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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上帝之手

  等三人追進別墅的客廳,躁動的海倫已經安靜下來。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目露驚奇和複雜之色,溫柔乖巧地任由沈臨為她起著針。


  過去的大半年間,她的腦海中隨時隨地都響起一種夢魘般的音樂,讓她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設想一下,將一款音樂播放器植入你的大腦,讓它在你清醒的時候不斷播放,你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曲子,有可能從早到晚反覆聆聽同一首,也有可能會突然聽到一些完全不符合你心境的音樂。這恐怕就不是悠閑,而是噩夢的開始了。


  不幸的是,世界上有一些人正承受著類似的痛苦,這種奇怪的病症讓患者在清醒的時候聽到腦中響起音樂,隨時隨地,不由自主。這將他們帶入無窮無盡的夢魘之中。海倫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癥狀與祖上其他人略有不同。


  近來,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著名的宗教頌歌《與主同在》,這是一曲在葬禮上播放的音樂,它無休無止地誦念,讓海倫崩潰在地獄的深淵中。


  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沒有外界的任何感知,而只能靠本能維持生命,活著,呼吸,進食,睡覺,恐懼和緊張,或者憤怒。


  但說來也怪,就在沈臨走進布朗家別墅的時刻,她的大腦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雖然她依舊無法開口講話,雖然她的舉止表現依舊如常,但實際上,她感知到了沈臨的到來,這是一種久違的溫暖和親切,讓她恐懼的心安靜下來。


  尤其是在沈臨為她針灸的過程中,她的意識更加清醒。


  她感覺到了上帝之手的安撫和救贖,這就如同陽光般的恩賜和溫暖。


  她如釋重負地昏睡了過去。


  而半個多小時的安眠之後,當她的意識再次恢復清醒,她突然意識到這種溫暖和救贖的陽光已經不復存在,她的情緒便又開始躁動和咆哮,噩夢般的幻聽又潮水般襲來。


  沈臨的腳步跨進客廳,她的目光所及,情緒就奇妙般的平靜下來,她就這麼老老實實地披著睡衣和毛毯坐著,就如同一個純凈的孩子。


  最後一根銀針起出,沈臨靜靜地坐在了一旁,將銀針全部收起。


  海倫痴痴地望著沈臨,依舊是靜靜地坐著,目光越來越有光彩。


  珍妮、約瑟夫以及本傑明和瓦倫斯,或者布朗家族的僕人們,都緊張焦急地盯著海倫,等待著什麼。


  沈臨回望著海倫。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金髮女郎的目光是如此的純凈,嬰兒般的無邪和純凈。他能從對方光澤略生的目光波動中,看到了自己治療的效果。


  這一古法,對陰陽異脈果然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當然,這種療效只是暫時的,要想根治,沒有長期的調理和診治,是不可能的。


  良久。


  海倫突然張開了嘴,聲音枯澀而輕微:「沈,thankyou。」


  「god,thankgod!」


  珍妮與約瑟夫喜極而泣,相擁著歡呼起來。而本傑明則與瓦倫斯擁抱在了一起。能張口說話,還能認識到沈臨的存在,對於海倫來說,這已經是上帝救贖的結果了。


  這足以證明沈臨的治療具有奇效。


  上帝的救贖!主的恩典!


  珍妮淚如雨下,衝上來,緊緊地抱住了海倫。


  海倫蒼白的眼眸中滑落兩顆大大的淚珠,但她的目光卻緊緊落在沈臨的身上,片刻也不願意挪開。


  沈臨笑了笑,悄然退出了客廳,漫步在游泳池邊上,隨意瀏覽著布朗莊園的美麗景緻。


  一個女僕畢恭畢敬地送過來一杯咖啡,安迪和黃麗玲並肩走過來,一起笑著問道:「沈教授,是不是治療有了效果?」


  「算是有點效果吧,不過,能不能根治,我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沈臨笑著揮了揮手。


  他其實也有些如釋重負。


  這套古法他也是第一次使用於臨床,能否有效,根本就沒把握。事實上,將海倫作為臨床試驗對象,其實他在也是冒著一定的風險的。


  黃麗玲非常高興,又有些自豪。


  西醫治療不好的頑症,沈臨的中醫針灸有了效果,這足以讓一個華夏人自豪驕傲了。當然了,黃麗玲並不知道海倫患的是布朗家族家族性的多基因遺傳病,而只當是普通的頑症。


  珍妮興奮地衝出別墅,向沈臨這邊跑了過來。


  她跑過來滿面紅光地擁抱住沈臨,渾身都在激動的顫抖。


  「沈,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謝謝!」


  沈臨輕輕拍了拍珍妮的肩膀,「珍妮,你太客氣了,對於我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作為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職。」


