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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黃泉路

  我成全你。


  顧無憂的話讓猶如一個死人樣的顧雲晴稍稍有了些反應,她抬起頭,朝顧無憂看去,眼睛里冷的沒有一絲暖意。


  顧無憂看也不看她,站起身說道:「這桌上白碗的是安胎藥,紅碗的是墮胎藥,你想喝哪碗便喝哪碗,不會有人攔你。」


  頓一頓,她又說道:「醫丞說,你的體質特殊,這胎兒月份也稍大,此時強行落胎,你很可能一輩子也做不了母親了,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另外再去醫館把脈。」


  說完顧無憂抬腳便往外走。


  她還要去查看這裡最後的收尾工作,可沒閑工夫在這裡陪一個失足少女談人生。


  顧雲晴一動一動的呆坐了很久,久到那兩碗冒著熱氣的葯已經沒了一絲溫度。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桌子邊,顫抖著手向其中一碗葯伸過去,眼看就要觸碰到碗沿,她卻又猛地收了回來,一把端起另一碗葯汁,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刺骨的感覺順著喉嚨一直蜿蜒到了她的全身,她擦了擦嘴角的葯漬,揮手將另一碗葯掃下桌子,看著那破碎一地的細瓷片,卻突然緩緩的笑了起來,似不受控制般,直笑的眼角的淚也流了下來。


  在門外看守的兩個小尼姑聽見她癲狂一般的笑聲,只覺得背心都有些涼。


  媽呀,這女瘋子瘋的更厲害了!


  孫氏思前想後,還是把顧雲晴有孕的消息告知了武國公府。


  怎麼說也是他們賀家造的孽,難道可以甩手不管,什麼責任都不用負嗎?!

  姜氏得知了這個消息,卻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以一個什麼樣的心情面對此事。


  若是按照以往自己的脾性,這個孩子她是絕對不會認的。


  那顧雲晴水性楊花,當初就有流言說她的處子之身並非是自己兒子拿走的,誰知道她跟過幾個男人,這個孩子又是誰的種?


  想讓自己的兒子來當這個便宜爹,真是做夢呢!


  可是賀之璋自從上次被葯壞了身子,與這房中之事便不太行了,聽說這幾個月竟是沒要一個通房婢女伺候,青樓也不去逛了,每日就心心念念那兩個還在寧國侯府的瘦馬。


  她心下擔憂,請了大夫來看,說是賀之璋以往縱慾過度,已被女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上回又中了那般烈性的藥物,只怕以後他在子嗣上面有些艱難了。


  姜氏聽到了這個消息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她就賀之璋這麼一個兒子,若是賀之璋沒了子嗣,那這武國公府的世子之位可就要保不住了。


  那自己這般辛苦的活著還有個什麼意思?

  所以顧雲晴這肚子的孩子還真不能不要,萬一是賀之璋唯一的血脈了呢?

  這個險她不能冒。


  可是她也不敢再提讓孫氏陪嫁妝的事兒。


  上次寧國侯府寧願把女兒送去尼庵里也不同意她的條件,若是這次也惹惱了他們,寧願讓顧雲晴自盡也不妥協,那可就麻煩了。


  顧雲晴死了不要緊,她姜氏的孫兒可不能死!

  於是她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提了一個解決辦法出來。


  顧雲晴就暫時以客人的身份住在武國公府,等生下孩子,滴血認親后,確認是武國公府的血脈,就抬她做賀之璋的偏房妾室。


  若那孩子不是賀之璋的種,那寧國侯府就把她們母子接回去,大家兩不相干。


  孫氏對於姜氏提出的條件極是惱怒。


  滴血認親?


  你把我女兒當成了什麼!

  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心裡不清楚嗎?


  竟還有臉提這樣的條件!

  簡直欺人太甚!


  可她生了一回氣,冷靜下來后仔細想想,卻悲哀的發現,她只能接受這個條件。


  顧雲晴懷了身孕,尼庵是不能住了。


  可是讓她住回寧國侯府,未婚生子,這樣的恥辱,顧安城是絕對不會容忍的,他一定不會再放過這個可憐的女兒,一定會親手勒死她的!


  可若是不住寧國侯府,她現在是賤籍,又能去什麼好地方?


  現在只有把顧雲晴送進武國公府去,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好在顧安城出去巡邊了,現在並不在京都,也阻攔不了這件事。


  等他以後回來知道了,顧雲晴說不定已經快生了,他還能闖進武國公府去殺了她不成?

