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醫院
“她現在怎麽樣了？是在手術室嗎？什麽病，怎麽弄得這麽嚴重還要送到醫院來？有沒有生命危險？”Joe看見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齊航就立刻衝了過去，一連串不停的問道，引得身旁的護士紛紛側目。
“隻是一個急性闌尾炎，也不是什麽大手術。”齊航的聲音有些輕蔑與冷淡，繼續說著，“自己的女兒已經失蹤了這麽久，一個做父親的居然什麽都不知道！您還真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Joe也怒從中來，握住齊航的肩膀，“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瞳瞳在你這裏？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她的時候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她媽媽知道她不在的時候幾次都暈了過去？”
這是Joe第一次說起瞳瞳的母親，也是蘇恩第一次正麵的意識到，瞳瞳是有媽媽的！這個模糊的女人的形象突然的橫在自己的心裏，像是一道屏障怎樣也無法逾越。
她和Joe的距離就被這句話一下子拉到了很遠，她再淡定再執著又能怎樣呢？不過還是一場繁華一場夢，最後自己什麽也留不住。蘇恩一隻手握著另一隻胳膊，跌坐在齊航身旁的椅子上，Joe和齊航倒是都專注在吵架中，誰也沒有留意到蘇恩的異樣
“你為什麽不去問瞳瞳為什麽不願意回家？你這個做父親的有真正關心過自己的女兒嗎？有給她真正的父愛和一點點的關心嗎？什麽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愛情？還是事業！”齊航的聲音比Joe還大，他倆就跟在比賽大小聲一般。
“你知道些什麽……”Joe突然的歇斯底裏的大吼一聲，多年來的委屈和難過都在這樣的一句話中爆發，還沒等Joe吼完，路過的醫生就大聲的說道，“病人家屬是吧？”
“對！”Joe點點頭，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給我小點聲！別打擾到其他人！你們要是在這麽大聲的話，我就請你們出去了。”然後甩給齊航和Joe一個白眼就夾著自己的文件走遠了。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齊航才把剛才的爭辯重新和Joe續上了，“我不知道什麽？你說啊！難道說做父親的保護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也成了不應該的？”
“我……”經過了打斷，Joe顯然已經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差點就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所以隻是定定的看著齊航，最後低下了聲音問道，“瞳瞳病的嚴重嗎？有沒有說手術要多長時間？”
“闌尾炎而已。”對於Joe突然的低姿態，齊航也停止了爭執，“醫生說是個小手術，應該一會就能推出來了。”
Joe歎了口氣，靠在醫院的牆上，蘇恩突然間覺得自己特別的多餘：齊航，在瞳瞳無助和流浪的時候收養了她，功德無量；Joe，不管後來的事情怎樣，至少瞳瞳是她的女兒，也是恩重如山。她隻好坐在齊航的身邊，卻是種如坐針氈般的難過，真是不知道現在在這裏呆著做什麽。
“對不起……”不知道是受不了沉默還是被蘇恩的躁動感染了，齊航突然覺得這樣的沉寂下去叫人難受。
“給我說什麽對不起？是我該謝謝你，要是瞳瞳不留在你那裏，我還真不知道她要去什麽地方。”兩個男人爭吵的時候倒是誰也不讓誰，可是客氣起來倒是都會不好意思。
“其實我早該和你說，畢竟是你的女兒……”齊航差點脫口而出的說，雖然你也沒有負過什麽做父親的責任。不過他知道蘇恩在這裏，這樣和Joe爭執下去，最受傷的隻能是蘇恩一個人，所以性子也就緩和了下來。
Joe似乎看得出齊航想說的句子，搖搖頭，“是我太不關心她了，要是早點問問也就不會這樣了。”
蘇恩看著兩個客氣的人，突然倒是覺得自己變成了局外人，所以手也不知不覺的移向了自己的手提包，“闌尾炎也不是什麽大病，一會應該就能推出來了。我明早還要上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先回去了。”說完冷冰冰的站起身，然後朝外麵走去。
Joe和齊航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他們都以為蘇恩會等下去，所以忽略了她的心情。誰也沒有想過，這個做了這麽多的女人就這樣要提前離場了？
蘇恩一邊掩住自己的臉一邊往外跑，她害怕他們中的水追上她看見她的尷尬。所以拚命的向夜色中奔去，原來有些事情自己想的是一回事，做出來就根本是另一回事。譬如說付出和回報的事情，前一秒才決定放棄名分，可是後一秒就難以忍受下去了。
她真的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完這場愛情的追逐遊戲了，曖昧不清的感情和沒有說明的態度都叫她難以忍受下去。
看見蘇恩的離開，兩個男人同時抬了一下腳卻又都停了下來，看著彼此問道，“你為什麽不去追她？”
“你去追她吧！”Joe的聲音帶著三分焦灼和七分的悲傷，“我在這裏等著手術結果。”
“或許她現在更需要的人是你，”齊航的語氣中帶著同樣的悲傷，隻是因為他說的是句實話，“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麽走？”
“我隻知道是瞳瞳的父親，現在等在手術室外的人應該是我！”Joe並不否認蘇恩對他的感情，他的痛苦來自於必須假裝無視這份付出。
齊航不由分說的一拳打在了他臉上，“既然你什麽都給不了她，為什麽還要讓她對你心存希冀，你和她的前夫有什麽區別？”
也不等Joe的回應齊航已經跑了出去，追上幾乎就要消失在夜色的蘇恩，“蘇恩！”他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從背後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整個人都擁進了自己的懷裏，他根本不知道此刻應該對蘇恩說些什麽，安慰嗎？還是勸解。
最後他隻是什麽都沒有說，安靜的擁抱著默默哭泣的蘇恩。
蘇恩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了，大腦中一片空白，她不懂齊航的心亦不知道要如何回應，所以她也什麽都沒有說。
隻能任憑他這麽抱著自己，夜色一分分的濃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