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柒 焚香·親近
那些仙君紛紛都像是炸開了般的模樣，麵色複雜到不行，圍著顏陽道：“帝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顏陽微皺了眉，看了他們一眼，瞬間便是鴉雀無聲了下來。
他抬眼，看向離尉，眼裏淡然，道：“你若是真是嫌的無聊，想要活動下筋骨，我也不介意陪你幾下。”
在場的皆是一愣，都是不敢置信的模樣。
離尉嘴角笑容也是一滯，半響麵色卻是冷了下來，道：“你當真？”
顏陽揚了嘴角，神情卻是有些虛弱，淡淡笑著，道：“怎麽，是你不敢了？”
離尉皺緊了眉，忽是一個逼身湊近，揮退顏陽身旁的人，瞬間便是掐住他的咽喉。
我身子一震，正欲上前卻是被人給拉住。
“別亂動，”千秋子不知何時出現，看了我一眼道，低聲道：“帝君自有分寸。”
我一顆心都快懸到嗓子眼了，卻又是被千秋子給緊緊拉住，不讓我過去。
離尉瞳孔裏逐漸染出猩紅色，嗓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樣，道：“顏陽，你何必在這裏強撐著？我知道你仙身還未恢複，若在這時候掀起仙魔大戰，對你有什麽好處？”
顏陽緩緩揚了嘴角，麵色有些蒼白，道：“可是這對你，也沒好處不是麽？”
離尉像是怒到極致，手中力氣逐漸加大。
我眼淚不可抑製的落了下來，心裏驚慌到不行。
離尉忽是鬆開手，退後好幾步開外。
顏陽身形一晃，麵色虛弱的如同一張白紙。
千秋子終是鬆開我，我忙忙奔過去扶住他，含著眼淚問道：“你沒事吧…”
他低了眼，深邃的眼睛盯著我，卻是複雜的理不出情緒。
離尉起身至半空中，看著顏陽，緩緩開口，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你若還是不肯告訴我，我勢必會鬧翻你們整個仙界。”
顏陽緩緩抬了眼，唇角扯起一抹淡的看不出的笑，道：“離尉，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若真的想見他，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了我。”
他微頓了頓，眉眼輕揚，又接著道：“可惜你不敢，所以你這輩子，都是再見不了他。”
離尉眉間緊蹙，暴戾之氣都快是染紅了他的眼，良久終還是轉身，消失了不見。
顏陽看著他，良久，眉間才是逐漸放鬆了下來。
“帝君，現下該怎麽辦？”
那些仙君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個不休。
顏陽眉間一皺，身形一晃半跪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帝君！”
“帝君您怎麽樣了？！！”
”……”
他半捂著胸口，擺擺手，虛弱的卻像是下一秒便會消失一般，道：“無妨。”
我跪在他旁邊，心裏疼的厲害，淚水怎麽也止不住，道：“顏陽，顏陽…”
他微側了眼，眸裏光芒慘淡，唇邊一抹猩紅實在是刺痛了我的眼。
我伸出手擦去他唇邊的血跡，淚水止不住，卻是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看著我，眼底深處有些淒涼，卻是緩緩按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眼角有淚劃過。
顏陽強撐著站起身來，對四下看了一眼，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都散去吧。”
那些仙君麵麵相覷，半響才道：“可是帝君……”
千秋子上前來，麵色沉重，道：“帝君已然身體不適，各位仙君又何必再多多叨擾，現在還有什麽事是比讓帝君先恢複過來更重要？”
那些仙君一愣，麵上都有些難堪，終還是低了身，道：“帝君好好休息。”
顏陽沒說話，依舊也未鬆開我的手，便是往裏間去。
宮殿門一聲響，將那些人全部都隔開在外。
他這才像是虛耗了所以力氣一般，腳步虛浮，差點跌在地上。
我忙是攙扶住他，紅著眼眶還未開口沒料他卻是揮開了我。
似是用盡了力氣一般，腳步錯亂退後了好幾步，看了我一眼，眸裏光芒黯淡，嗓音像是要飄散在風裏，道：“別跟著我。”
我心裏一驚，愣愣站在那裏反應不過來，淚落得又快又急，喃喃道：“為什麽……”
他轉移了視線不再看我，轉身，腳步沉重的緩緩往前去。
我攥緊了衣袖，心裏難過的不行，卻還是不依不饒的跟在他身後。
他沒有再說話，緩慢的往前走，一段不過數米的距離，卻像是走了數萬年般的漫長。
推開門，他麵色蒼白的不行，身形一晃又是撞在了門框上。
“顏……”
“別過來。”
他低了聲道，瘦削的手指搭在門上，似是十分吃力。
良久，才是緩慢的抬了腳，往裏間去。
我停在那裏，哭的整個身子都是顫抖了起來，一顆心像是被人掏空了，早已鮮血淋漓。
他轉身，低了眉關門，再沒看我一眼。
我再也抑製不住，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般，像是整個世界，在這個瞬間，都碎成了荒蕪。
“帝姬……”
我坐在那裏，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麵上卻連一絲表情都是牽扯不出。
