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0、釣魚，還是釣人
「註定無用的等待，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
年輕漁夫道：「你既然知道了真實大劫的存在，就應該知道，逃避無用，對抗亦無用，你們堅持的路，根本不可能成功，為何還要負隅頑抗？」
林北辰豎起中指，揉了揉眉心，道：「你對外自稱是『智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是智慧的化身，就可以洞悉一切？且，可笑。」
是的。
年輕漁夫便是【智祖】。
收割者陣營的雙祖之一。
如今執掌收割者祖庭的最高權勢者。
李笑非曾經好幾次想象過【智祖】的模樣。
凶神惡煞，或者是飄渺難尋。
就算是化人，也應該是一個鬚髮半百的清癯老者。
畢竟以『智』聞名者，必定是洞悉萬物規則，明確世事滄桑。
卻沒有想到，【智祖】的面目，居然是一個清俊文雅的年輕人。
回想起他剛才吃魚的模樣，李笑非還真的是有點無法將這樣的形象，和人類的最大生死宿敵聯繫在一起。
【智祖】緩緩地道：「我從這劫數之中而生，自然是比你們知道的更多，知道這劫數的可怕，有路你不走，卻偏要拓荒，走到最後，只能是被野火燒死的下場。」
「別扯淡了，這些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你不嫌煩，我都煩透了……趕緊滾回去吧，不想聽你在這裡嗶嗶。」
林北辰真實的好像是一個憤青。
對於【智祖】，根本不給什麼好臉色看。
【智祖】也不如何惱怒。
他似是早就習慣了林北辰的語言風格。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智祖】嘆息一聲。
他輕輕地搖頭：「十年之後，我再來。」
說完，又看了看李笑非，道：「魚好吃嗎？」
李笑非點點頭。
「所以，你覺得是魚在釣人，還是人在釣魚？」
他又問。
李笑非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之前【智祖】問過。
李笑非覺得扯淡。
但是現在，他覺得，【智祖】或許意有所指。
【智祖】笑了笑，道：「你知道嗎，宇宙就是一個胃。」
李笑非：「？？？」
【智祖】沒有過多解釋，轉身離開。
他就這樣走了。
李笑非留了下來。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切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李笑非站在石坪上，看向林北辰，道：「前輩……」
「都說了，不用叫前輩，按照地球年齡算，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林北辰身形一閃，落在了石坪上，道：「你就叫我林哥吧。」
好隨和。
「林……哥？」
李笑非猶豫了一下，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您為何會留在這個空間里。」
林北辰道：「這裡是【聖墟之心】。你和那老怪物一起從『聖隕之地』的墟崖下來，看似才走了幾十分鐘，但跨越的距離，卻是億萬里。」
李笑非聞言，心中陡然一驚。
他和【智祖】一路上，邊走邊說，走過的路也就那麼一點點，居然已經跨越億萬里？
聖墟之心？
莫非就是聖墟區域的核心？
等等。
聖墟的盡頭，不是傳說之宗的寂滅之地嗎？
據說其中的寂滅之氣，就連收割者雙祖都不敢沾染。
這個聖墟之心，又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中心之地，也僅僅是中心之地而已。」
林北辰隨口解釋，道：「你小子運氣好，遇到的事正常人格的【智祖】，所以才沒死，你要是遇到發瘋的他，也許現在已經成為了他腹中餐了。」
「他有很多人格？」
李笑非問道。
林北辰道：「這傢伙，不只是化人成功，更別出心裁地化出了多重人格，可以隨便改變性格心性，以應對不同的場合和狀況……說起來，這賊貨對人類的了解，也許比我們最出色的科學家都深刻，或許也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會主導收割者的化人模式。」
在此之前，收割者並不會化人。
他們長的千奇百怪五花八門。
並且以自己的形體容貌為榮。
是【智祖】首倡智慧派收割者化人，還提出了一道行之有效，即便是收割者也可以修鍊的法門，從而使得收割者的體貌不斷地朝著人類的趨勢發展。
很多族群對此並不認同。
但卻不敢違背【智祖】的意志。
從時間上來推算，正是當初他與人族劍仙林北辰在聖墟之內大戰結束后。
可見，是這一戰，對於【智祖】造成了某種思想觀念的衝擊。
對於李笑非來說，剛才發生的一幕，實在是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收割者【智祖】和人族劍仙這兩位兩大陣營的頂級存在，見面之後不應該是戰到天昏地暗天崩地裂嗎？
結果居然只是簡單對話。
「前輩，此地是你真身，還是分身？」
李笑非又問道。
劍仙林北辰道：「當然是真身啦，我這個人不喜歡把自己搞得四分五裂……對了，你是怎麼遇到那賊貨的？」
賊貨這個詞，在林北辰的口中，專指【智祖】。
李笑非把自己在『聖隕之地』的經歷，說了一遍。
林北辰聽完，略微思考，道：「這賊貨居然請你吃了大白魚……看來，他也很看好你。」
李笑非覺得這話怪怪的。
自己是人族的後起之秀。
【智祖】看好自己，是什麼意思？
他想起【智祖】之前說過『我女兒也很喜歡你』這句話。
問題是，自己並不認識他女兒。
哎？
等等。
李笑非腦海里一道靈光閃過。
他女兒，該不會是輝耀族大公主吧？
李笑非想起一路上，那位大公主得到各大親王族的超規格優待，心裡不由得一動。
難道大公主是【智祖】的私生女？
嘖嘖。
沒想到收割者圈子也這麼亂。
李笑非不由得搖頭。
【智祖】主導收割者族群化人，結果快要把自己的種族搞成人族了。
如果到最後真的全部都化人成功，那到底該叫他們人族，還是收割者？
問題又回歸到了原始點。
到底是魚在釣人，還是人在釣魚？
李笑非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充滿了哲學拷問的聲音。
他連忙搖搖頭，道：「前輩，我在葬海井底龍宮之中，遇到了秦主祭前輩，她讓我給您帶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