  至於生了孩子之後如果姜氏不認賬怎麼辦,現在卻是考慮不了那麼多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能保住女兒的性命,別的可以慢慢再籌謀。


  可若是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的明白了,她便同意了姜氏的要求。


  二人都認為事情宜早不宜遲,也不宜大肆張揚,便匆匆選定了三天之後的夜晚,由寧國侯府派人把顧雲晴送過來。


  當然,那兩個被賀之璋收用過的婢女確是必須當做陪嫁,一起送過來。


  據說,這是賀之璋提出的,若是見不到人,他就不要顧雲晴進門。


  孫氏氣的兩眼發黑。


  這個混賬!

  那兩個賤人有哪一點比的過我的女兒?!

  要魚眼不要珍珠,果然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


  可罵歸罵,她現在也拿賀之璋沒法兒,只得答應了下來,回頭又費勁心思的給顧雲晴挑了幾個利害的嬤嬤和僕從,唯恐自己的女兒會在武國公府吃虧。


  靜慈庵。


  顧雲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踏上了孫氏派來接她的馬車。


  為了避人耳目,馬車天黑時才悄悄停在了後門,來接顧雲晴的也只一個車夫和一個婢女而已。


  顧雲晴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挑起車簾,看著外面昏暗的天色和懸在馬車四角點著微弱燭火的白紙燈籠,眼裡的光線明明暗暗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停車!」


  她突然出聲,倒把車門處的婢女嚇了一跳。


  「小姐,您停車是要出恭?車上備了恭桶,現在山路上太黑,婢子擔心······」


  「我讓停車,沒聽到嗎?還是說你想回去就被杖斃?」


  顧雲晴的聲音不高,卻冷冰冰的讓人心頭生寒。


  婢女有些害怕。


  這二小姐聽說有些瘋魔了,我若是惹惱了她,說不得真的要了我的命······

  她趕緊讓車夫停了下來,又扶著顧雲晴下了馬車。


  顧雲晴朝遠處稀稀落落的燈火看了一會兒,轉頭盯著那婢女問。


  「你可帶了火摺子?」


  「帶了。」


  「取一盞燈籠下來,讓馬車在這兒等著,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婢女有些怔住。


  「小姐,天色太晚,山路難行,只怕會遇上什麼危險啊,再說,夫人再三交代了,路上不能耽擱,要儘快······」


  話未說完,臉上已是挨了顧雲晴一道火辣辣的耳光。


  「賤婢!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再敢啰嗦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婢女捂著臉,看著在燈籠昏暗光線下,一張臉陰鬱可怕的顧雲晴,嚇的身子一抖,趕緊上前攀上馬車,取了一盞燈籠下來,又叮囑了車夫一句,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您要去哪兒?婢子給您照著路。」


  顧雲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山上走去。


  婢女瞅見前面小路上黑漆漆的一片,心裡愈發的害怕,可又沒有辦法,只得提著燈籠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遠,只累的那婢女上氣不接下氣,快要走不動的時候,顧雲晴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一所小院的外牆,牆角堆著許多亂七八糟的雜物和柴草,院里沒有燈火,院門虛掩著,也不知道裡面的人是已經睡了還是根本就沒有人。


  「小,小姐,我們來這兒幹什麼呀?」婢女彎腰扶著膝蓋,氣喘噓噓的問。


  「把那些柴草都多多的堆到院里的房門口,用你的火摺子點著火后,再把這院門都我給堵死,動作要快,聽懂了嗎?!」顧雲晴冷聲道。


  這,這是要放火?!


  婢女嚇的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姐,這裡面不會有人吧?」


  顧雲晴陰沉沉的看著她。


  「剛才我說了什麼,你已經忘了是不是?」


  婢女想起那些杖斃殺了你之類的威脅之語,心頭顫了顫,咬了咬牙轉身照著顧雲晴的吩咐去搬柴草了。


  顧雲晴看著寂靜無聲的小院,嘴角涼涼的勾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這裡是靜遠師太和幾個親信弟子暫住的後山偏院。


  雖然疫症病患已經全數痊癒離開尼庵了,可靜遠師太害怕庵里還會有病患的東西沒有清理乾淨,會讓她染上疫症。


  於是一時半會的她和幾個親信也不敢回去,只得擠在這個平日用來堆放雜物柴草的小院,怨聲載道的嘟噥個不停。


  只是,過了今晚,你們就永遠回不去了!


  顧雲晴滿意的看著里院的火光已起,卻沒有一個人驚醒呼喊,更別提逃出來。


  她們當然逃不出來。


  顧雲晴在廚房送往後山的粥桶里加了十足分量的蒙汗藥,此刻就算是天降驚雷,也是轟不醒那些沉睡的人的。


  靜遠師太和那幾個徒弟折辱虐待她的仇,她可是一樣一樣的都記著呢!


  你們算是什麼低賤如泥的東西,也敢來落井下石,也敢來踩高拜低,也敢來侮辱我?!


