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冤家再聚首6
到了派出所，我被押了下車，押上了四樓的一個房間裡面，把我身上的香煙錢包手機都收走，又把我銬在椅子里，這些接收我的警察才離開，燈都不給我開，窗戶還是密封的，光線只能從牆上的抽風機裂縫照射進來，雖然房間不算大，但就這點點光線壓根不夠用，顯得房間裡面非常黑暗。
隨著時間一分分過去，原本就不足的光線更是慢慢暗淡了下來，我知道太陽已經下山，這些王八蛋卻還不來審問我。不過其實也正常，還審個屁，直接給我捏造一堆罪名把我弄進看守所等逮捕，這應該才是周若婷她媽的意圖。
周若婷有一個這樣蠻不講理剛愎自用的媽，比無父無母的孤兒更可憐，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當孤兒。
終於，天黑了下來，門響了起來，快速打開，接著兩個男人走了進來，一個比較胖，一個身材中等，他們看著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上沒有穿制服，所以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警察？看樣子好像不是，手臂竟然還有紋身，見鬼了，警察能這個造型嗎？
我連忙挪動了一下椅子道：「你們想幹嘛？」
胖子道：「小子，想不到在派出所都能碰見，欠老子的錢什麼時候還？」
中等身材的男人道：「已經欠了三個月，既然碰見了，不給休怪我們無情。」
我明白了，肯定是警察的特意安排，讓這些混混來揍我一頓，追查下來就說是意外，沒有看牢，警察這邊沒有很大的責任，混混這邊則說是認錯人！
好計謀啊！
我該怎麼應付？說真的，不知道，我被手銬銬的死死的，椅子還是鐵的，我壓根掙不開，而他們已經在一步步的逼近。
我道：「兩位兄弟，我不知道你們受什麼人教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要想清想楚才做，別沒弄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就稀里糊塗的被利用，有時候有些責任你們負不起。」
胖子停了一步，思索了幾秒又繼續走過來，邊走邊掰著手指，掰的咯咯咯作響，嘴角是冷笑，開口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打死你都沒話說。」
「好，下手狠點，直接把我打死，否則你們這輩子就完了……」
「老子成全你。」
這兩個男人已經走近，同時出腳踹了過來，因為我坐著的緣故，他們踹中的是我的肩膀，我連人帶椅噼啪摔在地上，他們又快速的把我拉起來，胖子獰笑著，一拳砸向我的心口，痛到我眼冒金星。這還沒完，一拳以後又一腳把我踹翻，仍然很痛，不過我卻從心裡笑了，這把鐵椅子的橫樑竟然從燒焊的地方斷裂了，而手銬的鏈子連著橫樑，就是說我已經和椅子分離了……
天助我也，既然一時間出不去，既然周若婷她媽坑定了我，行，先出出氣再說！
這兩個男人還不知道我已經和椅子分離，他們又打算把我拉起來，我出其不意雙手用力敲向胖子的腳裹。
很顯然，不鏽鋼的手銬比胖子的腳裹要堅硬，他一聲哀嚎就倒在了地上，中等身材的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我已經整個人跳起來彎著胳膊砸在胖子的身上。胖子又是一聲哀嚎，這時候中等身材的男人才拉我，意圖把我拉走，這傢伙也是白痴，抽我的衣領往後面拖，我的腳正好對準胖子的面門，我毫不猶豫雙腳發力踹出去，胖子中腳以後直接撞到牆角，沒有了聲氣……
拉我這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愣神了兩秒，我趁這個空檔快速站起來往後面撞，他被我撞到另一邊的門上，怦地反彈了回來，我飛起一腳踹過去，他再次怦地又撞上門，落在地上彷彿死狗一樣，想喊，卻喊不出來……
我大大喘息了幾口氣道：「王八蛋，老子警告過你們，是你們自尋死路。」
這時候外面在開門，不過門因為被中等身材的男人堵住，一時間外面的人無法進來，這對我有利，我連忙把鐵椅子恢復到原來的位置，把手銬的鏈子套回椅子的橫樑里，人坐好。
合力撞門之下警察終於進了來，一共四個，都穿著制服，他們打開燈光看見房間裡面的狀況以後，臉上都露出了無比驚訝的表情，我還好好的被鎖在椅子上，但這兩個男人卻一動不動的躺在兩邊，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顯然想不通，所以其中一個警察開口問我：「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微笑道：「警官，你覺得呢？就我這樣被鎖到死死的階下囚還能起什麼風浪？」
