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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欲語還休

  兩人貌合神離的在院子中待了好一會,直到丫鬟來叫可以用膳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暮遲有些擔心李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亂說話,又要擔心赫連子桑看出破綻,心中很是煎熬。


  到了正院,暮遲一眼便看見了穀梁若梓面前的李真,正想著如何悄然無息的躲過去,那邊正在大庭廣眾之下笑得笑靨如花的穀梁若梓眼尖的看到了暮遲,還一副跟暮遲關係很好的樣子,笑著抱怨道:「不知李公子說的是不是我這位妹妹,她啊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如今嫁給了人也是如此。聽李公子的語氣,好像認識我這位妹妹?」


  院子中有些下人在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禮部尚書跟李真的父親更是在不遠處說著話,對於兩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兩人才敢明目張胆的站在一處說話。不然就穀梁若梓這迫不及待的舉止,讓有心人傳出去了,肯定會落下個不知檢點的名聲。


  李真聽到穀梁若梓的話就扭頭看向暮遲,眼神的疑惑消失不見,不知已經打聽到了自己的身份還是穀梁若梓自告奮勇的告訴了她。暮遲想穀梁若梓不會那麼傻,連自己的未婚夫君打聽別的女人的話還會如實相告吧。


  但是她這麼熱心的介紹自己,還不忘「操心」的說多了幾句,暮遲想她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吧?

  李真的視線跟赫連子桑對上,瞳孔微微放大微張著嘴,眼神驚疑不定的在赫連子桑和暮遲之間來回晃動。


  暮遲猜,他得知赫連子桑是自己的丈夫的時候,還未知道赫連子桑大理寺卿的身份,或者他想起了燈謎會的時候,赫連子桑就在自己的身邊。當然這只是暮遲的猜測,李真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穀梁若梓拉住了想要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走開的暮遲,臉上得體的微笑一如初次去侯府暮遲看到的那般,大方得體還有些些好看。


  「三妹還不知道李公子是誰吧?這位是……」


  「我知道,二姐的未來夫君,史部侍郎的兒子。二姐的婚事有些急,怕是年後就嫁過去了吧?」暮遲兀自的說著,不理穀梁若梓一臉尷尬的模樣,也沒覺得自己打斷她的話有何不妥,她就是單純的有話說話而已。


  後面的那個問題明顯的讓穀梁若梓羞澀了一下,眼神含羞帶怯欲語還休的看了李真一眼,看得暮遲忍不住抖了兩抖。


  「亂講些什麼?說話也不看看場合。」穀梁若梓看似嬌嗔的說了句暮遲,好像她們之間不曾有過爭執和私仇,她們真的是很要好的姐妹一般。


  而且話中的意思是在這裡不可以說,在別的地方就可以隨意說了?暮遲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神有些陌生的看著穀梁若梓。看得穀梁若梓嘴角僵了僵,差點怒然翻臉。


  難道這賤蹄子不知道自己在演戲嗎?那麼明顯的表情,被李公子看出來怎麼辦?她肯定是存心的是故意的,看不得自己好,所以要來搞破壞了。她就不該將這賤蹄子拉過來,可是她心中又抵不住好奇李公子跟暮遲之間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穀梁若梓在心中有記了暮遲一筆,臉上不顯。倒是赫連子桑拉住了暮遲的手,一臉不耐的說:「跟不熟的人亂說些什麼?」


  額,這不熟的人似乎包括了穀梁若梓,當著穀梁若梓的心上人面前這麼說,真的沒有關係嗎?暮遲回頭看了眼,就看到李真委屈著一張看著自己,穀梁若梓似怒似羞的瞪了暮遲一眼,然後忙著將李真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去了。


  萬幸萬幸,李真這廝只是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若是他一開口就喊小弟弟,加上穀梁若梓一直懷疑自己會武的事情,又怕會掀起一番風波了。


