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節 一線曙光
第八百二十二節 一線曙光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劉欣等人紛紛吃驚的下了車。馮曉更是一臉的尷尬,他沒想到於蘭梅大庭廣眾之下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嫂子,趕緊起來,沈主任已經答應幫忙了。」馮曉趕緊拉著於蘭梅。
沈斌鬱悶的瞪了馮曉一眼,心說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幫忙,這不是胡說八道嗎。不過這種場合沈斌不便解釋,只好伸手攙扶起於蘭梅。
「嫂子,有什麼話咱們進去說吧。」沈斌無奈的看了劉欣等人一眼。
「斌,怎麼回事,這位是~?」駱菲帶著疑惑的目光看著於蘭梅,她們幾個認識張展,卻沒見過張展的夫人。
沈斌趕緊解釋道,「哦,這是張台長的家屬。張展他~出了點小麻煩。」沈斌不便多說,怕刺激了於蘭梅。
沈斌給馮曉遞了個眼神,讓他趕緊把於蘭梅帶到裡面去。這地方還有不少住宿的客人,沈斌也要注意點影響。
大堂經理專門開了兩間休息室,沈斌簡單說了一下情況,讓劉欣等人在房間內等他一會兒。沈斌也很為難,這個案子是來自上面的壓力,只能怪張展的命運不濟。就算沈斌認識不少高官大員,想擺平此事,恐怕他還沒這個能力。再者說,閻真在上層的後台不硬也是一方面原因。如果閻真是安系和田系官員,龐家再怎麼生氣也會網開一面。
沈斌走進另外一間休息室,在於蘭梅面前,沈斌只能安慰她一番,至於張展的問題沈斌可不敢打包票。不過念在當年的友情,沈斌答應會盡量去幫他。
於蘭梅的突然出現讓沈斌失去遊玩的心情,劉欣等人得知實情,也覺得此事不易插手。十幾年的風風雨雨,已經讓她們幾個過了衝動的年齡。更何況閆家母女索賄霸佔房產在先,本該得到嚴懲。
謝穎專門打了個電話,向省紀委詢問了此事。別看謝穎是司法系統的官員,由於父親的原因謝穎選擇了低調,主動要求調入檔案室工作。所以,張展的案子謝穎並不知情。
放下電話,謝穎看了看眾姐妹,「我看還是算了,據說上面有人遞了話,看來是要嚴肅處理。斌,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盡到朋友責任就行了。」
駱菲忽然想起了什麼,驚詫的說道,「對了,我記得老爸曾經說過此事,當時還因為沒有拿到那塊地氣的要命。現在看來,多虧老爸沒有去爭。」
丁薇不屑的一撇嘴,「怕什麼,龐家有什麼了不起。當年老頭活著的時候咱家公子就打過龐四寶,如果他們家敢欺負駱叔,我就弄死龐四寶,讓龐家斷子絕孫。」
「天啊,太毒了吧,這種事也只有你這死丫頭敢想。」駱菲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這幾年我在京城,認識不少紅色家族子弟。別看這些人平時很低調,但是家族的底蘊很深。這些紅色家族龐大的關係網很複雜,從上到下他們都有串聯。」陳雨看著丁薇說道。
沈斌琢磨了一下,目光看向謝穎,「穎子,省紀委這邊你熟不熟,我想見一見張展。就算幫不上忙,看看他還有什麼需要照顧的。」
謝穎想了想,「斌,張展的案子是專案組負責。你可以找一下劉暠,他這位省長大人的主任秘書神通廣大,應該沒問題。」
沈斌苦笑道,「本來不想讓孔省長知道我回南城了,現在看來,不去拜訪一下他可要罵人了。」
去鳳山的行程被張展之事打亂,沈斌不去劉欣等人也沒了興趣。這種事劉欣等人不便參與,一干美女去了觀察集團蘇省總部。沈斌一個人,開車直向省政府辦公大樓奔去。
得知沈斌來訪,孔慶輝當然不會拒絕。以前沈斌是藉助孔慶輝的勢力,現在反而孔慶輝要借著沈斌總理女婿的身份為自己增彩。在政治體系中,謝援朝排位雖是第四,但實際權力要遠遠大於委員長和政協主席。孔慶輝這次連任省長一職,他可不想就這麼熬到退休。人的**永無止境,想當年孔慶輝能爬上南城市委書記就覺得很滿足了。但是現在,隨著地位的提升,他也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省政府一秘主任劉暠站在門口,親自把沈斌接了上去。沈斌看著劉暠,一想到他這個身份不禁覺得有點親切。
「劉秘,咱倆算是老同行,在嶺西我可是堂堂的二秘主任。」沈斌笑道。