突然，門外出現了一個穿西裝，長的非常高大帥氣的男人，大概是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非常成、熟，他臉帶微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兩個男人，然後才盯著我，眼神陰冷陰冷的，好幾秒以後對剛剛問我話那個警察道：「你們出去吧，把門后這個傢伙也弄出去……」
他應該是個領導，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領導，他剛吩咐完，幾個警察立刻就行動了起來，隨即一分鐘不到已經按照他的要求把人給弄了出去。我有點不理解的是，為毛只弄一個人出去？明顯我身後這個胖子的傷更重吧？我還沒想明白，這個很帥的男人走了進來，打開空調以後挪了挪椅子坐在我正對面，笑了笑開口道：「人是你揍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很明顯，我低估了你。」
我道：「你誰啊？」
「周若賓，周若婷的哥哥。」
他來幹嘛？我看著他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過來，肯定有求於我，而不是救我，他是站在他媽那邊的：「周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周若賓搖了搖頭，微笑道：「錯了，是我幫你。」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你需要。」他示意了一眼我的身後道，「那個胖子好像情況很不好，我們做一個交易吧，你聽我一句勸告，我讓人帶他出去救治，否則我會讓他活不下去，結果是你打死了他，就算你不用判死刑，肯定都會判無期徒刑，你應該不會覺得我在撒謊吧？所以你可以選擇了……」說完，他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靠，我真感覺他要比他媽恐怖，智商要更高，並非動不動就生氣，而是臉上笑著，暗地裡下刀子。周若婷怎麼就沒有這種智商呢？更奇怪的是，這樣一個人怎麼還會受到家裡的控制？另外還有一點，周若婷跟我說過他，說他是一個老好人，我以為他的命運和周若婷大致相同，都是被家裡逼迫而不敢反抗的人，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大概，周若婷是被騙了，周若賓只是對她才顯得善良，對別的任何人，惡毒得很。
可憐的周若婷。
我道：「周先生，你要做什麼我干涉不了你，同樣我要做什麼你也無法干涉我。」
周若賓仍然保持著微笑，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兩口才繼續道：「要不要抽？」
「謝謝，我不抽陌生人的煙，尤其是我沒有好感的陌生人。」
「一樣，我也對你沒有好感。」周若賓猛地吸了一口煙，快速的噴了過來，頓時煙霧籠罩著我，他陰冷陰冷的聲音也飄了過來，「來之前我已經很充分的調查過你，你很不錯，年紀輕輕廚藝就那麼高。明天的比賽，我想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你如果出不去你不覺得很遺憾？當然不單單隻是遺憾，就算過幾天你能出去你最終都要被收拾，擎天集團，你鬥不過他們，甚至沒有還手之力。」
我靠，他竟然知道？我很吃驚，覺得不可思議，而他好像看出了我心裡所思，嘴裡繼續道：「是不是在想我怎麼知道這些事？我可以告訴你，歐曉菲託人要把你撈出去，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自己的對手，或者說仇家，也沒有興趣知道，隨便，反正她不會成功，她還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你沒有選擇，只能聽我的……」
我絕望嗎？說真的，有那麼幾分，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我道：「周先生，我要承認，你比你妹要聰明許多，不過你沒有你妹身上的氣質，知道是什麼氣質嗎？」
「你願意說，我不介意聽。」
「善良、坦誠、堅持、長壽以及可愛。」
「你是說我短命嗎？」
「就你這樣的大概不會有多長命吧？」
「呵呵，隨便，至少我現在活著，而且活的比你好，說句難聽話你就是我砧板上的肉，我剁你與否就看我的心情。」
