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三節 塵埃落定
第一千零六十三節 塵埃落定
天長機場，一架北京飛往天長的航班徐徐降落，省委書記及省長霍仁軍同機回到了南湖。
這次會議對兩人來說意義重大。中央層面確立了以謝援朝為主導的改革方案，韓波和方浩然的未來框架基本形成，中國政治體系以老帶新的新格局翻開了嶄新的一頁。身為謝系大員的王楚傑，和韓系幹將霍仁軍，也在省部級的搏流中脫穎而出。不過霍仁軍明白，在今後的工作中他與王楚傑的關係是和而不是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與霍仁軍真正對抗的不是王楚傑，而是方系大將苗鎵祥。
南湖省政府，苗鎵祥站在窗前看著迎接車隊開進大院，眉頭不禁擰成了一個疙瘩。上午風之行法律顧問邵明華，代表風之行集團董事會召開了新聞發布會。邵明華不但控訴市局嚴重違背執法程序，拒絕律師與當事人相見，還提出天長國安局以莫須有的罪名拘押了另外一名集團高管夏俊輝。邵明華代表集團董事會，呼籲媒體和民眾給予支持，請求政府公開兩人案情，還集團一個清白。
面對越來越烈的呼聲，苗鎵祥心情非常鬱悶，彷彿拘禁陳果成了他的命令。最讓苗鎵祥擔心的是，沈斌居然到現在也沒有找出有說服力的證據。王楚傑和霍仁軍回歸后，他們肯定會過問此事。到時候拿不出讓人信服的證據，這個局面可就有點失控了。畢竟風之行是有政治背景的集團，恐怕最起碼也要拿下陶利祖來平息民意。
天長警犬基地，沈斌著急上火嘴角都起了泡。不管他用什麼手段，夏俊輝除了嚎叫之外，腦子裡居然如老僧入定一般波瀾不驚。思維中不出現有價值的想法，烏蘭也沒有辦法。沈斌只好命令費德榮，馬上派出精銳搜查人員，把夏俊輝所住的賓館房間從裡到外再搜索一遍。沈斌還不放心，專門讓小簡過去盯著。
上午十點半，警犬基地辦公室座機接到了李曉曉打來的電話。李曉曉告訴沈斌，王楚傑書記讓他立即去市委一趟。由於沈斌沒開機，王書記的秘書只好打給了省府辦公廳。對於官方的聯繫，也只有李曉曉和苗鎵祥能聯繫上沈斌。
沈斌無奈的搖了搖頭，王楚傑的緊急召見他不能不去。沈斌知道肯定是追問此事，現在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東西，沈斌只能先過去應付一下。到了王楚傑這樣的級別，沈斌相信在中央開會的時候岳父會透露些信息給他。事情到了這一步，沈斌知道想瞞是瞞不住了。
沈斌看了看銬在椅子上的夏俊輝，氣的狠狠踢了一腳，「小子，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夏俊輝忍著疼，冷笑道，「沈斌，你沒機會了。二十四小時已經接近，到時候在全天下民眾的指責中，我看你是個什麼下場。」
「別想得這麼美，劉東傑和冷庫那小子會供出陳果，就算這次抓不到范一舟，最起碼我能讓你和陳果下地獄。」沈斌狠狠的說道。
夏俊輝得意的呵呵一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從陳果房間找到的那些東西，不能證明什麼。至於劉東傑那個流氓和什麼冷庫的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風之行不是任人宰割的小企業，恐怕這次連總理也保不了你。不但是你，連觀察集團都被你牽連了進來。到時候，人們會說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行業報復。官商勾結，這可是民眾目前最痛恨的事。沈斌，你就等著吧。」
看著夏俊輝得意的笑容，沈斌真想揍平他那張臉。不過沈斌知道他說的沒錯，沒有夏俊輝這一半，陳果資料中的指令文檔只能成為一堆廢碼。
烏蘭和桑格擔心的看著沈斌，沒有幫著沈斌找出證據，烏蘭心裡也很難過。這還是她從小到大，遇到的第一個主動自我抗拒的人。
沈斌壓了壓怒火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空空的草坪，沈斌向一名警戒的王警員問道。
「小王，我的車呢？」
「秘書長，讓那個小簡開走了。」
