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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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宴過後,沒兩天就開始布置場地準備拍攝了。
《共枕》是帶著點陰謀論的都市感情片,也沒什麼必要跑外面取景,乾脆就在b市內組了個別墅倒騰,另外再加上攝影棚和後期,差不多也就足夠了。
曲億玲沒有在宋離墨跟前提過那一個掉落的耳環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把耳環封存起來,縮在了辦公室的抽屜里。
曲億玲想了想,叫來了總裁秘書,秘書小姐穿著小高跟噔噔蹬地跑了過來,曲億玲吩咐道:「你去聯繫一下四季酒店的孫總,就是前兩天離墨開機宴的那家,問問他什麼時候有空,就說我想請他吃個飯。」
請孫總吃飯,當然是想要點東西。
沒過兩天,開機宴那天二樓包廂上的監控錄像,就落在了她的手裡。
曲億玲把玩著那一個小小的u盤,將它□□電腦裡面。
警方認定了是那公子哥自作自受,再加上公子哥也算是出自於名流世家,如此醜聞當然是想要儘快的掩蓋下來,所以警方那邊結案結的飛快,也不知道有沒有調查過當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孫總吃了這頓飯,十分客氣地把整個晚上從七點到十二點出事的五個小時的錄像帶給她捎了過去。
曲億玲將這五個小時用十分鐘快進看完,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錄像從八點鐘那公子哥和幾個打扮妖艷的女人進去之後就開始變得不堪入目,曲億玲皺著眉,並不想看那污濁的畫面,可是偏偏又必須看下去,好不容易忍到那公子哥自己抽搐著倒在地毯上,打扮妖艷的女人們尖叫著四散逃開,中間只有服務生進來續過一次酒,差點還被公子哥拖住了不讓走,一直等人死了,警方聞訊趕來進入了包廂裡面,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宋離墨的身影。
曲億玲舒了口氣,卻又更加搞不明白了。
那為什麼在包廂的地毯上發現了那一對耳環,難不成……是有人想要陷害宋離墨?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耳環落在了一個太過隱蔽的角落,厚重的地毯幾乎將那小東西完全遮掩住了,要不是她眼尖,加上角度正好合適,也很難能夠發現那小東西落在那裡。而且那公子哥自己抽搐倒地的時候,那幾個女人都可以作為人證,如果是真的要陷害那就必須買通了那幾個女人,並且最好把這耳環放到足夠顯眼的地方,才夠保險。
可是報案的正是那幾個女人之一,而那耳環落在的角落也太過偏僻了些,這怎麼看也不像是陷害。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曲億玲摸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如果實在不明白,不如問一問,也許有點收穫也說不定。
曲億玲站起來,總裁秘書端著杯咖啡放在她桌子上,看著她站在了巨大的落地窗旁,眺望著遠方。
「孫總,你好,我想問一下……」
「……」
「是這樣啊,查清楚就好,查清楚就好。沒事,我也不介意,你也別太為難人家小姑娘,總有困難的地方,好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曲億玲掛了電話。
剛剛孫總說是他們那一個服務生手腳不幹凈,看見大廳里掉了個耳環,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就偷偷收了起來,結果太緊張了,也不知道給掉在什麼地方了,畢竟是他們那邊的人的過失,如果曲億玲這邊損失大的話,我們可以照價賠償。
曲億玲客氣了一下,把電話掛掉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確實也解釋的通。
「曲總,孫總把錢匯過來了,讓您看看是不是這個數。」
曲億玲點點頭,回過神,坐回辦公椅里,繼續工作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確實和宋離墨毫無關係,甚至是她錯怪了宋離墨了。
曲億玲將那放置在抽屜里的耳環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
《共枕》搞了個熱熱鬧鬧的開機宴順帶過了宋離墨的生日,這還不算完,總導演吩咐說開機宴那是開給外人看的,劇組當然還得再吃一次,不過簡單點,投資方導演製片人和演員們到了就行了。
每部電影開機之前的傳統就是劇組湊在一起吃頓飯,拉攏拉攏關係。
宋離墨把學校裡面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請好了假,戴著頂帽子,現在剛剛開學不久,新生未到,學生還不算多,她一路匆匆忙忙地走,倒也不算太引人注目。
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撞了她一下,看不清臉,走得很快,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宋離墨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紙團,那是那個人塞進來的東西。