「或許，但我不覺得你現在這種活法叫活著，你妹那種活法才叫活著，她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和命運鬥爭到最後一分鐘，我佩服她，所以我幫她。我這人吧，身上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優點，但是絕對說話算話，我說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她，我就已經把所有結果都算計好，畢竟她告訴過我背景，你覺得你和我說這些話我會怕？如果會，我當時何必答應你妹？你這麼聰明你應該能想到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你明明知道，卻來找我，美若其名的給我選擇，僥倖嗎？應該不是，是你身上的優越感促使你這麼做，厚顏無恥成你這樣，我很同情你。」
周若賓的情緒總算有那麼點點波動，煙灰都忘了彈，甚至掉在桌子上都不知道，他盯著我看了十幾秒才又道：「我是周若婷的哥哥，我更了解她，更了解我們家的歷史，有些事情她必須去做，這是她的使命，她應該要知道怎樣分對和錯，人生的路如何走才不悔。你說你幫她是你認為你在幫她，或許她現在認為你在幫她，但到底是不是這樣？你敢確定？」
「我當然確定，我在幫她靠近她嚮往的生活，你能否認這個事實？」
「問題是這種她嚮往的生活就是她所需要的生活？」
「她的選擇，她不需要她能選擇嗎？結果最後會如何那是未來的事情，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眼下的生活都無法決定，還不如當一頭豬，我跟你說這些或許你不明白，因為你接受過，而她沒有接受。」我笑了笑才又道，「周先生，你其實是不是在妒忌你妹？或許害怕？」
「哈哈，真是笑話，我害怕什麼？」
「害怕她反抗成功，如果她最終反抗成功，你會被所有支持過她的人鄙視，所以你不能讓她成功。」我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副極其失望的表情道，「我很鄙視你，她是你妹，不是你的寵物，而你卻為了自己面子上的事情讓她苦痛一生，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哥哥，你只配當一個兇手。」
「你不要冤枉我。」周若賓的情緒越來越無法平靜了，「我愛我妹，我希望她有一個相對更穩定的未來，我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你不知道不要亂說話。」
「周先生，我是不知道細節，但大是大非我還是知道的，如果我有一個妹妹，如果我身處戰火硝煙之中，我會千方百計讓我妹妹遠離戰場，過她想要的幸福生活，而不是把她訓練成士兵讓她上戰場幫我，這種事情連魔鬼都不願意做，只有畜生才會做，而跟畜生是無法講道理的，他們永遠覺得自己更有道理。」
周若賓臉鐵青盯著我，那目光透露出來的內容很明顯，想殺了我。
「所以，周先生，什麼叫為你妹好自己回去想清楚，當然我承認你攻陷我控制我去打擊周若婷，真會比你們用任何方法都能更直接讓她死心，你來找我就這樣一個目的，很遺憾，幫不了你……」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所以……謝謝，回見！」
周若賓從椅子里起來，轉身走出去。
我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沒有人救我，我要自救了，我能想到的是陳九索給的救命號碼，但我現在沒有手機，我要求打電話恐怕這些警察都不會答應吧？怎麼辦？莫非天要絕我？
正想著，忽然身後傳來一絲響動，我回頭看，被我揍暈過去的胖子有那麼點反應，哼了一聲，我看著他，忽然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傢伙不會有手機吧？
我立刻把手銬的鏈子退出了椅子的橫樑，走到胖子身邊蹲下，摸他的口袋，果然有手機。
我心裡很激動，不過拿出來比較麻煩，他躬著身，加上我戴著手銬，我幾乎花費了一分鐘才成功把手機拿出來，坐回去準備打，這時候門又響了起來，周若賓再次出現在門外。
我保持著鎮定道：「周先生，還有其它問題嗎？」
周若賓道：「或許你說的有道理，但僅僅是你的道理，我來的目的我還沒有忘記，我的價碼已經開出，就等你還價。」
我道：「我不會重複跟你說相同的話，夠清楚沒有？」
「好吧！」周若賓走進來，沒有坐下，站在我對面道，「我們換一個處理方式，我給錢，你幫忙，我需要我妹回到正確的道路上面來，你需要多少你開一個數。」
操，當我白痴？別說我不會出賣周若婷，就算要出賣，事情完結以後他們會過橋抽板，要來多少錢都沒命花！我道：「周先生，在你心裡你覺得你妹值多少？不多吧？但是她在我心裡是無價的。」
周若賓無語的盯了我好幾秒，轉身又走出去，關門那一刻才道：「你有十分鐘時間，十分鐘以後你就要被送出派出所，然後永遠失去自由，好好想想，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鐘。」