「沈主任,我可不敢跟您比。在秘書圈裡您可是大名鼎鼎,我聽說一個月您都敢半個月不去上班。這要是換成我,早被領導踢滾蛋了。」劉暠笑道。
「可不是咋地,韓波一回到北京,第一個要求就是堅決要換掉我這個秘書主任。要我說,他那是忘恩負義。」沈斌調侃著說道。
劉暠羨慕的看著沈斌,他可不敢公開的評論中組部部長。沈斌已經成了一方政治勢力的代表,沒人會把他當成一個處級幹部看待。就算是孔慶輝,現在見了沈斌也要客氣三分。
劉暠把沈斌領進省長辦公室,泡好了茶悄悄退了出去。孔慶輝氣色不錯,隨著地位的提升身材也開始發福。
「沈斌,我聽說你馬上要進入府院督查室了?援朝總理對你可真是照顧有加,居然不怕什麼閑言碎語。」孔慶輝微笑著說道。
「孔叔,岳父那是怕我惹是生非,放在眼皮底下好管教。本來我是想回南城,還是這裡好啊。」
孔慶輝笑著擺了擺手,「不能有本位主義,要放眼於全國。」
沈斌探了探身,小聲說道,「孔叔,我聽說劉成書記要動了,不會是您要接他的位置吧?」
「那你得去問韓部長,要不要現在就打電話替我催一催啊。」孔慶輝呵呵笑道。
沈斌笑了笑,他也只是找話題說說而已,劉成走不走他根本不知道。
沈斌話題一轉,說道了閻真身上,「孔叔,閻真書記的事,您應該知道吧。」
孔慶輝一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怎麼,閆旭找過你?」
「沒有,不過張展他老婆找過我。」沈斌坦誠的說道。
孔慶輝往後靠了靠,嘆息一聲,「沈斌,身為黨的幹部,就應該嚴於律己。別看老閻與我搭班子幹了幾年,但在這件事上,我還是贊同紀委的意見。不管是誰,犯了錯誤就應該承擔。」
沈斌心說你可別裝腔作勢了,要不是牽扯到龐家,省里早就把案子壓下來了。身在官場都會審時度勢,誰也不想去和龐家這棵大樹對抗。到現在沈斌才理解為何安致遠沒有任用自己人掌控總參,龐漢這棵大樹在軍中根深蒂固,安致遠不得不用龐永剛來安撫住軍中龐系大員。
「孔叔,這個事可不是我能參與的。不過,張展與我交情不淺,我想~幫幫他。」沈斌抬頭看著孔慶輝。
孔慶輝知道張展在漢陽的時候做過沈斌的副手,沈斌大婚當日,張展更是忙前忙后。憑沈斌的性格,孔慶輝明白他不可能不管不問。
「沈斌,張展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不處理他肯定不行。咱爺倆不是外人,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渠道得知內情。張展就好比是條線,不處理他就無法順著線追究後面的人。除非~!」說到這,孔慶輝停了下來。
「除非什麼?孔叔,您別打啞謎好不好。」
「除非,閻真這次能在中央把事情擺平。但是~難啊。」孔慶輝頗有深意的看了沈斌一眼。
「孔叔,您和閻真書記關係不錯,他那邊進展如何,應該會跟您商量吧。」沈斌探身看著孔慶輝。
孔慶輝搖了搖頭,「閻真現在走投無路,不少人都把他拒之門外。這其中,包括你岳丈。」孔慶輝沒有對沈斌隱瞞,此時的沈斌已經不是當初的政治菜鳥,孔慶輝不必擔心會宣揚出去。
「這麼說,閻真也找過方浩然了?」
「嗯,浩然給我來過電話,這事他很為難,找了個借口沒有見閻真。」
「閻真直接去找龐總長不就完了,或者,乾脆就去給龐大小姐認錯。」沈斌心說找別人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你說的輕巧,龐永薇夫婦根本就不在國內,龐總長更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沈斌,別插手了,這都是閻真自找的。父子同省為官本身就應該嚴於律己,金錢這東西,為官者最好還是看淡一些為好。」孔慶輝說著閻真,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兩個人正說著,沈斌的手機響了起來。沈斌看了看號碼,苦笑道,「孔叔,是閆旭打來的。這事我裝不知道也不好,來南城的消息肯定有人告訴他了。怎麼樣,我就說正在您面前幫他一家子求情呢。」
「混小子,別說在我這。」孔慶輝瞪了一眼。
沈斌只是開了個玩笑,他當然不會這麼說。按下接聽,沈斌開口說道,「閆大市長,是不是得知我來南城的消息,準備請我喝酒。」