  你們想討好那顧無憂,好啊,我就讓你們去黃泉路上等著她,以後,可有你們奉承伺候她的機會呢!


  呵呵呵。


  她低低的笑出聲來,想到那些人馬上就被自己活活燒死,心裡竟有一種強烈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你們這幫賤人,就是該死!

  哈哈哈!

  然而正當她笑的無比愉悅的時候,一個人影帶著火苗,踉踉蹌蹌的撲至門邊,那正在挪重物堵門的婢女嚇的驚叫出聲,扔了手裡的東西就躲到了一邊。


  那人影在地上滾了兩圈,撲滅了身上的火苗,似是因為嗆入了不少的煙塵,伏在地上咳個不住。


  顧雲晴的笑聲戛然而止,微眯了眼,向那地上的人影看去。


  是靜遠師太。


  她因為住在這簡陋的偏院,心中煩悶,便不怎麼吃的下飯,晚上送來的粥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雖然也感到昏昏沉沉的,她畢竟喝的量少,半夜就被煙塵嗆醒了。


  看見窗外的火光,她大驚失色,奔到外間通鋪前面去喊徒弟,卻發現幾個徒弟似是睡死了一般,怎麼推怎麼叫都不醒。


  這是怎麼回事?


  她本能的覺得這事有古怪。


  可眼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她也顧不得這幾個徒弟的性命了,只得牙一咬,批了件衣服,雙手護著頭死命的沖了出來。


  可眼下她卻是沒了一絲力氣,咳的是滿臉通紅,連站都站不起來。


  一雙綉著雙蝶戲花的小巧繡花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是誰?


  她疑惑著抬頭看去,卻正對上顧雲晴那雙如毒蛇一般淬著寒光的眸子。


  「你······」


  惠通師太大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顧雲晴。


  這麼說,這把火,是顧雲晴放的了?

  她在心裡暗暗的叫苦。


  為什麼這顧家的女子,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喜歡放火?


  完了完了,那顧無憂好歹只是要錢,可並沒有要自己的命,而這個顧雲晴,已然是個瘋子了,她會那麼輕易就放過自己嗎?

  不行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顧小姐,你,你冷靜下,有什麼事好商量。」


  儘管嗓子疼痛難忍,靜遠師太還是艱難的說著話,想讓顧雲晴能放自己一馬。


  「之前,是,是顧大小姐的命令,我,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顧雲晴蹲了下來,冷冷的看了她半響,倏地,露出一個笑來。


  「你說的的確有理,這事兒,不能只怪你一個人。」


  靜遠師太見她口氣鬆動,忙扯著粗啞的嗓子又說道:「顧小姐善心,就放過我吧,您,您以後有什麼差遣,我,我一定萬死不辭!」


  顧雲晴點了點頭,從頭上抽下一隻束髮的簪子來。


  「師太的話,讓我很感動,這些日子也承蒙您的關照了,這隻簪子,就送給您吧。」


  靜遠師太不知她這話說的是真是假,可眼下又不敢觸怒她,只得顫抖著手接過了那隻簪子。


  「多,多謝顧小姐,我,我一定······」


  話未說完,顧雲晴卻猛的握住她拿著簪子的手,一把捅進了她的心窩裡!

  你!

  靜遠師太一雙眼睛瞪的的血紅,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仰面躺在了地上,微微的抽搐著。


  那躲在一邊的婢女嚇的一顆心都快跳出了喉嚨,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眼裡滿是驚恐的淚水。


  二小姐,她,她好可怕!

  顧雲晴從靜遠師太的手裡抽出了那隻簪子,就著靜遠師太身上的衣服擦拭乾凈了,又插回了自己的頭上。


  「你說的話的確很動聽,只可惜,晚了。」


  顧雲晴看這靜遠師太死不瞑目的眼睛,勾唇一笑。


  「你要怪,就怪顧無憂吧,記著,是她害了你,你做鬼也別放過她喲!哈哈哈。」


  她大笑著起身,走遠了兩步后,涼涼的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裡發抖的婢女,說道:「把她的屍體拖到這院中的火場里去。」


  那婢女看著地上的死人,抖的越發的厲害了。


  「聽見沒有!你也想死嗎?!」顧雲晴不耐煩的喝道。


  那婢女害怕到了極點,可是又不敢不聽顧雲晴的吩咐,只得戰戰兢兢的挪到靜遠師太的身邊,偏過了頭,不敢求看靜遠師太的眼睛,顫抖著抓住了她的兩隻胳膊,吃力的向院里拖去。


  顧雲晴看著越發燒的興旺的大火,撫掌而笑。


  哈哈哈,痛快痛快!


  親手殺了這個老賤人的感覺真是妙極了!

  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所有欺辱過我的人都得死!


  你們放心,一個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黃泉路上。


  你們就好好做個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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