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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父子反目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振威武館少館主的臉上,登時將他扇得連連後退,最終手捂著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父親-——」


  張承志委屈地喊了一聲,正想為自己辯解兩句時,張鶴已經怒喝道:「你給我閉嘴!」


  「你——你-——你-——」


  張鶴身子氣得直哆嗦,手指著他點了好幾下,才算是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混帳東西!」


  「父親,孩兒冤枉——」


  「住口!」


  張鶴一改往日的鎮定,指著張承志氣急敗壞地罵道:「枉我張鶴自以為精明一世,卻是沒想到,當年竟然瞎了眼,收了你這麼個白眼狼,養了你這麼個禽獸不如的逆子!」


  「二叔息怒-——」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年輕人此時站了出來,出聲寬慰道:「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二叔也大可不必再動肝火,以免傷了自己的身子。再一個,此事雖是驚險無比,子君現在不也安然無事了嗎?至於大哥嘛-——」


  此人是張鶴的侄子,張家三房的長子,張承玉。


  張家到了張鶴這一代,親兄弟有三人,張鶴排行老二,上面還有個大哥。不過他大哥已經去世多年,連個兒子都沒能留下,如今與他關係最親近的也就三房了。


  張鶴兄弟兩人早年打拚時,乾的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活計,在江湖上也是威名遠揚。遺憾的是,他唯一的親弟弟也在一次接活中喪了命,只留下妻子和一雙年幼的兒子在這世上。


  打那以後,張鶴才幡然悔悟,決定洗心革面,干點正經營生,好留下這有用之身,以照顧自己和三弟一家老小。


  其他的堂兄弟倒是還有不少,但那都是張鶴小有成就后,才紛紛趕來投靠的,地位自然也就比不得三房了。


  張承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堂兄,繼續和聲勸解道:「我想他也斷然不是有意的,還望二叔莫再過多的苛責於他,咱們誰都知道,他對子君的情意不是?又怎麼可能會有心加害子君呢?」


  「哼哼-——」


  張鶴冷笑一聲,凌厲的目光盯向了張承志:「不是有意的?他當真不知道,子君也在那艘船上?」


  張承玉便介面道:「此事想來也是意外,大哥應該是惱恨那陸誠和子君走得太近了些,一時心急才會出此下策-——」


  「父親-——」


  張承志立刻出聲打斷,為自己辯解道:「父親,孩兒真是冤枉的,此事並非孩兒所為-——」


  「你還要否認?」


  張鶴的目光冷冽無比,氣極反笑道:「你很好,好得很,當真是不枉我多年來的苦心栽培!哈哈——」


  金明池的那場大火燒得十分詭異,有人認為是意外,也有人覺得是有心人所為,不然那幾朵煙花不可能會不長眼睛地飛到陸誠所在的那艘畫舫上。


  但這樣的說法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因為這其中存在不少的疑點,以及矛盾點。


  若說是有意縱火,希圖借這場大火燒死陸誠等人,為何又要把船鑿沉?

  再有一個就是,當時府衙和縣衙的不少官員都在場,甚至就連布政使大人也只是去繁台那邊的詩會露了個面,便前來觀看花魁大賽的表演了。


  這麼多位高官坐鎮,誰人能生出如此潑天的狗膽,敢當眾縱火殺人?

  而在眾位大人的嚴令調查下,金明池中負責燃放焰火的一眾人員都經過了詳細的訊問,也沒能得出甚麼有用的結果。


  那麼這場焰火燒船,應該只是個意外?

  陸誠等人非常幸運,落水不久后即被救起,既沒被火燒死也沒讓水給淹死。


  經過大夫的診治下,發現幾人並非是醉酒,而是讓人下了蒙汗藥。


  這也就是說,的確是有人在精心策劃,存心謀殺陸誠等人!

  有了白天時陸誠在相國寺街遭遇的那場行刺,這案子推理起來也不難,幕後的主使者想謀害的人肯定是陸誠,其他人只是連帶而已。


  這人的設計也不可謂不巧妙,先是在酒水裡下藥迷昏陸誠幾人,隨後將船開走,遠離眾人的視線下讓其沉沒,船上的人也就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了。


  今夜的金明池,畫舫船數不勝數,誰會察覺到少了其中的一艘?

  待到事後被人發現時,陸誠等人早就淹死了。


  但就連這兇手都想不到的是,陸才子洪福齊天,竟意外遭遇一場大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才被人從湖中及時撈了上來,幸免於難。


  官府高度重視此案,立即下令逮捕今夜這艘畫舫上的船夫和水手,只要能擒獲這些人,找出此案幕後的兇手應該不難。


  官府沒有辦法,不代表張鶴沒有辦法。


  他當時就在金明池,一見到被撈上來的是自家閨女后,張二爺就怒了,當即下令,讓人調查了整件事的前後經過,很快便查到了一些可疑之處。


  很快,便有人逮到了那天引開張子君的那名偷兒,將其帶到了張鶴的面前。


  在張老館主的威嚴之下,這些宵小之輩又哪敢不說實話?

  相國寺街雇兇殺人之事,確實是張承志所為,張鶴證實了這一點后,徹底地暴怒了。


  張承志和陸誠之間有矛盾,雇兇殺人也就算了,只要不被官府的人給查出來,張鶴頂多也就是訓斥一頓。


  可現在你居然要害死我女兒?


  張承志一直在為自己辯解,只承認了相國寺街的事情是自己所為,對於金明池之事卻是矢口否認。


  他的理由也算充足,若是真要殺人,何必下甚麼蒙汗藥,直接鴆酒毒殺了便是。


  張鶴卻並不相信他的這番說辭。


  鴆殺?


  真要是如此,張鶴早就一掌拍死他了。


  下蒙汗藥,顯然是他想殺陸誠,而又要救下張子君的做法。


  念及於此,張鶴才會手下留情,只扇了他一個耳光。但無論如何,這事確實是傷害到了自己的寶貝閨女,張鶴不可能不怒。


  他笑容一收,看著跪在地上的張承志沉聲道:「從今日起,武館諸事交與承玉打理,而你,沒有我的允准,不得再踏出張家莊半步!」


  「父親-——」


  張承志張了張口,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鶴冷哼一聲,一甩袍袖便離開了大堂。


  「大哥,快起來吧——」


  張承玉上前一步,想要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張承志卻是狠狠一把推開了他,站起身子道:「張承玉,你別在這兒假惺惺的裝好人,如今見我落得如此下場,你心裡定然在偷著樂吧?哼,別得意的太早,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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