門被關上，我連忙打救命號碼，我不需要卡片，號碼一直就記在我腦海里，我直接不用想就能按出來。只不過即將要按下撥打鍵那一刻，我猶豫了，感覺可惜，感覺對不起陳九索，如果陳九索知道我為了幫一個女人而用掉這個救命號碼，會不會揍我個半死？
默默在心裡說了一聲對不起，我還是按下了撥打鍵。
手機很快接通，響了四聲以後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找誰？」
「陳九索讓我打這個電話。」
「陳九索？」這個低沉的女聲突然高亢起來，顯得很激動，「你是他什麼人？他讓你找我幹什麼？」
「我是他……親戚，我叫陳賈，我出了點事，他讓你救我，然後一筆勾銷。」
她的情緒恢復了過來，好像有點失望似的：「你出了什麼事告訴我，然後你想如何也告訴我。」
聽這口吻這絕對是牛人，我頓時放心了不少，嘴裡道：「我在站前派出所，沒犯事，就是得罪人，他們要整我去坐牢。」
「你說的他們是誰？」
「這個……不是很清楚，不過剛剛有個人來找我談話，他叫周若賓。」
「哦，小賓，周家整你？」
「可能吧！」我不能說實話，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畢竟周若婷也是周家的人。
「不超過半個小時，你能出來，你幫我向陳九索傳一句話，這個號碼的使命終結，三天以後我會註銷，我希望他能給我一個電話。」
電話掛斷，我竟然發現自己額頭有冷汗。
我操，這到底是什麼人？周家已經是很厲害的家庭，畢竟一家都在混官場，但這個女人竟然說半小時能弄我出去？那她要比周家厲害多少倍？當然我最好奇的還是陳九索和她的關係，她會不會又是陳九索的前女友？聽她的意思這個號碼一直保留著，其使命就是為了向陳九索兌現承諾，這是不是說明她對陳九索還有那麼點點愛意？否則留著一個號碼幹什麼？
我亂七八糟想著，身後那個胖子醒了，小聲呼叫著：「救命、救命……」
我連忙把手機里的號碼刪除，開口道：「別浪費力氣了，你被出賣了，他們不會救你，不過你也是活該，我已經警告過你要想清想楚，你當我廢話。」
胖子沒有答話，自顧自喊著救命，人往門的方向爬，整整差不多一分鐘才爬到，用力敲門，但沒有反應，沒有人開門，直到周若賓和我約定的十分鐘到來，門才打開，周若賓仍然是那麼帥氣的站在外面，他沒有走進來，直接開口道：「你的答案。」
「周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弱？」
「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難道不弱？」他把「我的」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又感覺優越了，我真不知道她何來的優越？怎麼就不學學周若婷的謙卑？
「你是不是覺得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周若賓沒有答話，但他的表情已經明確地給出了結果，是，他真的那麼認為，和他媽一個想法。
「你平常賭博嗎？我們可以賭一把，如果我能出去，你以後要無條件的站在你妹這邊，不要求你做到面上，但暗地裡必須無條件的幫你妹，否則你就絕子絕孫，敢嗎？」我微笑對著他，我不能就這樣把這個救命號碼用掉，只換了我出去，這樣非常吃虧，我必須再賺點什麼，就算不為我自己賺，我能為周若婷賺。
周若賓盯周我，過了好幾秒才道：「你就那麼有信心？」
「我沒有信心，我小人物哪敢在你面前談信心？你別再廢話了吧，敢不敢就一句話，像個男人，爽快點。」
「我賭，但要加上一條，如果你輸，你必須配合我，而且你永遠欠我一個人情。」
「可以。」
「我等你半個小時。」周若賓一腳把要爬出去的胖子踹回來，把門關上。
我冷眼看著鼻青臉腫的胖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呵呵，看見了吧？警察信不過，希望你能吸取這次的教訓，如果能活下來，永遠都不要再相信警察。」
胖子瞪著我，不說話。
「你瞪我沒有用，雖然我揍了你，但卻是你先動的手，你技不如人又遷怒對手，還如何出來混？你該恨警察知道嗎？他們明明知道我的實力卻不告訴你，等你出了問題他們見死不救，然後我還平安無事，為何不懲罰我？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對他們一點價值都沒有。」
胖子閉上眼睛，繼續敲門，結果可想而知，壓根就沒有人理會。
我耐心等著，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姓名，是找胖子的來電，我把手機丟過去道：「有人找你。」
手機砸在胖子的胸口上面，胖子很費勁才拿到，按下接聽鍵道：「老大，救我，我在站前派出所，這些條子把我陰了……好，要快。」
電話掛斷，胖子盯著我，過了有一分鐘，突然開口道：「謝謝！」