  沈臨嘴上說著這話,心裡卻覺得有些古怪。


  曾幾何時,他一向拒絕承認自己是醫生。作為重生的未來社會的兵王精英,對於前世沈臨所掌握的醫術,其實心裡並不是太看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所掌握醫術逐步展現出化腐朽為神奇的奇妙功效,他心裡其實也是在逐漸認可。


  海倫披著厚厚的毛毯在兩個女護士的攙扶下竟然走出了別墅大廳,這是她患病發病以來,第一次站在了陽光地里。


  她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毅然被人攙扶著走下了台階。只是絢爛的陽光讓她感覺刺眼,略微有些不自在。


  她下意識地用手遮擋在額頭前,當目光所及,自己的侄女珍妮正在不遠處與沈臨緊緊擁抱著,她的心頭突然泛起一絲不虞。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和不高興。就像是一個孩童,當她最珍愛的玩具被別的孩子奪去,她心裡滋生出的非常真實的感受。


  這種不舒服的情緒瞬間又讓她的情緒有失控的跡象。


  察覺到她的異常,約瑟夫和本傑明兄弟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目光中讀到了震驚和無與倫比的複雜。


  「珍妮!」


  海倫突然尖細地喊了一嗓子。


  珍妮嚇了一大跳,趕緊鬆開沈臨,回頭望向了海倫。


  海倫拚命掙扎著,在兩個女護士的攙扶下慢慢走向了沈臨。


  沈臨有些愕然。


  海倫走向了沈臨,她向沈臨伸出了手。她蒼白的手臂纖細而無力,在半空中抖顫著。


  沈臨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扶住了海倫。


  海倫掙脫護士的攙扶,喘息著依偎在沈臨的身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何等如釋重負和尋求到心領歸宿的奇妙感覺啊!

  珍妮在一旁張大了嘴,目光中閃過一抹無奈和酸澀。


  她自然不能跟病重的姑母海倫爭搶什麼,但女性天生敏感,她非常明顯地感知到海倫似乎是在一瞬間對沈臨產生了一種無法割捨的情感,這種近乎於對母親般的眷戀和依戀,讓珍妮心靈震撼。


  客廳里。


  沈臨慢慢向約瑟夫、本傑明和瓦倫斯以及珍妮,講出了自己對於海倫和珍妮病情治療的一些基本診斷以及建議方案。


  以海倫的情況,他的針灸古法暫時只能緩解和控制病情發展,至於將來能否有根治的可能,還有待於進一步的觀察。這樣一來,他必須要每天為海倫針灸一次,同時讓海倫服用藥湯,調理身體的陰陽內環境。


  與之相比,珍妮的情況就好多了。


  因為珍妮只是潛在的攜帶者,還沒有真正發病,沈臨用同樣的針灸古法予以調理,定期為之,不出意外的話,珍妮的問題應該不難解決。換言之,珍妮的病情發現得早,更容易得到控制。但沈臨有把握的只是「控制」,而不是根治。


  這種多基因家族性遺傳病,病因形成太複雜。


  但現在的問題是,沈臨不可能長期停留在華城。珍妮還好說,每月針灸一次基本可保無虞,珍妮定期從華城飛往f城找沈臨針灸,乃至沈臨回國她都可以利用空姐工作之便去京城找沈臨治療,這都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海倫怎麼辦。


  暫時來說,沈臨的針灸對於海倫的病情的控制,有點「揚湯止沸」的味道。沈臨只有隨時觀察海倫的癥狀表現,然後才能根據病情逐步加大針灸的力度,猛針治頑疾——當數倍於一鍋沸水的冷水澆滅過去,沸水自然就變成一鍋冷水,大概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最理想的治療方案,是海倫每天接受沈臨一次針灸調理。


  這就需要沈臨隨時隨地留在海倫身邊,但這怎麼可能?


  如果沈臨是普通的醫生,布朗家族可以耗費昂貴的代價,將沈臨聘為家族醫生,隨時為海倫治療。但沈臨可是華夏國的訪問學者,又是華夏國頂尖的商業領袖,要讓沈臨放棄本職專心留在布朗莊園,無異於痴人說夢了。


  「沈先生,這……」約瑟夫搓了搓手,非常為難。


  本傑明和瓦倫斯也陷入了沉思當中,他們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眼睜睜看著海倫的治療有效果,就此放棄,也不現實。


  「沈,你能否不去f城,留在華城?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付出極大的誠意和代價!」瓦倫斯誠懇地道。


  珍妮也在一旁熱切地望著沈臨。


  海倫依偎著沈臨,蜷縮在沙發上,雙眸緊閉,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當中。


  沈臨苦笑一聲,搖搖頭:「請原諒,我有重任在身,不能不去。況且,我在f城的停留也不會超過半年,海倫參議員的病……我估計需要更長時間的治療。」


  沈臨突然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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