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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接近

  不管怎麼說,就算要讓他涉險,也絕對會護他平安。


  那批人分明就是天權派的人,延蛇,如此陰毒的招數也只有那個人才能將它發揚光大。


  只是眼下並沒有證據,這抓來的這個並不是天權派的人,他不過是個收了人錢財的嘍啰罷了。據他交代,是一個蒙著面的人,給了他一大筆錢,就讓他偷偷跟著他們而已,他連人家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所以,要想洗清木景遙身上背負的這些髒水,還得有站得住腳的證據才行。


  若是只有兇器,別人難免會懷疑是木景遙為了洗清罪名才又去造了一把劍。只有抓住天權派為惡的證據,才能讓眾人心服口服。


  天松派的名聲,畢竟不能斷送在他的手裡。木雨已經斷送過一次,斷不能讓他再斷送另一次。


  陳軒與他是一個意思,若是不這樣做,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就因為這件事情喪失性命。


  木景遙的人去查的時候,收到的幾場看起來十分圓滿的理由都差不多,都是「天松派」的人與那幾個人起了爭執,那幾個「天松派」的弟子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非得鬧得人盡皆知,然後才訕訕離去。


  後來這幾個人也就再也沒有與他們爭執的機會了,一次兩次沒人信,可次數多了,流言四起。眼下中傷天松派的人越來越多,動作得快些了。


  都說流言止於智者,可是殺人的事實擺在你眼前,而且前面的爭執不少人都可以作證。看起來就是板上釘釘的實情,就是他天松派卑鄙無恥,表面上看起來寬鬆大度,實際上都是一群道貌岸然報私仇的小人。智者也有不小心迷了眼的時候,畢竟眼見為實才是他們信奉的道理,只是沒有人想到,眼見的有時候也不一定為實。


  此時沒有人細想,若真的是天松派所為,乾乾淨淨一刀抹了脖子就此罷了,何苦故意留下個證據讓世人指摘,落得個臭名昭著的下場?在很多人眼裡,這個真相,遠遠沒有威震武林的一大門派居然如此不堪這個消息更有價值,更能成為他們的下酒菜,更能讓他們就著花生入腹。


  他們並不關心,他們只是想聽個熱鬧,反正也殺不到他們的頭上來,總歸就當個笑話罷了。


  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命是高貴的,別人不過都是滄海一粟,沒有什麼可值得珍視的。他們一個一個都惜命得不得了,別的螻蟻的性命與他們何干?

  木景遙曾經立過一條門規,路見不平無動於衷者,於那些下三濫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當同罪論處。


  若是這些事情不犯到自己的頭上,有些人便永遠不會理解。他們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一條貫徹得十分透徹,奉為行走江湖的金令。


  那個被抓住的小嘍啰哭天搶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倒是都不懷疑他說的話,若是天權派找出這麼一個沒出息的人來,倒是更加可疑了。


  眾人都充耳不聞,只有小狐狸先忍不住了,平時都是她念念叨叨地吵別人,長這麼大頭一遭被別人吵成這樣,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嗡嗡的,使勁搖了好幾次頭也不好使:「吵什麼吵,煩死了你,你一個大男人,害不害臊啊你。」


  那人聽到這句話以後稍稍停了一下,強行停了抽噎聲,然後……


  「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人!你們把我綁在這裡一連幾天了,你們……」


  那個人聲音明顯提高了,只是話說到一半也沒能延續下去這份激憤。


  屋子裡瞬間清明了不少,小狐狸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莫大的摧殘。衛影抱著刀端正地站在那裡,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彷彿剛才他動都沒動,那人脖頸處一個麻利的手刀也不是他劈的。


  這個時候陳軒卻不在這個屋子裡,他找了個不被注意的時機,從屋子裡溜了出來。


  他動的第一下,沈楓就發現了,只不過多年養成的習慣,若是他不說,她也絕不會多問一句。


  「你說天權派有可以恢復記憶的葯?這消息可屬實?」陳軒握著袖子的手微微發抖,只是他抑製得極好,旁人根本就發現不了,若不是他手抖得有些厲害非得緊緊按著自己的胳膊,連他自己也不曾發覺。


  「是,天權派武功雖然毒辣,在江湖上風評一向不佳,但傳下來的一些鎮派之寶中,有一本醫經,雖然內容略有些殘缺,但確實有提及此事。」


  他從上次在那個坑洞外想起來了一些片段,腦海中便時常冒出一些特殊的時刻,他每次想起來一些,胸口就會痛上幾分,可是想起來的越多,他也就越發不將胸口的疼痛當回事兒了。


  比起胸口的疼痛,這一段的記憶若是真的一層一層剝離,又豈是區區一個錐心之痛可以比擬的?


  他知道,這些一定很重要,而且這些都是關於她的,所以,他一定要想法設法將它找回來,哪怕,哪怕代價他不能承受。


  「你目前還安全嗎?」陳軒問了問來人,


  那個人漸漸恭順地低下了頭:「沒有,請王爺放心。木雨此時還沒發現我,我現在很安全。」


  此人是陳軒的人,這並沒有絲毫的爭議,只是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他就是陳軒在天權派的眼線,剛剛啟用不久,本來以為北疆與陳國的邊境,各大幫派之間的鬥爭也許不穩定民心,所以才給各個幫派添了些陳家的人。最近這些年來,這些人一直十分省力,什麼活也用不著干,什麼消息也不用打聽武林中幾大幫派相處的模式也十分融洽,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見了面隔著條河呢掉頭就跑,生怕碰著對方沾上了晦氣,連個口角都起不來,也沒什麼可打聽的。


  只不過,安靜了這麼些年,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嗎?一出手,還是個如此毒辣如此下三濫的招數。


  陳軒本來只想讓他探聽一些關於天松派和天權派的瓜葛,順便找一下有沒有什麼遺留下來的證據,可以為天松派正名來用,可是他從早折騰到星月高懸,也沒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天松派出了事,陳軒第一個想到的,便就是天權派。前些年的恩恩怨怨本來已經隨著老一輩人的故去一起埋入地下,可是畢竟天權派如今的掌門人,還是那個木風的師兄,木雨。


  木雨此人,睚眥必報,為人狹隘,陳軒早就懷疑此事與他脫不了干係,便早早派了人留意著他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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