「沈斌,我在北京,我家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這兩天父親著急上火,我擔心他身體,只能過來照顧一下。」電話中傳來閆旭略帶悲傷的聲音。
沈斌一愣,沒想到閆旭也去了北京,「閆旭,你家的事我聽說了。你放心,能幫的我盡量幫忙。讓閆叔不要太著急,事情總有過去的時候。」沈斌寬慰的說道。
孔慶輝悄悄瞪了沈斌一眼,心說這種事你往身上攬幹什麼。閻真正走投無路呢,肯定會托你見見謝援朝。
果不其然,閆旭接著說道,「沈斌,我現在真有點後悔,其實這事我和我爸都不知道,都是家裡那個敗家娘們惹的禍。當然,出了事就得承擔,我不是想逃避責任。不過,我爸年紀大了,我怕他受不住這種打擊。沈斌,算我求你了,能不能讓謝總理跟我爸見個面。說實話,現在我連死的心都有。」
沈斌最怕的就是這種軟刀子,閆旭說的這麼悲情,沈斌聽著也覺得難過。
沈斌看了孔慶輝一眼,他當然明白謝援朝肯定不會見閻真。再者說,這種索賄霸房行為確實可氣。如果對方不是龐家,現在的苦主可能就是人家了。
「閆旭,岳父那邊我可做不了主。就算我回北京,想見他一面都難。」
電話中輕微嘆息了一聲,「我明白,這種事恐怕總理也不會原諒。那算了,沈斌,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最起碼,你沒有拒絕我的電話。」閆旭在電話中苦澀的說道。
聽著閆旭這麼悲情的聲音,沈斌也有點動心了,忍不住說道,「閆旭,其實這事只能安主席開口才能根本解決。我覺得,讓閆叔看看能不能託人找一下安主席。」
孔慶輝不動聲色的看著沈斌,從內心來講他也很想替閻真開脫。如果沈斌真能幫著遞個話,那對閆家可是個莫大的恩德。
閆旭的聲音有點沙啞,輕聲說道,「算了,我準備陪同父親回南城。至於結果怎麼樣,還是聽天由命吧。」
「別啊,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沈斌說完,自己都有點後悔。但是話說出來了,沈斌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去,「閆旭,你等我幾分鐘,我幫你聯繫個人。」
沈斌不待閆旭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孔慶輝看著沈斌,疑惑的問道,「你準備聯繫誰,浩然那邊肯定不行了,你小子不會想通過韓波部長吧?我說沈斌,這事你千萬別給韓部長打電話。不然,得到的只能是一頓臭罵。」
孔慶輝心說田系一旦插手此事,只會讓安致遠更加憤怒。對於高層來講,重手懲治**義不容辭,拿下一個小小的閻真也算是殺一儆百。安致遠親自給中紀委下達指令,並非全部為了龐家。站在公正的角度上來說,閆家母女的行為的確該嚴懲。所以說,中央層面的大員都刻意迴避閻真,為的就是不想激怒安致遠。
「孔叔,韓波那傢伙精明的跟個鬼似的,他才不會過問。我想讓安主席的侄子幫個忙,最好是能從輕處理。閻真年紀也不小了,就算夫人有罪也不至於非把他弄進去。」
孔慶輝一愣,「你和安主席的侄子有來往?」
沈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關係還算不錯,而且,他老婆還和我傳過緋聞呢。」
孔慶輝以為沈斌在開玩笑,不過真要是有這層關係,或許還真能讓事情有所轉機。
沈斌在孔慶輝吃驚的目光下,調出安聞的號碼撥了過去。不管怎麼說沈斌也是小雅的乾哥哥,安聞雖然為難,在沈斌的逼迫下還是同意去找伯父疏通疏通。這幾年沈斌雖然不常來往,但是每次去北京,還是會抽空與安聞夫婦吃頓飯。倒不是沈斌為了長遠利益,他只是重感情而已。
閆旭得知沈斌找了安致遠直系親屬幫著疏通,在電話里恨不能激動的痛哭流涕。不管他父子以前多麼風光,現在卻是處於意志最薄弱的時刻。沈斌的話就像一線曙光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對於閆家父子來說,這也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沈斌不敢保證安聞能不能成功,他知道安致遠可不是一個隨便就改變態度的人。沈斌還是決定去看望一下張展,即便是幫不了他,最起碼沈斌能讓張展安心,他會幫著照顧好於蘭梅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