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3、淪陷區
空間奇點功能帶不動劉殺雞。
所以只能從紫色星雲禁地出來，然後第一站到達了熵魚星。
「這裡我來過。」
劉殺雞有一種故地重遊的興奮感。
他先是走進一家錢莊，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多了一張sss頂級貴賓卡。
「死了幾百年了，終於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劉殺雞拽著李笑非，就來到了星花城中最大的娛樂場所，迫不及待地點了最貴的酒，還有最紅的姑娘，安排了最勁爆的音樂。
「哈哈，不要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來嘛。」
劉殺雞摟著李笑非，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只有吃好喝好，我們才能去一起戰鬥。」
說著，舉起手中的酒杯，大聲地喊道：「今晚全部消費，由劉公子買單。」
舞池周圍頓時一片歡呼聲。
李笑非滿額頭的黑線。
你真的是來尋找戰鬥的嗎？
看著劉殺雞摟著幾個舞女眉飛色舞，李笑非有些頭疼，難道你說的戰鬥，竟然是這種戰鬥嗎？
這一夜，劉殺雞玩的很盡興。
第二日。
到了中午，劉殺雞才睡醒過來。
看著李笑非沉著的臉，劉殺雞哈哈大笑，道：「你得體諒一下我老人家，死了這麼多年，終於活過來了，可以感受活著的樂趣，肯定是要風流放蕩一番，不然，豈不是白活了？」
李笑非道：「我們得抓緊時間。」
劉殺雞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靠譜，玩的時候，也不會忘記正事的。」
正說話間。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你看，正事來了。」
劉殺雞道：「我昨晚已經訂購了一批超級裝備，還有武器和甲衣，前往淪陷區，必須做充足的準備，否則沒有援軍，很容易彈盡糧絕的。」
「原來你昨晚去放鬆，是在等這批裝備？」
李笑非明白過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兒對劉殺雞這位老前輩苛責了。
人家只不過是趁著等貨的時間玩了一會，自己卻在這裡甩臉子，實在是不該。
「我去幫你拿貨。」
李笑非走過去開門。
但很快，他的臉就黑了。
因為送上門來的，是一共一百二十一種最為昂貴的名酒，每一壇都價值仙玉百萬，還辦的是超特快加急，明顯是從其他星球運送過來的。
「這就是你說的裝備？」
李笑非氣笑了。
劉殺雞也是一腦門的意外之色。
「奇怪了，按道理來說，這批酒應該是最後才到的啊，怎麼送的這麼快。」
他喃喃自語，將所有的酒罈子都收入到儲物空間里。
李笑非道：「我等不了了，前輩，如果你還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只能先走一步，在那邊等你了。」
「你聽聽，你說這話，忒不吉利。」
劉殺雞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批酒也是我最需要的武器裝備，你信不信？」
李笑非摸了摸額頭。
你看我像是傻子嗎？
這時，又有敲門聲響起。
李笑非看了劉殺雞一眼，哼了一聲，不說話。
劉殺雞道：「這次肯定是我定的裝備來了。」
他親自去取。
片刻后。
李笑非臉上再度浮現出了愧疚之色。
因為這一次，劉殺雞的快遞拆開來，裡面居然真的是各種裝備和武器。
最多的就是劍。
各種各樣的劍。
紅的白的紫的藍的青的。
大的小的重的輕的長的短的。
每一柄都價值不俗，進入了仙器級別。
此外，還有各種甲胄。
還有大量的仙秘銀。
各種解毒丹丸，草藥，以及各種藥水，皮甲。
還有一些書冊。
琳琅滿目。
看的李笑非眼都花了。
「這些……花了多少錢？」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咱就是說，也不是沒見過錢。
但真沒見過這麼花錢的。
李笑非覺得，就算是整個蕭狂星區的商盟聯合起來，也未見得可以在一夜之間，拿得出手這麼巨大的一筆財富才購買這些東西。
「毛毛雨啦。」
劉殺雞咧嘴一笑，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樣子，道：「我以前活著的時候，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隨便拿出來一點遺產，都夠我花好久好久了。」
李笑非一怔。
旋即反應過來。
對啊。
先賢墓園之中的英靈，昔日活著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一方霸主，不是人族的頂級巨擘？
隨便拔一根毛，都比很多大腿都粗。
劉殺雞有這樣的財富，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你現在支取這樣巨額財富，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嗎？會不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李笑非忍不住又問。
之前在天庭的時候，就曾商議過類似的事情。
劉殺雞現世，不能使用原來的身份。
至少在其他英靈們完全復活，重修完成之前，盡量不讓這項復生計劃的信息外泄，以免被收割者陣營知道，再生出波折。
劉殺雞微微一笑，道：「你小子能想到的事情，我這個老江湖能想不到？放心吧，老子以前活著的時候，身份不止一個，到處都是馬甲，隨便穿一個，沒有人知道的。」
好傢夥。
