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強烈的預感
外界所不知道的是,蘇珊其實是非常反對馬克如此瘋狂的「公益」行為的。但她深愛馬克,為了馬克的信仰,她讓步了。
但當馬克為了做善事和幫助窮人,而直接影響到家庭生活的時候,蘇珊也難免與其他家庭婦女一樣擁有著相應的怨言。
尤其是在她最近失業在家、而家中的賬單又遲遲無法償還的基礎上。
誰又能想到,堂堂的奎因家族長子、著名銀行家和參議員馬克,竟然會有支付不起賬單的時候!而再按照這樣下去,他們就很難再維持基本的生活。
因此,等待著馬克的其實就只有兩條路:第一,徹底放棄過去的生活方式,從今往後與慈善公益告別,做回一個普通人,賺錢養家養孩子。第二,離開約克銀行跳槽高就,獲取高薪,以維持家庭生活和他目前的精神信仰。
更重要的是,最近奎因家族已經向他發出了最後通牒——要求他讓出總裁的位置,由他的妹妹布蘭妮接替。而讓出總裁的位置,就相當於是被奎因家族提出管理層了。
馬克並不看重總裁的位置,而是看重總裁的高薪。
如果他從總裁降為副總裁,他的年薪就會減少一大半。而他資助的公益機構卻是每個月都有不菲的支出,失去了這份薪水,他就真的要放棄捐贈了。
局外人其實很難理解馬克的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在很多人看來,馬克肯定是瘋了,寧可「節衣縮食」,也要維持慈善捐贈,這不是什麼「高風亮節」而是「傻蛋行為」。
蘇珊一開始也不了解,後來是因為愛而讓步,再後來就是無奈和堅持,到了此刻就有些怨氣——如果馬克再不改變,那麼,改變的就是蘇珊了。
馬克當然明白這一點。
他長嘆一聲,心道:難道真的要離開約克銀行嗎?
其實以馬克的名氣和能力,他要真的跳槽離開約克銀行,變成真正意義上的職業經理人,他的收入不僅不會變低,還能逐步走高。
但終歸還是家族企業,他雖然與父親和家族因為價值觀不同而鬧翻,心裡卻還是自認為是奎因家族的一員。
只是,無論是父親老奎因,還是家族的其他親屬——比如說他的妹妹布蘭妮,卻早就將他排除在外——布蘭妮這一次來找他攤牌,無疑就是最後通牒了。
在奎因家族中人看來,馬克將手頭上持有的15%的股權轉讓給外人,這是對家族的背叛,而且險些讓家族失去對約克銀行的絕對控制權,這幾乎是不可原諒的。
在這一點上,馬克認為自己的家族真的是落伍於這個時代了。都什麼時代了?還堅持著家族作坊式的經營,眼看著身邊的銀行家朋友一個個將銀行做大做強做成了全球金融機構,但約克銀行還是守著「本鄉本土」,雖然暫時沒有經營困境,但長遠來看,肯定是要被淘汰的。
奈何馬克努力過多次,家族都對此嗤之以鼻,覺得他是一個瘋子。
事實上,在一些方面,馬克似乎還真的是個瘋子。
與此同時,克林斯曼和哈里夫重返加州路德大學商學院,試圖再次與凱特會面。但得到的消息卻是,凱特已經於一天前代表學院前往f城,與聖約翰大學的商學院進行學術交流,有一個國際性的學術會議要召開。
凱特竟然去了聖約翰大學。
克林斯曼和哈里夫決定立即返回,他們乘坐當晚的航班直飛f城。
第二天上午,沈臨和楊雪妮也結束這一次的華城之行,乘機返回。海倫參議員暫時沒有跟隨,說是過幾天就飛過去,沈臨根本沒有在意,只是在電話里叮囑她要按時服用西醫開的精神鎮定類藥品。
海倫的病情經過這麼久的系統針灸調理,已經基本得到控制。針灸調理已經從每日一次,延遲為一周一次,海倫目前並不是每天非要治療,現在她當前主要是服用西醫開的安神類藥物作為輔助。
至於馬克那邊,還是沒有回應。
不過,沈臨也沒有在意,他心裡很清楚,馬克要做出這種決定,需要時間。而即便他要離開約克銀行,也有一個過程。這種事,急不得也急不來。
但沈臨已經有把握馬克會加盟龍騰。
道理很簡單,早上,蘇珊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蘇珊雖然沒有承諾什麼,但是再三表示,馬克會慎重考慮沈臨的邀請。同時,蘇珊還在電話里試探沈臨,龍騰能支付給馬克的年薪是多少。
沈臨很痛快地說,龍騰正在著手組建的金融板塊,管理體制和運營模式以及人員薪酬,都參照了索通的體系——也就是說,如果馬克加盟過來,所獲得的年薪總收入不會低於索通體系內二級企業總裁的收入,至少百萬美金。