  只是暮遲在暗自慶幸的時候,赫連子桑卻臉色不好看的注視著她。「你跟李公子認識?」嗯,這不開心的口吻確定的語氣。


  「嗯,上次表哥叫我出府的時候遇到過。」暮遲絲毫不隱瞞,光明正大坦坦蕩蕩,倒是讓赫連子桑有氣不好發,只能吶吶的道:「為什麼會跟他遇見?」


  暮遲心中有些不耐,看見老夫人就在前面正被人攙扶著走出屋子,估計是出來準備用膳的。暮遲沒有回答赫連子桑這刨根問底的問題,藉機玩老夫人的身側走了過去。


  「祖母要去哪?喚暮遲來扶著便是,暮遲不但能扶得穩穩的還能給您講講笑話。」


  老夫人笑了笑,「你這丫頭就是會哄我這個老婆子,你能有什麼笑話好講的?我還不知道你?」


  暮遲微微笑了笑,「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祖母的眼睛。」


  老夫人笑著斜了她一眼,語氣中不乏得意,「你忘了是誰看著你長大的?真是個忘性大的丫頭。」


  暮遲跟老夫人說說笑笑,去院子的路不過是一小段路,就這段路兩人就說了好些話了,因為老夫人的腿開始變得不利索,毫無預兆的身體就開始出現各種毛病,太醫看了也只是說人到了年紀就會有這些病痛。平日里除了吃藥調理一下外,還會吃太醫開的葯,就是效果甚微。


  對於這事暮遲銘記在心,她回去就讓人將自己知道的各種護膝或者驅寒取暖的東西做了出來,並送到了老夫人那裡,當然這是后話。


  用膳的時候,暮遲自然是跟著老夫人一桌,也自然少不了尚書夫人母女。赫連子桑跟李真父子都在另一桌,男人在一起是少不了酒色的,如今這場合當然不能拿青樓的作風來,但是酒是少不了的。


  暮遲在應付著尚書夫人母女的各種挖坑的同時,注意到了赫連子桑那一邊吵鬧非常,扭頭一看便見喝高的父親正拉著赫連子桑各種灌酒。李真一臉懵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也參與其中,時不時看看自己面前酒杯,似乎在思量著這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暮遲沒有理會,那個李真最好醉死在這桌上,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了。


  然後李真真的如同暮遲所想的那般忍不住嘗了嘗面前的烈酒,這喝了一杯后就跟上癮了似的忍不住再來第二杯,最後李真醉了!只不過這人的酒品好像不怎麼樣……


  暮遲看著他身形晃晃忽忽的站了起來,看著他醉眼迷糊的看向自己,然後露齒一笑,惹得暮遲身側的穀梁若梓一陣臉紅,眼神閃亮亮的看著李真向這邊走來。


  暮遲幾乎是本能想要站起身來離開,卻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這個方向,若是這時候起身離開,反而更奇怪吧?可是不走等李真發起酒瘋來,各種胡言亂語加糾纏且不是更加道不明說不清了?

  在李真搖搖晃晃的走過來的時候,在暮遲思索著如何避開這一劫的時候,暮遲的視線跟赫連子桑的視線對上了,只是他臉上微紅眼神卻黑亮的可怕,此刻正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己。


  這感覺就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只是暮遲有些迷糊,突然間暮遲捂住嘴巴一副欲嘔的離開了位置。對了,他這麼看著自己,只有一個目的,她明明知道卻差點犯糊塗。


  暮遲突發的癥狀,倒是讓老夫人注意到。老夫人有些皺眉的看著暮遲離開的方向,視線也不放在李真身上了,她擔憂的說:「四個月才開始有反應,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這幾個月暮遲確實好吃好喝好睡,除了嗜睡沒有一點點的害喜反應,如今在這緊要關頭,這乾嘔來的剛剛好。暮遲站在茅房附近的屋檐下一臉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是眼底的悲傷卻不能言語。


  「夫人,您沒事吧?」一直跟在身後充當隱形人的晨兒,看到暮遲這般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聲。她覺得自家小姐有些怪怪的,但是要說那裡怪了,她又說不上來。