我靠，這傢伙好像還不壞，畢竟對剛剛揍過自己的人說謝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方面來說我敬重他：「同是天涯淪落人而已，不謝！」
胖子不再說話，就那樣躺在地上，和我一樣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有聲音，隨即門打開，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走進來，給我開手銬，邊開邊道：「你可以走了……」
胖子瞪大眼睛看我，不相信的模樣，而我，內心狂喜，我嘴裡道：「周若賓呢？」
「誰？不認識。」
「剛剛那個穿西裝的帥哥。」
「不認識。」
我信他嗎？怎麼可能不認識，絕對認識，只是不敢承認而已，我猜這是周若賓的吩咐，我真的很鄙視周若賓，輸了就是輸了，竟然不敢面對，不敢親自來告訴我，這樣的人再聰明都令人噁心。
手銬打開，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肩頭很痛，胸口很痛，不過看看躺在地上的胖子，我心理立刻就平衡了下來，我對他道：「老子現在出去，你慢慢享受，不過如果你能出去，指不定我們能交個朋友。」
胖子沒有回應我，我毫不猶豫走了出去，拿回自己的手機錢包等等東西，離開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外面的馬路上，我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不對勁，才選擇了回美食城方向的街道走，邊走邊給老闆娘打電話，老闆娘接的很快：「小賈，你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出來。」
「啥？」老闆娘非常大反應，「你怎麼能出來？」
「聽你這意思我還不能出來？」
「不是，歐曉菲都無法把你救出來，你是怎麼出來的？」
「山人自有妙計，我就不多說了……」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我就在食為天這邊，周若婷也在，很擔心你，她到處託人救你，但沒有用，所以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出來的，這好像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的往往會發生，我自己回去，等下見。」我掛斷了電話，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個號碼的主人真的很厲害，我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她交代我的事情我需要做好，所以我轉而撥通了陳九索的電話道，「老東西，你給我那個號碼我用了，她說號碼三天以後註銷，希望你能給她一個電話。」
陳九索那邊沉默了好幾秒，突然罵了出來：「做佛跳牆之前你就用了？王八蛋，你活膩了找死是不是？」
「沒辦法。」
「操，你個敗家仔，你幹嘛用了？用在誰身上？你會不會做事？你知道不知道這多重要？這是救命電話。」
「我知道，你別激動，現在不是救了我的命么？我沒有亂用。」
陳九索噼啪掛斷電話，這老東西生氣了，如果我在他的面前，他肯定會揍我。
抽著煙走著，不經不覺到了美食城，食為天的停車場。讓我很驚訝的是，會場已經被徹底清空，不留任何痕迹，連禮花片都找不到，完全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密密麻麻都是車輛，而且外面還有車輛不停開進來。周若婷和老闆娘就站在門口等我，她們看見我出現以後，都想跑過來迎我，但最後都沒有跑，原因大概是都忌憚對方吧！
我走近了，看了周若婷一眼，看見她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真想給她一個擁抱，沒敢，我到：「試食會結果如何？」
周若婷連忙道：「一切都非常順利，效果非常好，你進去看一眼，滿座。」
我快步走進大廳看了一眼，操，真滿座，而且還不是喝夜茶的高峰時間，我頓時呵呵笑道：「他媽的，看來我們走對了方向，我進去了半天也值得。」
老闆娘道：「看這個勢頭，能保持下去。」
我問周若婷：「我被抓走以後沒有發生其它事？」
周若婷搖頭道：「沒有，就我媽給過我電話，讓我放棄，我沒有答應，我記得你說過的話。」
我額頭冒出冷汗，我操，如果周若婷白痴了，用放棄把我換回來，不要前功盡棄？幸好這個女人信任我，並沒有向她媽妥協，我道：「周若婷，謝謝！」
「該我謝謝你，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看見你能出來，我現在充滿信心，我一定一定能戰勝他們。」
「對，我們一起加油。」