對於這個價碼,蘇珊顯然比較滿意。
沈臨也沒有問馬克的態度,但他清楚,蘇珊的詢問或許就是馬克下決定前的前奏了。
雇一個m國銀行家和參議員為自己打工,這種事兒也就是沈臨能幹得出了。要知道,馬克一個人的年薪支出,就數倍於楊雪妮這類的高級副總裁。但這就是市場通行的價碼,龍騰要想走向全球,就必須要有納天下英才為己用的魄力。
不過,從這個角度上看,沈臨也明白,過後也該給楊雪妮這些國內總部的副總裁們加薪了。但能否拿到更高的收入,還要分級,還要看所處的崗位和所發揮的作用。
這是沈臨目前正在考慮的集團內部職業經理人分級薪酬制度。
同為副總裁,就有高級副總裁和普通副總裁之分,而高級副總裁也有一到三級的區別,三級高級副總裁一般只能負責國內業務,拿到的薪酬是最低的,而一級高級副總裁的收入其實就接近了總裁。
如果不進行薪酬制度改革,恐怕會引起人心不穩。
楊雪妮或許不會計較,但其他人呢?
沈臨和楊雪妮乘機抵達f城的時候,克林斯曼和哈里夫正在聖約翰大學商學院堵住了正在參加學術會議的凱特,陪著凱特的還有凱特的同事——加州路德大學商學院的教授泰勒。
凱特承諾開完會去分局兇案組接受警方詢問,克林斯曼和哈里夫也就沒有堅持,就返回了分局。
沈臨返回自己在本城的寓所,剛洗了一個澡,貝絲就登門了。貝絲說話從來都是非常直接,但這一回卻似乎講究了點「戰略戰術」,懇求他去警署協助警方辦案。因為這幾個案子至今已經基本上陷入了死胡同,警方一籌莫展。
貝絲似乎忘記了,沈臨只是一個中醫訪問學者,而不是精通刑偵的專家。但沈臨在對案件線索的梳理上,在一些細節問題的分析判斷上,都擁有著很高明的見解和視野,向沈臨求助,大抵也算是警署「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了。
沈臨沉吟半天,還是同意去警署一趟。
貝絲將自己的車停在警署辦公樓下。
不能不說,貝絲開車的技術很爛,看樣子,平時的磕磕碰碰應該不會少了。沈臨和貝絲下了車,走進了警署辦公樓,在電梯口與來警署接受訊問的凱特和泰勒兩人不期而遇。
貝絲不認識凱特,但沈臨卻見過凱特的照片,他是何等縝密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他馬上就認出了凱特。至於陪伴凱特來的這位中年男士,沈臨也投過了關注的一瞥。
四人乘坐在電梯里,凱特很有禮貌地向沈臨和貝絲笑笑,而陪伴她前來的泰勒則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
這是一個性格剛強但卻沉默寡言的人。沈臨犀利的目光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心頭卻是沉吟著什麼。
凱特和泰勒進了傑克的辦公室,接受訊問。這不是審問,而是配合調查的傳訊,是常規和程序化的。
貝絲望著裡面的凱特,眉梢一挑:「這就是凱特?」
哈里夫嗯了一聲,「就是她!她來聖約翰大學參加一個學術會議,我和克林斯曼找上了她!我們有些疑問,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沈也知道,至少她上一次,她向我和克林斯曼撒謊了。」哈里夫冷笑道:「我看她很有嫌疑,必須要往深里查查!」
沈臨一直在投過透明的落地窗觀察著在裡面與傑克和克林斯曼對話的凱特以及泰勒兩人。片刻后,沈臨突然向貝絲和哈里夫道:「凱特和這個泰勒有私。兩人都是已婚,你們看她們的婚戒完全是不同的,這說明兩人是婚姻內私通……」
「貝絲,哈里夫……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沈臨說著,突然又壓低聲音道:「金髮,中年,身材與布萊尼特、斯凱金和葛瑞莎類似,已婚,婚姻內出軌,來自於加州路德大學商學院,這些特徵似乎吻合了殺手的選擇標準。」
「凱特應該會成為殺手下手的下一個目標!我建議警署和聯調局立即將她置於24小時監控保護狀態下,也看看能以她為目標,引出那位神秘兇殘的殺手來!」沈臨斷然揮了揮手,心頭的這種強烈的預感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