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紀律
曹明良有些心動。
軍委撥給狼窩的經費雖然多，卻架不住天狼大隊消耗也大，所以經費供給永遠都處於饑渴狀態。
更重要的是，曹明良急需一筆他能自由支配的經費。
上級撥給的軍費，每一分錢的花銷都有固定的去處。
官兵的薪水、後勤的支出、裝備購買，等等等等，基本上丁是丁、卯是卯，中間幾乎沒有自由操作空間。
所以，如果小林公司真的能夠每年贊助狼窩一筆錢，許多以前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有辦法解決了。
譬如說幽靈，如果他手裡有一筆錢，就完全可以動用這筆錢給幽靈發特殊津貼，這樣就能夠阻止狼窩的人才流失。
當下曹明良問方正道：「三俠自己的意思呢？」
「這你儘管放心。」方正說罷回頭，對門外喊道，「老三？」
虛掩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小山一樣的三俠低著頭走了進來，這丫的不低頭不行啊，不低頭，腦袋就撞到門楣上了。
「首長！」三俠一進來就啪的立正，負曹明良敬了記軍禮。
「好啊，看來你小子是早有預謀，專門挖老子牆角來了是吧？」曹明良回過禮，又怒瞪著方正說道。
「首長，這怎麼能是挖牆角呢？最多是等價交換，對吧？」方正涎著臉道，「五百萬換一個三俠，已經很夠意思了。」
「夠意思個屁，一千萬！」曹明良咬了咬牙，沉聲說道，「你每年贊助狼窩一千萬，我簽字放人。」
「一千萬？」方正腦門上浮出兩條黑線，「你怎麼不去搶？」
「廢話？」曹明良道，「老子的天狼個個都是寶，一千萬一個已經很便宜了。」
「六百萬！」方正道，「不能再加價了。」
「九百萬！」曹明良道，「不能再減了。」
「七百萬！」方正道，「再多那就算了，我們小林公司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八百萬！」曹明良道，「再少你就滾吧，要不是狼窩的經費真的緊張，老子才捨不得賣。」
看著方正跟曹明良在討價還價，葉城和三俠面面相覷，尼妹，怎麼覺著自己就像一顆白菜，被人賣來買去呢？
「七百五十萬！」方正最後開出了中間價。
「成交！」曹明良伸出手，啪的與方正擊掌。
方正嘆了口氣，黑著臉道：「首長，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當奸商的潛質呢？」
「你小子也不賴。」曹明良反唇相譏「出去混了幾個月，都鑽錢眼裡去了，姥姥，出去可別跟人說是我的兵。」
說完了，曹明良又對葉城和三俠說道：「幽靈，三俠，有時間常回來看看，這裡是你們的家，永遠都是。」
幽靈剛剛壓下去的離愁別緒便一下又起來，眼圈一下又紅了，當下狠狠挺身立正，厲聲應道：「是，首長！」
三俠想到自己很快也要離開狼窩，眼圈也紅了。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曹明良分別拍拍葉城和三俠的肩膀，又跟他們用力擁抱，然後眼圈也變紅了。
狼窩的成員，每一個都是曹明良從全國各地精心挑選、並親自開車接來的。
曹明良也見證了這批隊員從生澀、衝動，然後到成熟、老練，最後成長為一頭頭令敵對勢力聞風喪膽的天狼。
所以，曹明良是真捨不得幽靈和三俠走。
方正當然能理解曹明良的感情，要不然，在他離開狼窩之後，曹明良也不會仍對他關懷備至，甚至專門從燕京趕到東海，把他介紹給在東海工作的幾個老戰友。
當下方正說道：「首長，無論我們到哪，永遠都還是你的兵！」
「對，無論我們到了哪，都還是你的兵！」葉城和三俠也道。
曹明良卻馬上就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也冷下來，低聲喝道：「滾吧，三個沒良心的小混蛋！」
方正冷冽的目光便掠過葉城和三俠臉上，厲聲道：「全都有……」
葉城和三俠便齊刷刷的小碎步站到方正左側，迅速站成了一排，然後隨站方正的口令立正、稍息，立正。
「向老首長……敬禮！」方正一聲令下，三人齊刷刷抬手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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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方正和葉城兩人就出現了駐地大門外。
葉城已經辦完了所有手緒，所以當天就可以離開。
三位卻還沒來得及辦手緒，所以還得幾天才能離開。
不過，葉城還得回貴州老家一趟，還得給三個妹妹轉學藉，然後才能來東海，所以方正索性給了兩人一個月的假期，讓他們處理好了家裡的事，才去小林公司報到。
葉城最後抬頭看了眼駐地大門上的八一軍徽，神情黯然。
方正將葉城的背包和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走到葉城身邊，也抬頭看著大門上的八一軍徽，都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軍人對於部隊的感情，沒有當過兵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好半晌之後，葉城才收回思緒，對方正說道：「走吧。」
「走了。」方正點點頭，又道，「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常回來看看，這裡有我們的兄弟，是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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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曹明良拿起了紅色的保密電話。
「老首長，是我，明良。」電話撥通，曹明良恭敬的道。
「那臭小子來找過你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是的，找過了。」曹明良恭敬的道，「我也已經同意了。」
「我知道了。」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又道，「李磊同志，政治上應該可靠吧？」
李磊就是三俠，三俠是他的代號。
「絕對可靠！」曹明良道，「老首長請放心。」
電話那頭嗯了一聲，又道：「那就讓李磊同志到我這來一趟，我還有幾句話，想要當面跟他說。」
「老首長，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曹明良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電話那頭沒好氣道。
曹明良說道：「方正同志，政治上也絕對可靠，所以我覺得完全不必多此一舉。」
「你覺得這是多此一舉？」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冷冷的道，「方正是我的孫子，他政治上可不可靠我難道不清楚？但這是紀律，紀律你懂嗎？」
「是。」曹明良啪的立正，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