老闆娘正要插話，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對我道：「是黃媚，這事她也在不停想辦法，我出去見她，周若婷你看看小賈需要什麼，他應該沒吃晚飯。」
周若婷道：「我會安排好，你去吧！」
老闆娘轉身往外面走，周若婷對我道：「我們進包間吧，剛剛空了一個包間出來。」
「不，外面有客人到，包間留給客人，我進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然後我們談談。」
周若婷隨即走在前面帶路，她走的非常有神采，充滿了自信，看來我能平安出來，對她來說非常的重要，這就好像是阻擋在前途前面的一面玻璃，打碎了，過去了，前面就是一馬平川，擋都擋不住。
進廚房要在大廳繞半圈，許多員工都看見我，近的都跟我打招呼，陳總好之類，雖然我不是陳總，聽著很彆扭，但我還是以微笑報之。進到廚房，我看見的是熱鬧一片的景象，大家都在忙碌，不過看見我都停了下來，我只好對他們道：「各位兄弟姐妹，我平安回來了，謝謝大家的關心，繼續幹活吧，不用管我。」
他們都用行動做出了回答，繼續工作，我往第一個餅爐走過去，找到呂鑫道：「呂兄，我還沒有吃夜宵，有什麼東西吃？」
呂鑫道：「我各樣給你弄一個，你也好嘗嘗味道。」
我想了幾秒，覺得在廚房吃也是彆扭，影響他們工作，所以我道：「讓人端去周小姐的辦公室，謝謝。」
呂鑫說好，我隨即對周若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走在前面帶路。
在周若婷的辦公室里，剛坐好周若婷就道：「你要和我談什麼？」
我看著她的眼神緩緩道：「我需要你實話告訴我，你和你哥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周若婷愣住，很顯然無法理解我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甚至說理解錯了，她用很遺憾的語調道：「是不是我哥對你做過什麼很過份的事情？」
「你哥經常做很過份的事情？」
「不是，他是老好人。」
看來周若婷真不知道周若賓的真正面目，不過就她這麼善良的性格，只要周若賓一直戴面具，她就不可能察覺到。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真相？我怕她知道以後會很傷心，但不說我又覺得彆扭，畢竟事實雖然殘酷，卻很多時候能推動我們成長。
看我不說話，周若婷怯怯道：「你……怎麼出來的？為什麼問我這樣的問題？」
「我用了一個自己的辦法出來，不能告訴你，但能保證，我絕對沒有做什麼不利於你的交易。相反還有個這樣的事情，我見過你哥，我們談過，打過賭，賭注是如果他輸他以後都必須無條件站在你這邊，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兌現承諾，這事我告訴你，你自己去處理。」
周若婷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道：「我哥輸了？」
「對，他輸了！」
「所以你能出來？」
「我能出來是另一件事，跟你哥沒有關係，反而我不能出來會和你哥有關係。」我只能說到這種程度，能不能明白要看周若婷自己，畢竟我不確定告訴她她哥的為人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周若婷不說話，只是凝神看我，從她眼裡我看見許多種情緒，有我知道的，比如痛心和愛意，亦有我不知道的，比如猶豫、糾結和矛盾，好像有些秘密想告訴我，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該不該開口似的，畢竟他們家真的很複雜，肯定有不少不為人知，說出來要死人之類的秘密。看她這副模樣，我自然沒有打擾她，只是耐心的等待她下決定，到底要不要開口，不過在此之前，該死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說了一聲請進，門隨即打開，張晗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邊走邊道：「陳總，你的點心。」
我道：「謝謝！」
張晗把點心放在桌子上，托盤拿回手裡，收在身後道，「請問陳總還有其它吩咐沒有？」
「有，下次別這麼客氣，別再叫我陳總，叫小賈，包括外面你手裡的人都一樣的叫法。」
「這個……」張晗臉色古怪，「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就這樣決定，出去工作吧！」
「好，陳總請慢用。」
媽的，我要瘋掉，不是剛剛說完嗎？幫幫忙別噁心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