宋離墨展開紙團,看了一眼,將紙團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剛出校門,就看見曲億玲的車停在了校門口,還是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引得路過的學生們頻頻注視過來,宋離墨有點無奈,拉開了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共軌》劇組的飯局,自然邀請了宋離墨和曲億玲兩個人。
宋離墨沒有戴任何首飾,頭髮被她隨意地紮成了馬尾方便行動,曲億玲接了人,就上了馬路。
下午五點鐘,b市的晚高峰剛剛初露端倪,路上車多不多少不少,曲億玲很想問問耳環的事情,那隻耳環就在她的包里放著,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換了個話題。
曲億玲說道:「學校那邊沒問題嗎?」
宋離墨道:「沒事,實驗室那邊麻煩了一點,已經說好了。」
曲億玲說道:「這部片子也不用拍多久,四個月差不多就行了你到時候再回來參加期末考,也不影響。」
宋離墨點點頭,曲億玲知道她的學習能力,期末考試而已,跟還是跟得上的。
曲億玲心中藏著事,說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皺著眉頭看著前面的路,宋離墨也不說話,虛虛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
她一定知道了些什麼,想要問,卻不好問出來。
她不問,她也不開口提,那麼這件事情心照不宣的便不會有人提起,兩個人相處了四年,這麼點默契,還是有的。
到了《共枕》劇組吃飯的酒店,宋離墨和曲億玲下了車。
《共枕》的導演是個新銳導演,以前沒有執掌過幾部片子,還很年輕,卻像是個老江湖。
方總裁託故沒來,那麼曲億玲自然成了這桌的中心。
畢竟是給錢的,肯定比其他人重要得多。
導演先是整個桌子喝了一圈,最後給曲億玲敬了好幾杯,曲億玲借口自己不會喝酒,每次都只淺淺抿了一小口,在這個桌上還沒人敢逼她喝酒,也就隨她去了。曲億玲完了之後是宋離墨和柳月,宋離墨自帶一身冰凍三尺的功力,沒什麼大事,柳月可就遭殃了,被灌了兩杯酒整個人臉都紅了,好在有旁邊的男主演給勸著導演,導演這才作罷。
曲億玲和宋離墨悄悄咬耳朵:「這種人一看就不怎麼會拍電影,你進組了別太聽他的話。」
宋離墨穿的厚厚實實的大衣,摸了一下她有點微紅的臉:「你喝醉了。」
曲億玲擺擺手:「我才沒醉。」
曲億玲是圈裡著名的一杯倒,就這麼幾口酒下去,估計也不太行。宋離墨自然知道,也不阻止,給她倒了杯水喝:「實在不行,你先回家吧。」
曲億玲搖頭:「那怎麼行,你跟我一起回去。」
宋離墨按著她手腕上的幾個□□位,輕輕揉著,讓她能舒服一點:「明天開始拍,攝影棚那邊離家裡太遠了。」
而且導演已經給她們定好了酒店,就在樓上,八成也是準備今天晚上不醉不歸的架勢。
導演喝的舌頭都大了,看著柳月比較好說話好灌酒,就纏住了柳月。
導演邊給自己倒酒,邊說道:「柳小姐肯接我的戲,我真的……真的十分高興啊!」他說完把酒瓶往桌上一拍,嚇起了一片激靈。
導演助理勸道:「導演你別喝了,明天還要拍戲呢。」
眾人都是這個意思,除了導演以外,也沒人多喝,起碼沒有導演醉的那般厲害。
導演繼續大著舌頭跟柳月講話:「聽說柳小姐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先敬一杯酒,預祝……新婚快樂啊!」誰知道一口酒還沒喝下去,整個人就被椅子絆了一下,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柳月這邊消息本來還瞞著,也不知道導演是聽了哪裡的風給知道了,又看到導演這副模樣載在她腳邊上,頓時就慌了神。
把全程看在眼裡的曲億玲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宋離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的。」
宋離墨挑挑眉,沒說話,輕輕地笑了笑。
曲億玲微紅著臉:「德性。」
這個人啊,對別人都是冷冰冰的,誰又知道她真正的樣子是怎麼樣的呢。
柳月可沒這麼淡定,她跟於漸從小就訂了婚,如今她20歲年紀到了,自然是要結婚的。
可是這個事情一直都還在保密,沒想到今兒居然被導演給說了出去。
導演助理看導演都成這個德性了,連忙把人架了起來,一邊給眾人道歉,一邊準備把人架到訂好的酒店裡去睡覺,這個鬧心的導演走了,眾人這才散場。宋離墨給曲億玲叫了代駕,把人送進了車裡面,柳月快要結婚了,她的戲份還早,不像宋離墨明天就要開拍,再加上回市裡還有點事,就順路一起回去了。
曲億玲有些醉了,坐在車裡面看著車外的宋離墨痴痴地笑了起來,伸手去拽她衣角,手就被宋離墨握住了,手心被撓了一下,曲億玲這才滿意了,乖乖地把手縮了回來:「你也早點拍完回來。」
宋離墨給曲家打了個電話,讓曲彥記得出來接人,看著曲億玲的車走遠了,這才折返回了酒店大廳。
厚實的風衣下面,掩蓋著一把槍。
宋離墨眼神冰冷,她的手心裡是剛剛曲億玲半醉時遞過來的耳環,深藍色鑽石在夜空中閃爍著漂亮的光芒,像是在傳遞著什麼信號一般。
當夜酒店傳來一陣騷動,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某一件房間里,一個男人躺在了血泊當中,手向著虛空中掙動一下,像是最後的垂死掙扎,終於不動了。
宋離墨將消音□□收起來,遠距離射程,避開了監控死角,行雲流暢,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她看著男人不再有任何動靜,沒有多看一眼,安無聲息地走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