小萌也是難過的模樣，搖了搖我的手臂，道：“帝姬您別傷心了…”
我垂了眸子，視線模糊，並不說話。
小萌眼眶紅紅的，道：“帝君他隻是身體不適怕您擔心，等他好了就會出來見您的……
我緩緩搖了搖頭，低了聲音，像是低入了塵埃裏，道：“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覺得我太任性…所以…就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
小萌噙著眼淚，猛地搖頭，道：“怎麽會呢…帝君那麽喜歡帝姬怎麽會不願意跟帝姬在一起呢？”
我心裏忽是一陣疼，埋了臉在膝蓋裏，啞著嗓音道：“可是我卻總是惹他生氣…總是傷他的心…他會不會覺得我一點都不是他喜歡的樣子…所以就真的就不想要我了……”
手臂忽是被人抓住，我一抬首，心裏更是疼的難受，道：“顏陽……”
他麵色依是蒼白，眉間卻是蹙的厲害，轉了身子便是將我往房間裏扯。
“帝君—”
顏陽拉我進來，又是猛地鬆開我，倏地便是關上了門。
我被他扯的一陣虛晃，站定了身子一看卻是見到他微佝了身子靠在那裏，背影摻雜著數不清的淒涼。
我攥緊了衣袖，心裏一陣不知所措，半響才是深吸了一口氣，強扯出一個笑，道：“顏陽，我……”
他忽是一個轉身，幾步過來，狠狠抱住我，力氣大的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髓裏，再也不肯分離。
我一個沒忍住，瞬間便是大哭了起來，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你到底是想讓我怎麽做……”
他緊緊的抱住我，低了頭在我肩上，半響，才是低啞了嗓音，道：“那你呢，你到底，要想讓我怎麽做？”
我身子一顫，抬起眼看他，不知他什麽意思。
他緩緩抬了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沙啞著聲音開口，道：“知道麽，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永遠都沒有踏出無極之境，這樣我就不會再見到你，也就不會，再一次這麽這麽的難受了。”
我不由自主咬緊了唇，直至嘴裏都是濃鬱的血腥味，心裏卻是疼的更加難受。
“我在這世間，什麽都沒了，唯一剩下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可是你卻總不肯完完全全的隻屬於我一個人，你有太多事情要顧慮，你身邊有親人，有家人，我也不能總是守在你身邊，所以你選擇了人界，選擇了再次離開我。”
“你不能沒有他們，可我呢，我在你心裏，算什麽呢？”
他伸出手，緩緩的摸上我心口，眼裏心疼的像是要碎掉，道：“你這裏，有我麽？”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淚水順著臉頰落入脖頸裏，一陣錐心刺骨般的寒冷。
他盯著我的眼睛，眸裏卻是帶著極其哀傷的東西，哀傷到像是快要死掉了，沙啞著開了口，道：“你不愛我，有琴，你不愛我，對不對？”
我心裏像是千刀萬剮般的疼痛，緩緩才是扯出一個笑，用力搖頭，道：“不，不對，我愛你……”
他身軀一震，連手指都是在顫抖。
我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心裏難受的厲害，道：“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
他眉間緊蹙，眼裏像是有些晶瑩的東西在慢慢升起，啞著嗓音道：“再說一遍。”
我緩緩揚起了嘴角，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顏陽，我愛你……”
他看著我，終是低下身來，俯身深深的吻住我。
冰涼的觸感襲來，帶著熟悉的味道，瞬間便是席卷了我整個感官。
我閉了眼回應他，伸出手緊緊摟住他的腰。
像是在這一瞬間，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全部交給了他。
他忽又是退開，看了我一眼，眼神荒涼的讓人心碎，道：“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就算你後悔了，就算你不愛我了，我不會放你走，永遠都不會再放你走了…”
我看著他笑，淚水落在他手心，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道：“娶我吧，好麽？”
他整個人都是一震，眸子裏像是被巨大的東西覆蓋住，皆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緩緩揚起了唇角，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袖。
他抓住我的手，嗓音顫抖，道：“不要騙我……”
我仰著臉，卻是笑的淚水不斷滑落，道：“願意麽？”
他看著我，揚了嘴角，卻也落淚了下來，緩緩開口，道：“你說呢？”
我笑的眼淚止不住，繼續著去解他腰間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