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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帶著這樣的心情,陸徵狼狽地逃了。


  常山常水很好地執行了他的命令,陸琰和陸芷沅都沒受到任何損傷,只是時間比較晚了,陸芷沅已經趴在奶娘身上睡著了。


  陸徵關心了一下侄兒侄女,就心不在焉地帶他們回去了。


  如此一夜無話,第二天陸徵從起床開始就有些糾結,一方面他現在真的不想見到簡余,但另一方面,對方現在受著傷,那房子里看著就不像是有煙火氣息的,他一個傷員,吃飯問題要怎麼解決?


  可過一會,他又覺得自己純粹是閑的蛋疼,簡余再怎麼樣也是赤甲衛統領,使喚個下屬總是沒問題的,可又回想起昨晚見到的血淋淋的傷口,他寧肯回到房子里再包紮,就說明他對自己的處境有多警惕,他真的會讓下屬看到自己受傷嗎?

  再這麼磨磨唧唧下去,陸徵都覺得不像自己了,既然擔心簡余,與其在房子里胡思亂想,不如去看看他。


  柳枝接到陸徵讓她打包飯食的命令時也只是愣了一愣,但卻什麼都沒問就去執行了,在這方面來說她做的比從前的錦鹿和汲香都要好,也無怪於陸徵漸漸習慣了她的照顧,反倒是曾經的汲香彷彿漸漸被邊緣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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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徵提著飯食盒子,憑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宅子,然而站在宅子前頭,他又有些退縮。


  他沒有帶阿福出來,但常山常水卻是跟著的,沒有注意到自家少爺明顯躊躇的模樣,常水想也沒想就上前去敲了門。


  「喂……」


  可現在也無濟於事,陸徵看著常水無辜的樣子,嘆了口氣。


  「你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到快午時再回來接我。」


  常山常水對視一眼,知道他這是有私事,都應下了。


  陸徵又敲了敲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鎖,他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葡萄架傷掛著一個小小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心裡一緊,又推開房門,發現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又鬆了口氣,可很快又沮喪起來。


  他鬆氣於簡余沒有被抓,卻又沮喪他真的離開了。


  然而陸徵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走出房門準備離開,然而此刻眼前卻出現一盞花燈。


  「喜歡嗎?」


  簡余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陸徵側過頭去,發現他面色仍舊蒼白,但卻帶著淡淡的笑容,和旁邊那盞小兔子花燈實在是很不相稱。


  陸徵呆了一下:「我以為你走了。」


  「沒有,我只是出去買花燈。」簡余見他沒有接過花燈,臉色有一瞬間黯然,他放下了手,「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看的花燈了。」


  陸徵順勢接過他手裡的花燈,卻還要強詞奪理:「送花燈這種事娘們唧唧的,你下次不要做了。」


  「好。」


  簡余又露出笑容。


  兩人之間頓時有了些許的尷尬,陸徵想起昨夜的事情,又恨自己手賤嘴快,萬一真給人家造成錯覺可怎麼辦!

  為了趕緊打消這些透著詭異粉紅的氛圍,陸徵趕緊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簡余想了一下:「過一段時間,我或許會去邊疆吧!」


  「邊疆?」


  「恩,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建樹,建功立業、保家衛國,總歸不叫我空學這一場武藝。」簡余淡淡的,沒有怨恨也沒有不甘,就這麼輕輕放下了自己的身世仇恨。


  陸徵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簡余放不下,如今自然很為他高興,卻冷不防簡余問他:「那你呢?」


  「我?」


  「年後你就十六了吧,有什麼打算嗎?」


  陸徵倒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從穿越過來好像一直都忙忙碌碌,竟然一直都沒考慮過自己要何去何從,他看著簡余,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他看著這方和穿越前要清澈乾淨許多的天空,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不確定的忐忑:「從前或許是想要混吃等死吧,反正有家業撐著,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也能活的很好吧。」


  簡余認真地看著他。


  「但現在,我覺得我可以換一種活法。」陸徵也看著簡余,「就像你說的,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建樹吧,我沒多大本事,就是破案子上面還有些天賦,不要浪費就好了。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很好,可就像大哥說的,如果以後有機會去地方主政,我覺得也很有挑戰。」


