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儒老的無奈

  靈鬼血族在天鎮寰宇的祭祀位面據點被人毀滅的消息，在隨後的幾個月里，已經在各種隱秘的渠道里傳得沸沸揚揚。


  紀元遺族，畢竟乃是這方混沌寰宇的一大秘辛。


  很多道之第二步的強者都不知道呢。


  所以，這件事情，只是在那些大勢力的高層里震蕩。


  大家紛紛猜測，到底那一方勢力，那個人如此大膽不要命了啊，竟然敢去招惹靈鬼血族。


  而通天道園裡，那些道祖們，也紛紛的去詢問手下的勢力，確認一下是不是他們手下哪個不長眼的，誤打誤撞做了這件事情。


  若真是這樣，那麼趕緊像靈鬼血族賠禮道歉才行。


  然而不久，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又在各種隱秘的渠道里流傳，那就是毀滅靈鬼血族的人找到了。


  各大勢力，紛紛花大價錢來購買這份情報。


  然後他們傻眼了。


  毀滅靈鬼血族的人，竟然是唐明陽！


  「天啊，竟然是唐明陽敢的，他不要命了么？他這是在找死啊！」


  「靈鬼血族乃是紀元遺族，傳說之中，靈鬼血族內又一位沉睡著的靈鬼始祖，乃是上個混沌紀元的人物，實力不比三老差多少！」


  「毀滅陣營的人，如今正全力通緝他，他現在又得罪了靈鬼血族。以靈鬼血族這等睚眥必報的性子，必然會以牙還牙。這件事情，只怕三老出面為唐明陽求情，都未必好使。」


  「這唐明陽，莫非腦子進水了？這方混沌寰宇里，他幾乎得罪了所有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勢力。」


  「毀滅靈鬼血族的位面據點，會得到大量的機緣和氣運，莫不是，這唐明陽跟這靈鬼血族為敵，就是沖著這機緣氣運去的吧。」


  通天道園裡，這些道祖們紛紛的議論。


  他們沒有軒轅天賜所想的那麼複雜，倒是直接的將唐明陽的意圖給看明白了。


  沒錯，唐明陽就是沖著這機緣氣運而去的……


  沁園。


  帝老負手而立在雪山之巔。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彷彿化作了他氣勢的一部分。


  自從當年他一掌嚇退來自無界命海的麴生大人，隱約明白鴻老的意圖，感受到自身的劫數后，他的修為有又精進。


  在他的身後，春雪彙報著這段時間，各大勢力的道祖們議論得沸沸揚揚的唐明陽毀滅靈鬼血族位面據點的事情。


  「這唐明陽，還真會惹事情。靈鬼血族和其它的紀元遺族不同，他們對於這個紀元的混沌寰宇，早就虎視眈眈，想插手進混沌寰宇的事情里了。第九次諸天寰宇大劫就是最好的契機，他們定然會借題發揮，借著唐明陽這件事情，小題大做，像我們守護陣營來發難的。」


  春雪分析著說道。


  提到唐明陽時，她也一副很憤怒又很無奈的樣子。


  「該來的總歸會來！」


  帝老說道。


  他這句話，帶著感慨，感慨裡帶著絲絲的期待和戰意。


  他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著唐明陽的惹禍，還是期待著自己未來的劫數。


  總之，那曾幾何時，早就泯滅的少年意氣、揮斥方遒的熱血，漸漸的在他身體里重新燃燒。


  在一個境界、在一個地方，停留和駐足太久了。


  是該放下負擔，重新輕裝上路了。


  靈鬼血族？

  「早就想一戰了！」


  帝老的戰意里，帶著幾分殺意。


  似乎，在不為人知里，他和這靈鬼血族，還有些恩怨……


  墨園。


  那間山間的小屋。


  一首《知天命》的曲子，足夠儒老彈奏億萬年都不覺得厭煩。


  每彈奏一次，他的精神彷彿得到一次洗禮。


  他越發佩服和懷念那位神秘的雪起來。


  一首好的曲子，還需要配一個好的名字。


  就如同畫龍點睛般。


  他自創了這首曲子，雪卻為這首曲子取了《知天命》這個名字。


  知天命。


  這三個字意義非凡。


  它不僅使得儒老自創的這首曲子，超脫升華，更上一個層次。


  它還為儒老的道，指明和照亮了前路。


  如今，儒老的修為，一日千里。


  「這個人情，很重！唯有一死，方可報答！」


  儒老心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他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悲傷。


  知天命。


  天命惶惶不可測。


  可他自身的命，他卻隱約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他的死之將近。


  他的悲傷，並非是因為自己之死的悲傷。


  而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欺騙。


  最信任之人的欺騙。


  他很失望。


  以前，他無法看透。


  現在，他修為高了，他隱約看到了。


  所謂的正義慈悲，也不過是野心家的偽裝而已。


  所以，儒老只想還了雪的那個沉重的恩情。


  朝聞道，夕死可矣。


  雪讓他看到了自己未來的道，他死而無憾了。


  「哎……」


  一聲嘆息。


  多少的無奈。


  儒老看著深不可測的碧藍的天空。


  自己，還是太渺小了。


  他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雪要給他這首曲子，取名《知天命》了。


  「原來，她一開始，就知道了我會有這一場結果。」


  天命已經知曉。


  可還是逃不脫。


  能不無奈么？

  「老師！」


  籬笆門外，孟君子的身影出現。


  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只是等著他老師彈完這一首《知天命》，他才出聲。


  他看著院子中的老師，突然之間，他發現老師的鬢髮間，有了白絲。


  這個瞬間。


  他突然覺得，他的老師，蒼老了很多。


  又回想起剛剛聽到的那一聲嘆息。


  他知道，老師的心中，定然裝著很多沉重的東西。


  「進來吧。」


  儒老說道。


  他停止彈奏，抬眼看著一身浩然正氣的孟君子，這個自己教導出來的最得意的徒兒。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他的眸子里，卻隱藏著悲傷。


  「弟子先前聽到老師嘆息，不知弟子能否為老師分憂？」


  孟君子說道。


  「想起一些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情，感過去不可回，知天命又不可違，故而嘆息。」


  儒老說道。


  孟君子聽著，若有所思。


  他知道儒老不想說，他也不再問。


  他說道：「老師，弟子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來向你彙報。」


  「哦？何事？」


  儒老問道。


  混沌寰宇的事情，他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再加上墨園的事情，他早就交給孟君子和一眾弟子來打理。


  所以，很多事情，也是要弟子上報，他才知道的。