李笑非心裡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您老人家以前活著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服啦。
劉殺雞道：「別愣著了，收東西吧，我買的時候，都是一式兩份，把你那份拿走，到時候別找我要啊。」
李笑非心說，之前還真的是冤枉人家了。
「對不起，之前態度不好。」
說著，將自己的那份兒收起來，道：「謝啦。」
很快，兩人整裝完畢。
「你準備怎麼進入淪陷區？」
在離開熵魚星的穿梭艦上，劉殺雞問道。
李笑非道：「請朋友幫忙，如果實在不行，就偷渡。」
「偷渡？」
劉殺雞眼睛一瞪：「那肯定不行，你那朋友靠譜嗎？」
李笑非想了想，覺得以自己在諾剋星門基地之戰中力挽狂瀾的表現，說服蕭詩和米有音為自己打開諾剋星空間錨點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信心十足地道：「你就瞧好吧。」
「嘖嘖嘖，這麼有信心？」
劉殺雞道。
李笑非道：「那必須的，這一次，就讓你這剛剛從墳里爬出來的老傢伙，看一看我在這片星區之中的分量和話語權。」
「得嘞。」
劉殺雞笑的賊兮兮，道：「行，那我就看著你裝逼。」
三日後。
諾剋星，星門基地。
蕭詩乾脆利落地拒絕了李笑非的請求。
「抱歉，不管是出於朋友關係考慮，還是出於軍令公務，我都絕對不能讓你通過空間錨點反向進入通道。」
蕭詩的態度很堅決。
一邊的米有音扮演白臉，耐心地勸慰道：「目前為止，人類通過這個錨點進入淪陷區的事情沒有先例，或許根本就不行，笑非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腦子一人就做出決定，你現在身份重要，可不能輕易冒險。」
李笑非聽了，只覺得腦門疼。
劉殺雞卻是在一邊笑的肚子疼。
他很樂意看到李笑非裝逼失敗的畫面。
這倆人，一路走來相互損，已經成為了忘年交，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相互拆台成為了劉殺雞樂此不疲的事情。
「小姑娘，你們不用擔心，有我保護他，絕對萬無一失。」劉殺雞仗著自己是老前輩，一拍胸脯，道：「我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最近收割者又開始頻頻從空間錨點中走出來騷擾，我們混進他們裡面，就可以輕鬆進入淪陷區了。」
誰知道，兩個女軍官，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對於這個『宋兵乙』突然跳出來說話，而且還說的是如此託大的話，兩人都覺得李笑非如此堅決地想要去淪陷區，大概正是被這個狐朋狗友給教唆的。
劉殺雞：「……」
「你們兩個小丫頭，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他憤憤地道：「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出去，你們立刻就得乖乖地送我們進入空間錨點？」
「這個人是誰？」
蕭詩問李笑非：「你的朋友？你和這個人很熟嗎？」
李笑非看了一眼劉殺雞，在後者期待的目光之中介紹，道：「呃，不熟，不要誤會，一點兒都不熟。」
劉殺雞：「……」
踏馬的。
你不能因為自己裝逼失敗，就在這裡拆我的台啊。
於是他憤憤地走出去，好像是真的去打電話了。
蕭詩『切』了一聲：「以後，不熟的人就不要往這麼重要的地方帶了，萬一是伊甸園的間諜呢，就憑他這麼教唆你，我就有理由懷疑他的身份和用心，有音啊，你留點心，好好查一查這個傢伙。」
米有音推了推金絲眼鏡，道：「已經查了。」
「直接說結果。」
蕭詩對於老搭檔的能力，無比相信。
米有音道：「查不到。」
「嗯？」
蕭詩漂亮英氣的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不會吧，你都查不到，是許可權不夠，還是信息不足？」
米有音道：「都不是。」
「你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啊？」
蕭詩又看向李笑非。
之前的話，大多數都是瞎貧，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笑非能夠帶這個人來，那一定是值得信任的，當得起朋友兩個字。
李笑非道：「一個高人。」
「高人？」
蕭詩雙手抱胸，擠壓起高聳的山巒，道：「有多高？」
「這麼說吧。」
李笑非斟酌了一下措辭，道：「也許他真的可以一個電話，就讓你們完全配合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不可能。」
蕭詩無比自信，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之前她去參加過數次蕭狂軍團總軍區的核心會議。
軍區總指揮官單獨召見他，一再強調了李笑非的重要性，並且特別盯住，千萬不要讓李笑非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總部的都如此重視了。
誰能一個電話就改變上面那些老傢伙的意見？
李笑非故意道：「萬一呢？」
蕭詩語氣無比肯定：「沒有萬一。」
話音剛落。
劉殺雞就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很是得瑟地走了進來，道：「小丫頭，今天就給你上一課，對老前輩要足夠尊重。」
蕭詩冷笑，正要說什麼。
突然米有音一聲驚呼。
旋即她將手中的絕對加密即時通信光腦交給了蕭詩。
蕭詩不經意地掃了一眼。
然後面色驟變。
緊接著一雙美眸之中，儘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看著光腦屏幕，許久許久，才抬頭，又盯住劉殺雞，彷彿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看透一樣，內心裡有深深的不解。
