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負荊請罪
除了張子君以外,張鶴還帶來了張承志。
看到張子君的第一眼,6誠就感到有些驚艷,因為她今天很是反常的換上了女裝。
這樣的情形,以往可不多見呀!
也是直到這一刻,6誠才現,張子君的身材一點兒都不差。
此時的她身上穿著一身淡粉色針織棉的百褶長裙,外罩一件雪白的毛領披風,胸前的雙峰也終於得以釋放,次展露在了6誠的面前。
都說「女要俏,一身孝」,這話果然不假!
在此之前,6誠只看出張子君的五官精緻,肌膚細膩光潔,想來也是個美人胚子,不過畢竟是穿的男裝,品不出太多女人味來。
最多也就是看出了她的身段纖細苗條,且還兼具高挑,但唯一美中不足、讓人略感遺憾的便是胸前沒甚麼料——看來是自己一時看走了眼,這張大姑娘的「料」還是很足的,相比於憐兒的那對傲人雙峰,也只是略遜一籌,或者比錦雲的也要稍小些?
6誠在這方面的經驗還不夠豐富,在沒有親手測量過的情況下,並不敢為此打包票。
讓6誠感到有些驚訝的是,眼前的張大姑娘居然還化了淡妝,不過那雙柳葉般細細的眉毛,仍然難以遮掩她眉宇間自然流露出來的那股子英氣,雖是少了些尋常女子的柔美之氣,卻也為她平添出一股清冷的氣息,給人一種別樣的美感。
依著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來是不具備這門「手藝」的,應該是丫鬟幫忙畫的吧?
「哼——」
察覺到6誠正在打量著自己,張子君忍不住輕哼一聲,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她打小就很少以女裝示人,這次也沒想過要換下男裝過來。今日換上這身女子的衣裙,可以說是完全順從了父親張鶴的意思,出門前還破天荒地讓丫鬟給幫著收拾打扮了一番。
6誠覺得有句話說得很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張大姑娘再是怎麼打扮,都不大像個女人。
和張子君形成強烈反差的,則是張承志了。
此刻的他眼眶淤青、臉龐腫脹,活脫脫的一副豬哥象,再不復往常的英俊模樣。
難道是讓張大小姐給揍了一頓?
6誠見了對方這般模樣,一時也覺有些忍俊不禁,卻又不好當眾失態。於是只能強自憋著,嘴角不時地輕輕一抽一抽的,過得片刻方才忍住了笑意。
對著張鶴拱了拱手,6誠問道:「不知張老館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吶?」
張鶴一聽這語氣,就知道6誠對自己心懷敵意了。不過他也不在意,本來自己就是過來給人賠罪的,態度自然要表現得誠懇些才是。
至於甚麼「負荊請罪」一類的把戲,不過是種流於形式的作派罷了,早都讓很多人給玩爛了,張鶴當然不屑於使用這樣的方式,便也沒有想著去效仿。
他也笑著向6誠拱手回了一禮,說了兩句客套話后,才轉入正題道:「說起來,6相公此次遭逢大難,老夫對此是深感不安,徹夜難寐。好在吉人自有天相,6相公得以躲過這一劫難,實在是可喜可賀!」
話落,張鶴掃了一眼站在6誠身旁的左國璣,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顯,自己和6誠接下來的談話不宜讓太多人聽到。
「6兄,張老館主,在下突然想起手頭上還有些要事,就先失陪了——」左國璣向眾人拱了拱手,便告辭離開:「你們請便。」
待到左國璣退下后,張鶴回過頭去,對張承志冷聲喝斥道:「混帳東西,還不給我跪下,給6相公磕頭賠罪?」
「父親-——」
張承志聞言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別看他只是張鶴的養子,在張家年輕一輩中的地位卻是不低,無論是張承玉兄弟還是其他旁系的子弟,平時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甚至還要說上幾句巴結奉承的話。
所有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張家的家業是要由這位大少爺來繼承的。即便他們心裡再有不甘,都不會當著張承志的面表露出來。
宗族裡是如此,在外就更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張家的家業不小,身為振威武館的少館主,張承志在這祥符縣城裡還是很有些威望的。何況他如今還過了府試,將來也很有希望能考中秀才,誰會不給他幾分薄面?
可現在,父親讓自己來向6誠賠罪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自己給對方下跪磕頭?
「怎麼?我的話也不管用了?」張鶴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話語中帶給他無形的壓力。
「我——孩兒不敢忤逆。」
張承志袖子里的雙拳緊握,牙關也是緊緊地咬著,陰毒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6誠,最終還是依言跪了下去。
6誠閃身退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鶴道:「張老館主這是何意?」
張鶴見6誠如此反應,便知道他不肯善罷甘休了,心裡不由得輕輕一嘆,轉而又是朝著地上的張承志喝斥道:「你都幹了些甚麼混賬事,自己向6相公說清楚吧!」
張鶴一旦動怒,所散出來的氣場是十分懾人的。別看張子君平時很是蠻橫,碰上盛怒之下的張鶴,她都只能是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來應對。
張承志便咬著牙,將自己雇兇殺人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希望6誠能原諒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並保證日後不會再與6誠為敵。
6誠聽完后,只是淡然笑道:「那麼,昨晚金明池裡生的事情呢?」
「那不是我所為-——」
張承志剛想否認,卻又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嚴令,只好點頭道:「是我一時糊塗,還望6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夠饒了我這一回。」
張鶴臉色稍有緩和,此時接過話道:「只要6相公答應不再追究此事,張家必有厚禮送上。」
6誠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張老館主也未免太高看我6誠了吧?我想知道,若是換了您老被人謀殺,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后,又當如何對待幕後兇手?」
「這-——」張鶴一時有些語塞。
這樣的話很難回答,6誠說的確實也沒錯,如果是換了自己站在他的立場,也必然是和對手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追究?
你不追究,對方便會就此罷手了么?
既然已經走到了謀人性命的地步,就很難再有緩和的餘地。
原諒了兇手,就是將自己置於險境,就連晚上睡覺都不會覺得太踏實。
目光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張子君,6誠語氣驟然轉冷,神色認真地說道:「張老館主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強求他人呢?我不是甚麼大人物,也沒想過要做大人物,我的氣量很小,誰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誰的命!」
「你——」
張鶴徹底讓這話給激怒了,但6誠的話有理有據,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反駁。
殺人者,人恆殺之!
6誠的話雖說得狠了些,但道理總是沒錯的。他本來就是受害者,自己又如何能強求他既往不咎,化干戈為玉帛呢?
不過張鶴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對於6誠的答案也不算太過意外。他強自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凌厲的目光直直注視著6誠,逼問道:「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