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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發覺

  慕容慶一下車就風風火火地走到了羅威的車前,踢了兩腳,喝道:「下車。」


  羅威沉浸在喜悅之中,尚未回過神來,被這道喝聲一喊,趕忙轉過了頭來。看著窗外的慕容慶,車窗玻璃慢慢地放了下來,笑嘻嘻道:「慶哥,貌似是我贏了,對吧?」


  慕容慶臉色煞白,眉宇之間飽含怒意,獰笑了一聲,道:「羅大少,這才短短一日不見,你的車技進步的好快啊。」他擺明了是話不由衷,明著是誇讚,暗地是卻是諷刺羅威使詭計。


  羅威心裡打了一個突,心想著難道孟缺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真是被慕容慶給發現了?依舊撐起那副笑臉,道:「慶哥的車技豈不是更佳?這次若不是你幫我,我還贏不了呢。」


  這話卻是個大實話,之前羅威反應過早,一撞撞上了牆。慕容慶後來一步,竟也沒有躲開,徑直地撞上了去。那時,羅威的法拉利enzo已是強弩之末,卻走牛屎運一般的兩車車頭相互卡得糾纏了起來,法拉利599衝力驚人,帶著一股猛勁,強硬地推著enzo跑到了終點。當躍過終點線,賽事完是完了,但勝利者卻是羅威這廝,慕容慶間接成了他的一大助力。


  見羅威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慕容慶壓著要發作的念頭,喝道:「少廢話了,叫另外一個出來吧。」


  「另外一個?」羅威心裡發顫,面上卻是故作鎮定,道:「慶哥你指的是什麼?」


  慕容慶獰笑道:「別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剛才在比賽的過程之中,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的車裡有兩個人。快點吧,把另外一個叫出來吧。」


  羅威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著孟缺說得果然沒錯,慕容慶這老賊眼睛果然毒辣,車子開得那麼快,他居然也能看到端倪。趴在車窗上,羅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半是喜一半是怨,道:「我本以為像慶哥這樣的豪傑漢子,輸便是輸了,起碼來個乾脆。卻沒想到,慶哥居然懷疑我車裡有第二個人,那你的意思豈非是我雇傭車手了?」


  「哼,是不是雇傭了車手,你自己心裡明白。」慕容慶冷哼了一聲,目光死死地盯著他。那兇狠的眼神很明顯是在說,你若是不交出人來,就等著我給你好看!

  這時,觀眾台上的一干小弟也匆匆地圍了下來,將法拉利599包成了一個鐵桶。慕容柳方才也聽到了慕容慶與羅威的對話,登時眉頭大豎,一股怒火直從丹田衝上心間。之前他輸給了羅威,顏面掃地,這會兒彷彿找到了掙會顏面的機會,一掌重重地拍上了法拉利599的車頂,喝道:「好哇,我本還以為你的車技真的在一夜之間就脫胎換骨了,沒想到車裡竟然藏了一個人。小子,你這可是欺詐!」


  其他一干小弟,脾氣火暴的幾人果斷地抽出了砍刀來,幾乎照著羅威的頭就想劈砍過去。


  慕容慶忽地大聲一喝,其聲威武並照,喝得眾小弟齊齊定住。慕容柳倒是最先反應過來,連連對著那幾個持砍刀的小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退下去。


  羅威見到這場面卻並不害怕,他出身幫會世家,從小就見慣了刀槍彈影,就慕容慶這裡的這點陣仗,還不足以能夠嚇倒他。冷笑了一聲,道:「嘗聞逍遙城乃信譽逍遙之地,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試,呵呵,你們這裡只贏得起,卻輸不起,何為度量何為氣量?」


  慕容慶聽他這麼一說,面子頗覺有些掛不住,登時朝那些圍在法拉利enzo周圍的小弟掃了一眼,僅用眼神就將他們完全給驅散了開來。悠悠道:「逍遙城是信譽逍遙之地,必然不假。只不過信譽的存在是依賴於主客雙方的,若是我一味地講信譽,而為客的爾等一再地耍詐,那麼面對吃虧,我當然也不會死守信譽。」


  羅威笑道:「聽慶哥的意思,似乎咬定了我車裡有第二個人?」


  慕容慶雙手負背,哼了一聲,道:「有沒有第二個人,你打開車門,一看便知。」


  羅威心裡笑了一聲,幸好孟缺跑得快,要不然碰上這當兒,還真是躲不過了。唉唉連嘆了一聲,將車門緩緩地啟動開來,羅威悠悠地從內中鑽出身來,道:「既然慶哥信不過我,我也只有拿事實說話了。只不過這麼一來,逍遙城在我眼裡的形象卻要壞上七分了。」


  慕容柳極想看看羅威的車裡到底有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見羅威一出來,他拉著羅威的手就將他扯到了一邊,然後攤開車門,讓車內一切盡呈眾人之眼……


