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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平陽之虎

  睚眥當然是想咬死錢戰的,就算孟缺不說話,它也會想要咬死錢戰。因為對於它來講,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而一劍之仇則萬倍償還。


  如果把雞排比作是蜜蜂窩,那麼現在很顯然,錢戰已經把這個蜜蜂窩給搗攔了,一大群蜜蜂豈會不找他算賬?

  只聽睚眥大聲一吼,咆哮的聲音有如山崩地裂。孟缺跟爺爺都隔了大老遠,聽到這聲音后也覺查到了耳膜一陣刺痛。


  錢戰剛剛想帶走昏厥當中的許欣,步伐才邁出三步,睚眥火紅的身影就已經如閃電一般地擋在了它的前面,使他再難前進半分。


  見著睚眥沒被自己的「佛掌印」給拍死也就算了,居然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它的體型好像變大了數倍,彷彿瞬間就從幼年過渡到成年了。且看它的爪子,比猛虎還鋒利,火紅色的赤焰當中,那閃閃的爪子指甲散發著道道寒光。


  睚眥突然後腿一蹬,對著錢戰兇猛地抓了過去,兩隻前爪相互撲扇,交織成一陣颶風。在它進攻的同時,其血盆大嘴當中更是噴出長長的火蛇,溫度炙熱。


  錢戰哪裡還敢硬碰?先不說這睚眥的爪子殺傷力太強,就連它所噴出來的火焰都是擁有那麼高的溫度,錢戰很擔心它的火就如孟缺的火一樣,能夠融化自己體表的黑色鱗甲。


  孟缺揪著心,當看到許欣安全了,他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不料,爺爺這時拍了拍的他肩膀,抓著他的衣服就往錢戰所在的方向飄了過去。


  孟缺一陣納悶,忙問道:「爺爺,你想幹什麼?」


  「救人。」爺爺言簡意賅,很隨意地說了一聲。


  孟缺又看了許欣丫頭一眼,見她依舊在昏厥當中,雖然她是被捆綁在鐵架上面,但是至少現在也是安全的,有睚眥在,錢戰根本動不了她半根毫毛。但為了以防萬一,先救她出來,未嘗不上一個好選擇。


  「爺爺,救許欣就我一個人去吧,我能搞定的,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爺爺孟有財突然翻了一個白眼,鬍子一吹,罵道:「渾小子,毛才剛長齊,眼睛里就只有女人了不成?許欣丫頭現在安全得很,你管她幹什麼?讓她多睡睡,沒壞處。」


  「呃……那爺爺你的意思……」


  「我說的救人,不是指救許欣,而是救錢戰。」爺爺不悅地說道。


  「救……什麼?救錢戰?我沒聽錯吧,爺爺你居然說救錢戰?」孟缺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像錢戰這種危險人物當然是早殺早安全,可爺爺現在居然說要救他?這是什麼邏輯?搞什麼飛機?

  爺爺點了點頭,道:「你沒說錯,準備出手吧,咱們得將他救下來才行。」


  「為毛?」孟缺還是不理解。


  爺爺終於忍不住敲了他一下,罵道:「你小子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泛糊塗呢?難道真被許欣那個丫頭給迷昏頭了?」


  孟缺一陣羞澀,垂頭搖了搖,囁嚅道:「當然不是。」


  爺爺哼了一聲,道:「不是就最好,你要是像你死鬼老爸那樣只迷戀於女人,那你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出息的。現在你身上的封印既然已經完全解除了,那麼你的目標重點就該轉移一下了,不能再繼續盯著美女追了。」


  唉唉,孟缺心裡一陣嘆息,當初要自己追美女泡妞的人是爺爺,現在叫自己不要追美女泡妞的人也是爺爺。說到底,自己也算是個健康的男人啊,是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心裡雖然如此想著,但孟缺表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順從爺爺,點頭道:「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又問回原來的話題,道:「那話又說回來……到底我們為什麼要救錢戰?」


  當下,睚眥大展神威,逼得錢戰步步後撤,雖然錢戰的《大金剛神力》練得很是不錯,但在睚眥極其鋒利的爪子下以及那炙熱無比的高溫下,他只能選擇躲避,不敢硬碰硬地對扛。照這樣下去,遲早他會被睚眥給累垮的,而一到他被累垮的時候,那也就是他將要歸西的時候。


  孟有財瞪了孟缺一眼,罵道:「你這臭小子難道忘記了我之前所說的事嗎?我可是說要將錢戰的血換給大猩猩的,你想想看,若是錢戰死了,他的血還能用嗎?


  孟缺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著點了點頭,道:「爺爺說的在理,沒錯,錢戰確實不能死,暫時……暫時的確是不能讓他死的,他若是死了,大猩猩找誰去?」


  孟有財早就制定好了作戰計劃,登時推開了孟缺,喝道:「缺兒,還記得當初咱們是怎麼幹掉錢易的嗎?」


  孟缺精神一振,特別亢奮,點頭道:「當然知道。」


  當初他們爺孫倆幹掉錢易,用的乃是火之鏡的絕招。孟有財一聽孟缺還記得往事,嘿地一笑,道:「那咱們今次再用一遍,只不過這一次不可殺了錢戰,目標僅是錢戰的雙腿,如何?」


  「甚好。」孟缺躍躍欲試。


  聽到孟氏爺孫倆人之間的對話,錢戰氣得要發狂,奈何這頭睚眥神獸太難纏了,打它它又不怕痛似的,而且似乎也難以傷得了它。面對這樣的一隻怪物,自己還能怎麼辦?只能是且戰且退了,順便如果有機會逃走的話,自己會毫不猶豫地就逃走的。