  「我沒事,只是有些乾嘔而已,今天吃的飯菜也沒有府中的好吃,我吃不下了,不如我們就待到飯後再回去吧。」暮遲看著院子中已經過了花期的海棠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豎在那裡,這兩天隱隱有些要下雪的樣子,只怕到時候會更加孤寂寥落。明明在花期的時候,是那麼的惹人注目和歡喜,過了花期后卻無人問津了。


  老夫人身邊侍候的姐姐過來問了聲,得知暮遲沒有事也吃不下飯之後,便回去復命了。離去之前還不忘讓暮遲在院子中的亭子中休息一會。


  可是這麼冷的天,坐在四面都是風的亭子中,暮遲是不喜的。所以還是站在屋檐下,思考著事情。


  晨兒不敢打擾,默默的站在身後,覺得冷的時候還去問了府中相熟的姐妹要了些炭火。


  「晨兒,你說一個女子獨自生活是什麼樣的情景?」


  暮遲虛無的聲音傳進耳里,讓晨兒一愣,嘴上本能的回答著:「自然是活不下去的,這世間便沒有女子獨自過活的。」說完,晨兒又覺得自己的說的太絕對了,連忙補救。「當然,也會有些異類,只不過那些都是寡婦或者名聲惡臭之人。」


  暮遲默,以前聽晨晨說各種穿越劇中的狗血,暮遲此刻倒是希望自己能夠狗血一些,想電視劇里演的穿越者擁有各種金手指,這樣她分分鐘就能將赫連子桑碾壓了,哪還需要想那麼多?想得她的有些困了。


  只是她不知自己是不是穿越,有時候她會想是不是穀梁暮遲召喚自己來的,就是為了幫她活好孝敬祖母。但是暮遲卻知道自己並沒有所謂的金手指,她在現代的時候生活就不曾過的細膩,什麼各種技能她暮遲都沒有,更不會像電視劇里演的懂得各種手工原理或方子。作為只會跟男人打打殺殺,除了整日廝混就是天天愛吃的肌肉女來說,她知道的東西真的很少。


  就好像她知道電燈泡好用,可是她卻不會造電和燈泡。所以很多事情不是暮遲想要做就能做出來的,對於各種宅斗,其實只要肯花心思讓人盯著,基本一個防一個準。


  所以暮遲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有什麼意思,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中,她唯一想要依靠的人竟然想要取她肚子里的生命。


  赫連子桑來找暮遲的時候,正好看到暮遲眼中的悲愴和無奈,他心中莫名一動,正想上前將人摟在懷裡,卻見尚書夫人領著幾個婆子先一步走向了暮遲。


  那時候赫連子桑在另一邊的屋角,這個方向恰巧看到暮遲微仰著頭看向這邊。讓他得以看清暮遲的臉時,也看到尚書夫人從對面那邊屋角出現。他本能的躲了起來,等他回應過來之後也些自嘲,不知道自己躲什麼。


  暮遲站得久了,晨兒幾次欲言又止變成最後的沉默不語,聽到聲響的時候暮遲回神,才驚覺自己的手有些被冷僵了。身後雖然有火盤,可是卻暖不了她的上半身。


  「出來這麼久也不回去,不會躲起來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尚書夫人嘴角帶著譏諷的笑,眼神陰狠狠的盯著暮遲,好像在說:賤人,終於堵到你了!

  暮遲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平靜的看了眼尚書夫人帶來的丫鬟婆子。「母親何必帶這麼多人來?您這樣不是在告訴府中的下人們,您這是帶著人來找事么?連最基本的行事低調您都忘了,看來暮遲是太得您的喜歡了。」


  「呵,威脅我?你這個賤蹄子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就算你的生母看見了我都得行禮伺候!哦,我忘了那時候你還未出生呢,當然不會知道你生母懷著你的時候受了多少罪。她受的所有罪都是你帶給她的,若不是她懷了你,她就可以長命百歲安享晚年了!」


  暮遲的心中湧起一陣悲傷,還有哀怨和憤怒。暮遲穩了穩心神,臉上勉強還算淡然的看著尚書夫人猙獰著一張臉,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表情有多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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