在角落的溫南梔,再想到教主的死相,一個個都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面面相覷,院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得到建屋子的木材在火中被烤得炸裂,發出輕微的「啪」聲。
「你說什麼,魔教左護法殺了教主,自己當上了教主?!」清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裴清鈺的記憶中也有這樣的事,但那是近五年後,裴清鈺都已經嫁入南宮家時才發生的啊。怎麼這一世,竟然提前了這麼多?
「你把魔教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仔仔細細的給我說一遍。」清鈺盯著親自來向她彙報消息的梅風,一種事情不受控制的煩躁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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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防盜章,明天下午替換
「宮主,你找屬下?」傅執玉走進正殿,語氣謙卑的對著高坐於主位上的女子行禮。十七歲的少年郎,本該是意氣風發、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然而十七歲的傅執玉,俊美的臉上卻只有畏縮。
「執玉,你到本宮身邊多少年了?」說話的是天妖宮的宮主蘇符離,紅衣妖嬈,容顏嫵媚,整個人斜倚在寬大無比的石椅上,右手支著頭,左手拎著個酒壺,一舉一動透著入骨的魅惑。
「大概,已有十年了吧。」傅執玉微怔,回憶了許久才神情恍惚的開口,帶著微微的嘆息。
「已經十年了啊……」蘇符離輕輕晃動著手裡的酒壺,語氣近乎於呢喃:「你有想過離開嗎?」
「屬下不敢!」傅執玉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跪伏了下去。畢竟,對於蘇符離的殘忍和變態,這麼多年來,他可是深有體會。
「呵,」蘇符離仰頭喝下一口酒,多餘的酒水順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留下,浸濕了她胸前的衣服,微微抬頭,蘇符離媚眼如絲的看著傅執玉:「你過來。」
傅執玉拿不准她打算幹什麼,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蘇符離喝盡壺裡最後一口酒,順手將酒壺丟開去,陶瓷的酒壺在落地的瞬間碎裂開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傅執玉心底更是緊張,動作越發的緩慢,蘇符離卻是出奇的好耐心,一直等到傅執玉動作僵硬的靠到近前來,伸手扣住他的下巴,語氣慵懶:「一個月前,驚鴻山莊的莊主夫人花菩提,三十六歲的高齡,產下一對雙生子。」
傅執玉躲閃的動作硬生生的頓在了原地,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眼眶泛紅的看著蘇符離,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