  但聽到孟氏爺孫說到後面,更把目標瞄準到了自己的雙腿,錢戰不由得吃驚了起來,心裡頭罵道:「他娘的,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嗎?若不是有這隻紅毛死畜生在,你們兩爺孫我一掌一個眨眼就能將你們給拍死,現在居然敢反過來打我的主意,真是他m的氣死我也。」


  孟缺和爺爺孟有財分開之後,孟缺就盯著爺爺的手勢,在爺爺比劃出了一個「ok」之後,兩爺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將身體化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焰。


  錢戰看得分明,幾乎想要罵娘了,「卧槽,又是這一招?這隻死畜生也噴火,你們也噴火,難道老子長得就像是一根柴,你們都想燒一把?」


  慢慢地,孟有財的一團大火,徐徐分離開來,由一化成了三。而孟缺那邊,則是先由一化二,再由二化四,再由四成六。六團大火交織成了一個火型陣,其氣勢明顯要強了孟有財兩倍。


  孟有財看到孫子孟缺的成長,忍不住地嘆息了一聲:「到底是我孟有財的孫子,果然是不同凡響,好樣的,現在的你已經遠勝爺爺我十數倍了。」


  兩爺孫準備工作做好了之後,虛空當中響起了孟缺的一道縹緲洪亮的聲音:「爺爺,現在可以動手了否?」


  孟有財所化成的三團大火,老辣地盯死了錢戰的三條退路,讓他退無可退。公然指揮道:「缺兒你封他『離』、『兌』、『坤』、『艮』、『乾』五個方位,堵住他的生路。」


  「好。」


  孟缺應了一聲,果斷地分出五團火焰封住了錢戰的五大生路。錢戰果然是退無可退,只得是跟睚眥硬碰硬對打了起來。


  可錢戰卻那裡是睚眥的對手,睚眥遇強則強,現在它已經勢無可擋了。幾道巨聲咆哮之下,強烈的聲波震得錢戰腦袋發昏,趁其防備疏落之間,它的兩隻力爪勁撲而上,鋒利的爪子赫然是從錢戰的胸前划落了下來,帶起十道血淋淋的傷痕。


  錢戰受此大傷,身形搖晃了幾下,連連痛嚎,顯然是再難支撐了。


  孟缺趕緊驅使最後一團火,封住了錢戰頭頂上的方位。然後和爺爺一起迅速地縮短距離,八團火焰十分卑鄙歹毒,徹底貫徹「趁你病要你命」的戰略方針,一下子紛紛纏上了錢戰的兩條腿。


  而錢戰的兩條腿就跟灌了汽油似的,火焰一燒上去,「嘩」地一聲,熊熊爆漲,火勢都快將錢戰整個人給包裹起來了。


  睚眥看準了時機,血盆大嘴猛地一張,還真準備一口咬死錢戰這個混蛋。卻被孟缺及時喊了一聲「停」。


  睚眥十分地通人性,孟缺一喊停,它也就立刻停了下來,並且還向後面倒退了幾步,在地上撲了撲爪子,顯得怒氣還未消似的。


  孟缺便和爺爺繼續以火焰的形式纏在錢戰的雙腿之上,直到燒到錢戰昏死了過去,兩條腿亦燒得只剩下骨頭之後,兩人才撤退了出來。


  孟有財站穩了身,大口大口地喘了幾下,右手錘了錘腰,嘆道:「唉唉,人老咯,不服輸也不行了。這次總算是幸運的,還好錢氏五老沒人來,錢氏五老的手下『黑雕』也沒出現,真是活該倒霉錢戰這小子。」


  孟缺趕緊扶住了爺爺,哈哈笑道:「咱們爺孫聯手,必定是天下無敵的。就算錢氏五老來了,也不見得能奈何我們。」


  孟有財及時瞪了他一眼,兀自推了一下鼻樑上的老花鏡,道:「錢氏五老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他們五個老不死的,隨便一個都比這錢戰強了十倍,若說今天有錢氏五老之中的任何一人在此,我們想必是凶多吉少的。」


  孟缺本想逗爺爺開心一下,沒想到爺爺對錢氏五老了解得這麼清楚,頓時聳了聳肩膀。走到一旁,把昏厥當中的許欣給解開了身上的繩子,然後將她背在背上。


  夜,更深了。


  銀河大廈的頂樓上,錢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的雙腿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當中。若光線稍強一些,便能看到,這廝的雙腿,自膝蓋以下完全是燒得沒有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膝蓋以上的皮肉也燒得焦了,所以血也沒有流出來。暫時之間,他還死不了。


  孟有財睨了昏睡中的許欣一眼,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嘴角,然後摸了摸睚眥的腦袋,一騎上它的背,果斷地就跳開了。


  孟缺跟在後面,急忙喊道:「爺爺,錢戰怎麼辦?」


  爺爺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帶回去抽血了。」


  「呃……您一走,誰帶他?」


  「廢話,當然是你帶了。難道要我這個老頭子帶著他走?」


  「呃呃……可是,爺爺,我已經背了許欣了。」


  「關我屁事,你小子好歹也勝過爺爺我了,這點事還難不倒你,我先走了,花場等你。」孟有財很悠哉悠哉地丟下一句話,然後摸了摸睚眥的大腦袋,如一道流星一般縱躍一閃,就遠去了。


  孟缺咬了咬牙,有點想要罵人。但琢磨著對方可是自己的爺爺,罵他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也就嘆了嘆氣,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錢戰一眼,然後抓起他的森森白骨腳,就跟拎垃圾袋一樣拎了起來。


  振地一飛,也就凌空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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