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醋

  王小屯的生日派對現場布置的充滿驚喜，吊頂上飄著彩色帶子，舞台背景布上寫著‘小屯，生日快樂！’。王爸王媽都是很通情理的父母，安排好一切事宜，就退居一旁了，把空間留給了一群年輕人。


  王小屯許了願，大家各自送上祝福和禮物，輪到高淼淼，她說了聲：“生日快樂！”把禮物遞給王小屯。拆開後，王小屯興奮地說：“我一直想買一個這樣的胸針，好精致哦。我超喜歡，花了你不少錢吧？”高淼淼笑笑，你喜歡就好。


  這時音樂適時而起，少男少女紛紛起舞 ，呂子祥站到兩人旁邊，行了個邀請禮，“兩位小姐可否賞臉跳個舞？”高淼淼推推王小屯，王小屯含羞帶怯地把手伸進了呂子祥的手裏，呂子祥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高淼淼後，站起來帶著王小屯進了舞池，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一曲舞畢，高淼淼笑吟吟在鼓掌，呂子祥來邀請她，她搖搖頭說，我不會跳，不敢大庭廣眾之下獻醜。呂子祥也不勉強，笑笑作罷。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大家各自散去，王爸說要送高淼淼回去，高淼淼不想這樣的日子麻煩王爸，他們一家回去可能還有個小小的慶祝，就推辭說高林會來接他。


  此時天上夜朗星稀，這個路段十一點過後行人漸漸變少，高淼淼出來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沒叫到出租車，慢慢有些心急，後悔沒坐王爸的車了，在市中心一點的地方下車也好啊。呂子祥騎著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停在她傍邊，說，這個時候計程車比較少，我送你回去吧。高淼淼也顧不得矜持，說了聲謝謝，就接過頭盔上了呂子祥的車，淼淼問：“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我有預知能力啊，專門回來解救你的。”高淼淼切了一聲，說，少拿肉麻當有趣，搞錯對象了啊。


  高淼淼想起呂子祥在電梯裏分享的故事，好像邏輯有些混亂，因為自己明明見過他的媽媽，怎麽說死了呢。於是問他：“呂子祥，你今天是不是為了安慰我，特地編了你媽媽跳樓的故事啊？”呂子祥沒反應，她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呂子祥這才聽清了，說：“你覺得我會拿自己母親的死來安慰你嗎？”高淼淼低聲嘀咕道：“那我上次在文鼎軒看見的是誰啊?”在速度那麽快的情況下，引擎聲轟轟作響，呂子祥不知道是聽見了她的話，還是猜出了她的疑慮，說：“那是我後媽。”高淼淼感到很抱歉誤會了他，輕聲說：“對不起啊。”


  夏天這樣的晚上，一輛黑色的雅馬哈重型機車在小道左晃右擺快速穿梭，排排路燈快速地往後退，昏黃的燈光下，兩旁深色的樹就像是一整條有重影的色塊一樣融入了夜色中。又想像呂子祥的母親從三十樓跳下去詭異姿勢，高淼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坐在身後感覺仿佛有誰踩著懸空的步，飄移著在追趕她，趕緊閉了眼睛，緊緊地摟著呂子祥的腰以防被甩出去。


  呂子祥的摩托車剛在樓下停穩，高淼淼就看見高林從車庫裏麵出來，她趕緊從車上下來，把頭盔遞給呂子祥，說，謝謝載我回來。高淼淼衝著他擺擺手，呂子祥酷酷發動機車，調了個頭，“呼”一聲走了。


  高林有些錯愕，平時很少看見高淼淼和男孩子走太近，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會有個男孩子深夜送高淼淼回家，現在看高淼淼和這個帥氣的男孩互動有些親密，突然間有些失落。


  高淼淼等著他走近，問他，你回來了。高林不說話，臉上沒有情緒起伏，說：“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高淼淼答：“今天小屯生日嘛，也才12點啊。”高林沒再說什麽，兩人默默地進了電梯，高淼淼看他似乎與往常不一樣，少了份熱絡，以為他在為公司的事情發愁，也不搭理他，自己想心事。高林開口問道，“送你回來的是同學嗎，看著有些眼熟，在哪見過他？”高淼淼答：“哦，他是我同學，叫呂子祥，上次你帶我去文鼎軒的時候碰到過，所以眼熟。”


  “……哦”高林突然記起那天跟他打招呼的一對男女，女的就是張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