  「那就祝我們都能實現自己的願望。」簡余輕輕道。


  「對,新的一年,祝我們都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陸徵和簡余相視一笑,原本橫亘於兩人之間的隔閡就在這笑容之中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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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徵提著花燈高高興興地回府了,可一進英國公府大門就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還沒等他想明白,就看到坐在大廳,陸家父子作陪的楚王容禛。


  陸徵瞪大了眼睛,瞬間整個人都驚了。


  容禛比他們都要先看到陸徵,向他招了招手:「站在那做什麼?」


  陸徵獃獃地走進來,發現爹和大哥面色都有些複雜,再看看容禛一臉輕鬆的樣子,脫口而出道:「楚王殿下怎麼來了?」


  「瞎說什麼!」陸擎一瞪眼,可立馬又在容禛面前護上了,「這孩子被寵壞了,說話向來沒輕沒重的,請殿下恕罪。」


  容禛搖搖手:「本王與個孩子計較些什麼。」又對陸徵道,「本王自然是來拜年的,不然呢?」


  陸徵才不相信他是來拜年的,堂堂楚王殿下,恐怕只有別人給他拜年的份,聽說今年宮宴,永寧帝對他大賞特賞,待遇更是蓋過了一眾皇子,讓他一時風頭無兩。


  容禛一看陸徵的表情就覺得有趣,頓時就對陸擎他們道:「本王也坐得有些久了,是時候回去了。」


  陸擎和陸徹似乎是鬆了口氣,兩人連忙站起來送他,容禛卻搖搖手,一指陸徵:「讓他送送本王就好了。」


  陸徵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容禛身後朝外面走去。


  容禛看著身側不說話的陸徵,問道:「本王都來了一個上午了,也沒看到你人影,你去哪了?」


  「唔,去看了一個朋友。」陸徵含含糊糊說道。


  「送你花燈的朋友?」容禛輕笑。


  陸徵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提著簡余送他的花燈,反射性往身後一藏,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容禛停住了腳步:「是哪家的女郎?」


  陸徵一愣,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卻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而且自己跟楚王解釋這個做什麼。


  就陸徵這一愣神的功夫,容禛已經又邁步朝前走了,他連忙又跟了上去。


  容禛狀似不經意道:「本王送你的玉佩呢?怎麼沒戴在身上。」


  說到這個玉佩,陸徵就有些心虛,雖然他很快就拿銀票把玉佩給贖回來了,但面對楚王的這個問題卻總是不自覺地心慌氣短,只能吶吶道:「放……放在房裡。」


  容禛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以後要時刻戴在身上。」


  「哦……哦。」陸徵答應了才反應過來,這什麼意思,他總覺得楚王這句話不大對勁,卻不敢再深思。


  將容禛送到門口,陸徵覺得這段路簡直無比漫長,其實容禛並不多話,對他的態度也很溫和,但陸徵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覺。


  眼看著就要把人送走了,陸徵剛準備鬆氣,容禛便道:「你既然喜歡花燈,今晚燈王評選你定然很有興趣?」


  「哈?」


  看著他懵懂的樣子,容禛笑容更深:「本王給你留個座,你戴著玉佩來,自然有人引你去。」


  楚王殿下留的座定然是最好的座位,可陸徵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這種與民同樂的人設,剛想要拒絕,容禛已經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這花燈太粗糙了,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配得上更好的。」


  陸徵呆住了,這種語氣怎麼都不像是在說花燈啊,他含含糊糊道:「恩……」


  容禛不再多說,他永遠都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有興趣是一方面,可嚇到了人就不太好了。


  陸徵看著容禛離開的背影,還是沒明白這位殿下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還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燈王評選?!

  陸徵猛地反應過來,簡余也約了他去看燈王評選來著,雖然他沒答應,可萬一簡余當他默認呢?

  陸徵突然感覺到手中的小兔子花燈有些燙手了,突然有些不想去了,可楚王邀請了他,不去怎麼看都像是打臉啊!可去了……怎麼看都像是修羅場啊!


  陸徵欲哭無淚,這種莫名其妙就渣了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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