  十幾道目光,一同而向,死死地盯著車裡。只見裡面亂糟糟的、臭哄哄的,一股嘔吐過的餘味甚是濃郁,隨著車門的開啟,味道飄散開來,驅得大家紛紛捂鼻走開一邊。


  慕容柳、慕容慶二人,臉色顯得極是失望,深邃的目光當中,法拉利enzo當中除了那一堆嘔吐的贓物之外,竟再無其他任何東西。別說人影,就連鬼影就難見到半條。


  羅威得意地笑笑,道:「車門已開,慶哥是否願賭服輸?」


  慕容慶怒極反笑,點了點頭,心裡雖然很詫異另外一個人跑哪裡去了,但在完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他只有暫時妥協半分。誰讓他是逍遙城之主呢?作為一城之主,起碼的風度還是要有的,輕笑道:「好個羅大少,鄙人服輸了。」


  …………………………


  再說孟缺這一邊,之前在半路之上,他尋到賽道最黑暗的一小段路,趁機開門溜了出去。溜出去后,就如一隻壁虎一般趴在了賽道的天花板上。這裡的地下賽道直同地面,有鐵網狀的鋼圈鑲嵌在地面,網洞之中透射著明亮的陽光。


  這種鋼圈類似於井蓋,乃是專門用來透氣、採光之用。


  孟缺先是趴在天花板上等著慕容慶的車子過去,之後從一個隱秘的角度躲開了錄播攝像頭的監控,推開了網狀鋼圈,如一隻青蛙一樣蹦躍了出去。


  來到地面,環顧四周,竟見身後不遠是那寬闊涼爽的游泳池。孟缺咦了一聲,趕緊將網蓋放回了原位置,不緊不慢地朝游泳池走了過去,欲在游泳池邊等羅威出來。


  時間鄰近中午,陽光很是毒辣。有幾個洋妞都沒敢下水游泳,而是撐了一把大傘,躺在傘下用一瓶一瓶的精油在身上抹擦著。看著她們那妙曼的軀體,秀色可餐,孟缺心裡好一陣激動。


  忽然,目光微斜,在臨近池邊的一張大傘之下,孟缺看到了一個很令自己意外的人。


  那人扶風弱柳,神情憔悴,坐在池邊雙腳在水中蕩漾著,心事重重。光潔的皮膚,瑩玉也似的小腿輕輕曳起水花,好像是那玉蓮青藕,脆嫩如鮮。此人卻不是那慕容山安的女兒又是誰?

  「咦,她不是一直在裡面看賽車么?什麼時候跑出來了?」


  心裡升起一問,眼見四周除自己之外,無半個男人。孟缺摸了摸下巴,毫無猶豫地朝那女孩走了過去。


  「嗨!美女,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孟缺撐起厚臉皮神功,一屁股在慕容焉的身邊坐了下來,也學著她的樣把一雙腿伸進了水裡。


  只不過,美女到底是美女。美女的腿乃是美腿也,白玉也似,嬌嫩光纖。蕩漾在水裡,就好像是一對奢華珍貴的藝術品,人見人惜。至於孟缺么,他的一雙腿,膚色略黑,腿上一片雜毛,就如那內蒙古草原上的雜草。一伸入水,端得是大煞風景。


  慕容焉本就心事滿腹,陡見孟缺這個「登徒浪子」前來騷擾,她厭煩地瞥了一眼,頭別向了一邊,理也不理。


  孟缺微微一笑,卻不氣餒,伸出手來,在水裡捧了一些水,然後潑灑而開,水珠落進游泳池裡,竟是叮咚作響。水面反彈,其形似魚似龜,妙趣天成。


  慕容焉瞧得驚奇,不覺重新掃了孟缺一眼,疑惑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剛才那種手法是怎麼做到的。


  注意到美女的目光朝自己看來,孟缺偏偏不再表現了,腳在水裡盪了盪,嘴上吹著口哨,模樣痞里痞氣。


  慕容焉暗哼了一聲,又不再看他,目光投向游泳池的中心處,看著波浪漣漪,微微發獃。


  孟缺狡黠一笑,這時又捧起一手的水,然後廣灑而開,這一次較之上次更寬更廣。水珠下落,叮咚有聲,從音調的第一聲能響徹第七聲,聲音清醇,各調起伏,聽起來就好像是一支小曲。


  慕容焉心生訝意,這次她是看得分明,不但看到了游泳池的水面上變化出了各種各樣的魚兒,更聽到了一支簡單卻清新的音樂。再次打量了孟缺幾眼,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孟缺得意一笑,這兩手「水之鏡」的操控法,果然沒有白白演示,到底是把美女的好奇心給吸引過來了。得了美女相問,他卻忽地故作深沉,目光眺向遠處,悠悠而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慕容焉微微驚愣,略回想,錯愕道:「我沒在想什麼。」


  孟缺笑容和煦,眉頭微揚,盪了盪池中水,吸了一口氣,道:「不得不說你長得好像一個人,對了,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就這幾句簡單的交流,慕容焉對孟缺略有改觀,覺得他這傢伙似乎並不如想像中那麼討厭。心事重重的她,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聽其所問,竟是想也未想,一張嘴就道出自己名字來——「我叫慕容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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