沈斌一拍腦門，剛才他讓小簡開車去了碧輝，心中急的把這茬給忘了。沈斌沒有開自己的保時捷，自從小簡把他帶來之後，沈斌除了去接烏蘭和桑格就沒離開過警犬基地。
「黃濤的警車呢，也沒留下一部？」沈斌著急的問道。
「霍省長回來了，潘剛處長需要警察開道，走得時候黃隊給您打過招呼。」
沈斌眉頭一皺，黃濤確實給他說過，但那時候沈斌沒想到王楚傑會緊急召見。現在倒好，手底下居然一輛車都沒有。現從辦公廳調車，來回進市區就得耽擱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到了中午，王楚傑可沒心情等沈斌吃飯。
「小王，院子里還有沒有其他車輛？」沈斌問道。
「還有嫌犯的車，在後院停著。」
沈斌一愣，這才想起夏俊輝的車在這裡。抓捕夏俊輝的時候，黃濤連同他的車也開了過來，昨天黃濤和小簡還仔細搜過那部車，到沒發現什麼。
房間內，聽到自己的車在這裡，銬在椅子上的夏俊輝瞳孔微微一縮。他的晶元就藏在後備箱的膠皮墊下面，沈斌把重點都放在了碧輝酒店，豈不知證物就在眼前。
沈斌剛要去辦公室取鑰匙，就看到烏蘭臉色一喜，快速的跑了出去。
烏蘭一把拉住了沈斌，「哥，在車上，他把東西藏在了車上。」
沈斌一愣，欣喜的看了烏蘭一眼，拉著烏蘭快速向後院跑去。沈斌動用異能，如電子掃描一般把車輛透視了一遍。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沈斌還真發現不了。那枚晶元被一條類似冰片似的綠色膠布，貼在了車墊反面。膠布和車墊都是同一顏色，連沈斌的透視掃描都差點矇混過去。因為小小的晶元，在掃描中就像一塊沒擦乾淨的污垢。
沈斌撕下膠布，邊沿一滴溶液沾到了手上，頓時冒出一股白煙。沈斌快速揭下晶元，還好，膠布只是從邊沿剛剛開始融化。如果再晚幾分鐘，恐怕沈斌會後悔的撞牆。
沈斌右手銀色一閃，燒灼的燙傷馬上恢復過來。沈斌興奮的摸了摸烏蘭的頭髮，「蘭蘭，你可幫了哥一個大忙。」
烏蘭臉色憔悴疲憊，但是開心的笑著，為了能幫沈斌探出秘密，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讀解著夏俊輝的思維。如果剛才一走神，恐怕就錯過了這個機會。
沈斌走回審訊室，拿著晶元在夏俊輝眼前搖了搖，「小子，最終還是老子贏了。」
夏俊輝茫然的看著沈斌手裡的晶元，雖然夏俊輝內心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但這枚特殊顏色的晶元，確實就是沈斌要找的東西。
「混蛋~放開我~！」
夏俊輝徹底崩潰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著，彷彿要用牙齒把沈斌撕碎。沈斌一抬手，橫切在夏俊輝的太陽穴上，把他打暈了過去。
沈斌拿出手機，重新啟動開機，立即給費德榮打了過去。
「費局長，證物找到了。你馬上通知小簡來警犬基地提人，我這就去省委，咱們在省委大院見面。」
沈斌打完電話，長長的出了口氣。從三亞回來之後，沈斌幾乎就沒怎麼休息。甚至說，如果找不出證據，沈斌都想過引咎辭職來承擔這個責任。
沈斌開著夏俊輝的車，帶著烏蘭桑格直奔南湖省委。在省委大院內，沈斌鄭重的把晶元交給了費德榮，讓他馬上拿回局裡進行破解。沈斌連車帶人都交給了費德榮，讓他順路把烏蘭桑格送到水榭花園。
沈斌邁步走進直達頂層的電梯，這一刻，他緊張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沈斌走進了書記辦公室，看到王楚傑面色不善，趕緊恭敬的問候了一聲。
「王書記，您一路辛苦。」
「小沈，這次中全會形勢一片大好，我這一路上都很高興。但是，回到了南城，我卻高興不起來了。風之行的事情，聽苗鎵祥說是你在背後鼓搗的。說說吧，你這是出於什麼目的。」王楚傑面容嚴肅的看著沈斌，要覺得他是謝援朝的女婿，王楚傑早就發怒了。
就在王楚傑返回省委的路上，他接到了方浩然打來的電話。方浩然的語氣非常嚴厲，詢問風之行集團在南湖所遭受的不公正對待。王楚傑查問之後，才知道是苗鎵祥給市局做了安排。苗鎵祥得知方浩然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是打給了王楚傑，苗鎵祥知道方浩然這是在生他的氣。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苗鎵祥只好把沈斌供了出來，讓王楚傑直接問沈斌。反正王楚傑是謝援朝的人，苗鎵祥相信他會替沈斌開脫一部分責任。