總部改變命令了。
令蕭詩戰部全力配合李笑非的行動。
也就是說，總部那些老頑固們，突然之間像是換了腦子一樣，否定了之前的決議，同意李笑非進入空間錨點了。
為什麼會這樣？
可能性只有一個。
那就是這個浪蕩不羈的傢伙，真的是一個電話起作用了。
新的問題來了。
他是誰？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心裡雖然有無數個問好，但蕭詩並沒有問出來。
在大多數時候，她是一個合格且優秀的戰部指揮官，自然也知道，這種秘密，既然總部的命令中並未有絲毫的提及，那就是自己不該問的禁忌。
「你贏了。」
蕭詩看了一眼李笑非，道：「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有什麼要求，現在就可以說個清清楚楚了。」
劉殺雞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我們有萬無一失的絕美計劃。」
李笑非和劉殺雞的計劃，非常簡單。
在收割者陣營【死神之眼】軍團通過空間錨點，對諾剋星進行騷擾戰爭的時候，混入收割者陣營，然後連同敗軍一起進入空間錨點蟲洞。
等到了淪陷區，然後再見機行事。
「萬無一失？」
「絕美計劃？」
蕭詩和米有音聽完，頓時兩個頭有四個大。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計劃？
不是，這計劃和沒有計劃，有什麼區別？
但軍部的命令中表明，必須遵照劉殺雞和李笑非的意見而行，兩個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老槽要吐，也只能按『計劃』行事。
一日後。
收割者大軍通過空間錨點，再度湧出騷擾。
被蕭詩戰部迎頭痛擊。
戰鬥過程持續了半日。
收割者連人族的第一重火力矩陣都沒有突破，丟下了數以千萬計的屍體之後，敗退回到了空間錨點之後。
這場戰鬥，和月余以來雙方的戰爭沒有什麼區別。
並未引起星門基地其他人的太多關注。
只有蕭詩和米有音，在最高指揮室里，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向遠處那恢復平靜的空間錨點，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牽挂。
擔心。
些許抱怨。
都有吧。
但更多的是祝福。
希望兩人可以在淪陷區安全順利吧。
她們的心裡，其實也非常的清楚，李笑非兩人想要進入淪陷區，是何等偉大的犧牲和冒險，是星河人族在與收割者漫長戰爭之中一次全新的嘗試。
或許可以帶回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人族的英雄。
……
……
宇宙。
漆黑寂寥，宛如深淵。
有星辰的光輝在閃爍。
一群體型巨大的蜻蜓狀收割者族群，從沸騰的空間錨點之中逃竄出來，在黑色的真空中飛掠而過，沿途經過了無數顆死寂殘破的星球。
打敗仗對於它們來說，已經習慣。
身後的空間錨點之中，不斷有存活的同類逃竄出來。
剛剛經歷了一場失敗之後，它們迫切地需要進食，補充在亞空間穿梭和在人族星域之中戰鬥后造成的身體能量損耗。
其中，有兩頭不大不小的蜻蜓怪，脫離族群，沖著旁邊一個還算完整的黑色星球降落。
這一幕並未引起其他收割者的注意。
嗖嗖。
兩道人影，落在了黑色星球的地面。
正是李笑非和劉殺雞。
「這裡就是淪陷區？」
李笑非好奇地打量著這顆巨大星球。
奇異的黑色突然覆蓋了星球表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放眼看去。
並不見山巒溝壑，地表好似是被巨大的刮板刮過一樣無比平整，但並不光滑。
沒有植物。
也沒有動物。
李笑非仔細感應，發現就連這顆星球本身，都沒有絲毫的生命力，內核的能量早就被某種神秘的手段抽取。
這是一顆已經『死亡』的星球。
雖然保持完整，但也只剩下『屍體』。
奇怪的是失去了能量維持的它，居然並未坍塌破損，依舊在按照原有的軌道永恆不變地運轉著。
「這是一顆被高階收割者吞噬了的星球。」
劉殺雞倒是見怪不怪。
他上一世的時候，曾與收割者交手無數次，對於這個敵人族群很了解。
「一些高階收割者，喜歡吞噬星球的生命能量，來提升自己。尤其是一些可以孕育出生命的星球，對於它們來說，是大補之物。」
劉殺雞道。
李笑非聽得心中一冷。
以星球為食嗎？
還專門挑選可以孕育生命的星球。
怪不得地球會被盯上。
李笑非看著腳下的星球，再抬頭去看星空。
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星系，也不知道距離太陽系有多遠，但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顆顆巨大的殘破星球，就好像是漂浮在塵埃中的垃圾一樣，零碎且孤獨地遊盪著……
那些破碎的星球，顯然並非是自然毀滅。
而是被收割者族群中的巨獸所破壞。
同時，一些體型誇張的巨獸的屍體，也如星球一般，被冰凍后漂浮在星空中，偶爾彼此碰撞，然後無聲無息地朝著相反的方向加速……
甚至李笑非還可以看到一些空間裂縫，閃爍著淡淡的銀光，法則之力也無法完全修補，就好像是一塊被撕裂的黑色的巨布，閃爍著另外一側不明所以的光芒。
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是殘破的。
這裡是一個『破碎』的宇宙。
李笑非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有淡淡的死亡氣息流轉，為這片殘損的宇宙，添加了死亡和悲壯的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