沈斌坦然的看著王楚傑的目光，「王書記，我也正想給您彙報此事。此事責任重大，希望您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說著，沈斌把范一舟敵特組織詳細的彙報給了王楚傑。
王楚傑非常震驚，他不是震驚沈斌的秘密身份，而是震驚方浩然的女婿，竟然是國外敵特分子。
「小沈，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 王楚傑吃驚的說道。
王楚傑想起了謝援朝的暗示，怪不得總理再三讓他關照沈斌，王楚傑還以為謝援朝是徇私，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天大的機密。
「王書記，證據已經到手，天長市局國安正在破解，估計今天下午就能破解出來。」
沈斌說完，請求王楚傑再幫他隱瞞幾天，他要帶著證物立即奔赴北京。在正式抓捕范一舟之前，這件案子還得處於高度保密階段。
王楚傑微微點了點頭，帶著一絲異樣眼光看著沈斌，「小沈，那這麼說，你是安全部的正式成員了？」
沈斌心中一動，趕緊說道，「王書記別誤會，我只是中央臨時抽調參與這個調查組的。因為我跟方家的關係，所以對范一舟比較了解。再加上我的身份可以信任，所以岳父推薦了我。」
「嗯，這就好，我還真不想失去你這樣的人才。小沈，你去忙吧，南湖這邊我幫你頂著。」
「謝謝書記，那我去忙了。」沈斌站起身，與王楚傑握了握手，轉身向外走去。
王楚傑看著沈斌的背影，不禁覺得謝援朝布局布的太遠了。這次在北京謝援朝已經暗示，要把沈斌列為梯隊幹部培養。剛才王楚傑故意問沈斌的身份，就是想看看他是想從政，還是走國安路線。沈斌在中央高層有著廣泛的人脈基礎，不但能得到謝系支持，在方系和韓系中間也能左右逢源。如果他能進入梯隊培養，王楚傑相信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沈斌走出省委辦公大樓，立即給身在三亞的廖尚勇打了一個電話。沈斌告訴了這邊的情況，兩個人興奮的同時，沈斌讓廖尚勇以三亞國安局的名義，公開把大牙提走。別看這邊落實了范一舟的罪證，但大牙竊取商業機密的性質依然沒變。既然這樣，莫不如給大牙再『加重』一下，讓他成為危害國家安全分子，直接從警方接手過來。只要到了國安手裡，是抓是放那都是自己說了算了。前段時間沈斌就打算與范一舟談判破裂之後就動用這一招，沒想到拔出蘿蔔帶出泥，大牙也算是立了頭功。
安排完廖尚勇，沈斌又給苗鎵祥打了過去。得知沈斌完成了收網行動，苗鎵祥不知道該是喜是憂，他在擔心方浩然那一關不好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不是苗鎵祥能左右了，只能預祝沈斌在北京一切順利。
天長市國安局很快破解了夏俊輝的晶元，在指令文檔中找出密碼源，兩者一對，不禁把沈斌嚇了一跳。不但於萬昌的名字赫然在列，連辦公廳秘書室都被滲透了進去。海南三亞那邊更是嚴重，幾乎可以用成災來形容了。有一點讓沈斌很欣慰，那就是整個情報體系中，沒有出現方悅的名字。如果有的話，沈斌會毫不猶豫的悄悄抹掉。
沈斌走進機要室，親自把情況向潘瑞李龍彙報了一遍。面對這些犯罪證據，潘瑞要求沈斌立即帶著證物進京。這些實據，國安部必須要向政治局常委會進行彙報。
沈斌向潘瑞提出了請求，沈斌請求由他來向方浩然做出解釋。既然是自己一手辦理的案子，哪怕是岳父謝援朝給方浩然說明情況，也會讓方浩然心中留下陰影。畢竟方悅身懷六甲，當父親的也要考慮女兒今後的生活。假如沈斌能抬抬手，或許就能度過這一劫難。
沈斌不想以後見面時出現尷尬，即便遭到方浩然的怒罵，他也要把話說到當面上。如果方浩然不理解，那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沈斌自認沒有做錯什麼，在這件事上他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